“這……”


    “王,王爺!倘若您能稍微提拔那麽一下下,那下官或許會更滿意的!”


    聽著葉千塵的話,趙常在苦了臉,一時間悔的腸子都青了。


    他倒是慫恿這些富紳毛遂自薦了,可怎麽到這關鍵時刻,他就賤嗖嗖的謙虛了呢?


    這朔陽縣令他可是幹了快七年了啊!


    雖說有著些富紳養著,他小日子也過的很不錯,但他堂堂一個兩榜進士就窩在這麽一個小地方,又怎能就真的甘心?


    所以在葉千塵的那話說完後,他想了想還是紅著臉尷尬的說道。


    而他說完,葉千塵忍不住就放聲大笑了起來,道:“哈哈哈!趙常在啊趙常在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鬼機靈啊!”


    “往年本王來你這裏,你是一邊費盡心思的想將本王趕出去,一邊又心黑的幫著本王向他們敲詐銀兩!”


    “若說做縣令你倒是不錯了,可迴頭升了官,就不能在這樣了,還是要秉公執法才是!”


    “如今我北境缺人才,更缺你這樣的大才!你治理朔陽縣七年,不僅使得百姓富足安樂,也將這朔陽縣打造成了我北境少有的繁華之地,這份功績本王一直都記著的!”


    “但朔陽縣乃是我北境今後的門後,更是來往通商的要道,算是我北境日後的財政以及商道命脈所在了!所以短時間內你還是先在這裏待著吧,因為本王著實還找不到能夠很好替代你的人!”


    看著趙常在,葉千塵認真的說道。


    然而聽了這話,趙常在卻抽了抽嘴,道:“那不知,下官還要在這裏待多長時間啊?”


    “待多長時間?嗯……這個說不好,說不準!”


    “我北境如今缺糧,缺鹽鐵,缺百姓所需的一切物資!你若是能借著朔陽縣的天時地利將這個問題給本王解決了,那你說著話就能高升!”


    “可若是解決不了,那你就在這裏再幹三年吧!”


    皺了皺眉,葉千塵就凝重的說道。


    趙常在愣神,頓時就瞪大了眼睛,道:“這……王爺,您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下官就是一個縣令,您說的那些好像是丞相該操心的事情吧?”


    “對啊,那些的確就是丞相該操心的事情!怎麽,你難道不想為本也王操心操心嗎?”


    說完,葉千塵就古怪的看向趙常在,但見趙常在愣神,好半天都反應不過來後,他哈哈一笑就提起了韁繩抽打了下馬鞭。


    “趙常在,你備的酒席本王就不吃了!不過待迴頭本王攜公主和世子從長安城迴來的時候,你可待好好的掃榻以待,屆時本王定吃你個三天三夜!”


    說完,葉千塵直接就縱馬遠去。


    銅馬關。


    葉千塵在離開朔陽縣後直接就帶著天衛一師來到了這裏。而趙銳鋒則帶著自己的親衛營和留守在朔陽縣的一營人馬遠遠的跟在後麵。


    銅馬關是一座雄關,在百多年前北蠻人還在北境四州肆虐的時候,這裏就是大秦的西北門戶,甚至當年的蒙氏先祖等人就駐守在這裏。


    然而隨著大秦逐漸強盛,並將北境四州納入版圖後,這裏就逐漸成為了類似於於朔陽縣那樣的通商關卡,隻駐守了少數兵力收取關稅!


    然而北境之戰爆發後,齊王便下令讓朔州將軍帶領全部朔州全部兵馬再次進駐銅馬關。


    與此同時,安州軍和隴州軍也都開赴到了朔州邊界處的關嶺縣和豐和縣成犄角之勢布防。而靈州軍和慶州軍更是壓在其後,時刻準備支援以應對不測!


    這樣的局麵,哪怕是如今北境之戰已經結束大半個月了,這五州兵馬依舊奉命駐紮在原地,一動不動!


    在葉千塵率部踏入朔州的那一刻,朔州將軍周炳德已然收到了消息,並快馬派人去了朔州城通知刺史閆俊義,以及安隴兩軍。


    三十裏的距離,葉千塵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趕到了。


    待到了銅馬關下,周炳德已然如臨大敵的站在了城牆之上,而城牆上的守軍也都搭箭開弓對準了葉千塵一行人。


    然而待看到葉千塵就隻是帶了五千多人,周炳德又不由的鬆了口氣,之後就裝模作樣的喝道:“城下何人,報上名來?”


    聽了這話,葉千塵失聲冷笑,轉頭就對楊遜道:“打旗!”


    楊遜點了點頭,待轉頭冰冷的看了周炳德一眼後,便將葉千塵的鎮北王旗打了出來。


    而之後他更是親自扛著旗一臉寒意的看向城牆上的周炳德道:“鎮北王過境銅馬關,城上守將還不開門放行,並跪地迎接?”


    這一聲楊遜用上了內力,聲音之大竟是震的銅馬關的城牆都輕微的搖晃了一下。


    而城牆上的周炳德見此,臉色頓時就變的慘白!


    方才他沒看見王旗還能當做不知道,可如今葉千塵已然亮明了身份,他若是還裝聾作啞,那以葉千塵活閻王的性子,恐怕立刻就得斬了他。


    想到這裏,周炳德頓時就心慌的不行!


    而就在這時,他身邊的副將忍不住就開口問道:“將軍,怎麽辦?咱放還是不放?”


    說著話,這副將的臉色竟也逐漸的慘白了下來。


    “放?怎麽放?萬一他是要趁機拿下銅馬關呢?”


    周炳德道,隨後他就眼神一凝,鼓起勇氣就抱拳道:“原來是鎮北王殿下,末將失禮了!”


    “末將職責在身不便出關迎接,還請王爺恕罪!”說完,他就又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向了葉千塵。


    聽了這話,葉千塵冷笑了一聲,道:“你是周炳德吧?一年前,本王進京路過朔州城,你就以宵禁之由將本王擋在城外一夜,怎麽今日你還想將本王擋下嗎?”


    “周炳德,你到底是活膩了,還是真的有恃無恐啊?”


    “你以為就憑你身後的那三萬朔州人馬就能擋下本王嗎?”


    周炳德一怔,有些心驚肉跳,待想到自己一年前的囂張,腿肚子頓時就有點轉筋!


    一年前他的確故意將葉千塵擋在了朔州城外,而之所以如此也是因為他收到了上頭的指示,想要借此逼葉千塵發飆好大鬧一場!


    然而卻不想,葉千塵當時竟真的就在馬車上待了一夜,直到第二日城門開了,他才若無其事的進城!


    甚至是當時武英侯不忿想要揍他,也都被葉千塵給攔下了!


    原本以為這等事情過了就過了,卻不想葉千塵竟然還真的記到了現在。


    如今聽著葉千塵那殺氣騰騰的聲音,周炳德後悔不已。去年,他不過是想趁機討好上麵的人而已,畢竟那個時候的葉千塵當真就是紈絝公子,他著實不用放在眼裏。


    可是如今……開玩笑!


    連鎮西侯和渾邪王都被他斬了,他周炳德又豈敢真的將這位兇神惡煞的鎮北王擋在關外?


    而現在他之所以這般戒備,無非是在拖延時間,好等刺史閆俊義等人過來而已。


    因為閆俊義論官職要比他大半級,而且此人也是前些日子齊王親自委任的親信之人!


    隻要閆俊義到了,那迴頭放不放就都不是由他做主和承擔了!


    而且,他方才也還派人通知了駐紮在關嶺縣的隴州軍,和駐紮在豐和縣的安州軍。


    以他身後的這三萬人馬,他還真沒那個自信敢說當下葉千塵等人,可若是能拖要到那兩州人馬到來,那就算是出關擺開陣勢打一架,他周炳德也無懼了!


    心裏這般想著,周炳德就尷尬的堆起了笑臉,解釋道:“王爺您誤會了,不是末將不想放您,實在是職責所在啊!”


    “我大秦律,邊境軍侯守將無朝廷和陛下旨令輕易不得擅自離任!”


    “末將如今既未收到朝廷的通告文書,而您也沒有出示陛下的旨意,如此您讓末將如何開關放人?”


    “更何況,您這般氣勢洶洶的帶著這麽多人馬已然是逾製了,如此那末將就更不敢輕易開關了!”


    “否則,待迴頭朝廷問罪,末將可擔待不起啊!”說著,周炳德就深深的彎腰,誠懇的抱拳致歉。


    然而卻不想,他剛說完低下頭,便乍聽破空之聲極速傳來。


    見此周炳德一驚,急忙下意識的閃身躲過。而再抬頭看時,便見那拿在楊遜手中的鎮北王旗,竟是已然穿過他方才站立的位置,轟的一聲就插在了他身後的城門樓上。


    與此同時,天空在這一刻也突然暗淡了下來,之後便見九天之上電閃雷鳴,而城牆上更是有狂風肆虐席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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