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廣王告辭離去,薑緲卻沒有走。


    依舊坐在第一把交椅上,沉默如雕塑。


    在整件事中,最無辜的是她那皇帝爹。


    謝今朝精神出軌,在刀妄殺了皇帝取而代之的時候,或許是為情所困、或許是懦弱,沒有站出來揭穿刀妄。


    最終連累謝家人,落得這麽個下場……


    她原想替她親證明清白的。


    “嗬……”薑緲覺得自己挺好笑的,黑暗中笑出聲來。


    明明見過了那麽多事與願違啊……


    緩緩站起身,走到那燒得隻剩下一半的架子床前,抬手撫上那殘破的立柱。


    “對不起啊謝今朝,我不能與您感同身受,但……無論如何,謝謝您沒有放棄這個孩子。”


    她要找到謝今朝被鎮壓的魂,了卻這一段因果。


    薑緲倏地轉身,收起她的第一把交椅,出了宮殿。


    路過院子,又順腳踹了白芝一腳。


    及時止損有氣無力地叫住她,“能不能讓初一來換班啊?這女人煩死了。”


    初一:莫挨老子!


    薑緲突然想起什麽,倒轉幾步蹲下身子,用及時止損挑起白芝的下巴。


    盯著她問道:“皇宮有關於刀家的記錄嗎?”


    白芝眼裏劃過一絲茫然,搖了搖頭。


    薑緲呲牙,嫌棄不已,“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知道什麽?”


    說著站起身來,再次踹了她一腳,“就知道騙人!”


    白芝倒是說沒有刀家的記錄也就罷了,居然還裝不知道,以為她薑大仙跟她一樣蠢麽?


    “傻逼!”


    薑緲也懶得再問她,罵了一句後大搖大擺地走了。


    迴到林府,白染竹和紅毛兒還在等她。


    薑緲看著二人拍了拍胸脯,一臉慶幸之色,“幸虧你倆不吃飯,不然又要吃我家大米。”


    白染竹:“……”


    紅毛兒:!!!


    銀子白給了!


    白染竹站起身,走到薑緲身邊,試探著開口,“緲緲啊……”


    薑緲率先道:“我都知道了,情況就是那麽個情況,是我們改變不了的情況。”


    白染竹有些不放心地打量她的神情,希望能看出她的真實心理反應。


    薑緲打了個哈欠,掉頭往屋裏走,“我的眼袋兜不住了,得睡了。”


    紅毛兒叫住她,“就兩句話,說完我們就走。”


    薑緲示意他說。


    “我們懷疑刀妄的死,與夷安有關,這個女人跟刀家有關係。”紅毛兒說起這件事,神情有點嚴肅。


    薑緲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關我什麽事,他又不是我爹。”


    紅毛兒揉著眉心:“我的意思是,刀妄愛上皇後冒充皇帝一事,有八成可能是夷安告訴刀家的。”


    薑緲聞言,倏地皺起了眉頭。


    如果真是這樣,那夷安便可說是害死謝家人的罪魁禍首了!


    抬眸看向紅毛兒問道:“夷安怎麽會知道皇帝是冒充的?”


    刀妄不會蠢到連這件事都瞞不過一個和親的外國嬪妃。


    紅毛兒挑起眉頭,沉吟道:“夷安首先是與刀家有關係,隨後和親南越,至於她是怎麽發現的,暫時還不清楚。”


    薑緲點了點頭,真心實意地道謝,“多謝老祖宗。”


    紅毛兒和白染竹對視一眼,“你們是我二人的後輩,這些事是我們應該做的。”


    薑緲摸了摸鼻子,心道主要是你倆也是太閑了。


    送走兩個祖宗,薑緲迴屋倒頭就睡。


    不論她睡與不睡,恩怨情仇都在那兒擺著,睡醒再算不遲。


    ……


    夷安最近的日子極不好過,全身傷勢始終不見好,隻得依靠輪椅出行。


    好不容易籌集夠了修建水利工程的善款迴到京城,卻發現自己的國師爹像是變了個人。


    怎麽說呢,音容笑貌猶在,內在風采全變。


    自從去河東一趟,父親曾經的雄心壯誌、理想抱負也全丟在河東了。


    也不修煉了,整日就躲在屋子裏鼓搗他那些新發明。


    發明就發明吧,卻盡都是女人用的東西。


    什麽姨媽巾、什麽胸罩,一聽名兒就不正經!


    父親還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說這世上,女子太難了,他作為國師,理當略盡綿薄之力讓她們過得舒適一點。


    她懷疑父親被奪舍了!


    正當她想到計策對付那附在父親身上的鬼時,父親失蹤了……


    她派去追蹤父親的人,全被那挨千刀的美人兒打斷腿扔了迴來。


    她問美人兒為什麽要這麽做,薑緲又沒有吩咐過。


    美人兒理直氣壯道:“隻要是能讓你不高興的事,我做了大人就會高興。”


    夷安:“……”


    還有更鬧心的事。


    等她迴到京城才發現變天了。


    對她有著曖昧之意的皇帝當和尚去了,如今朝廷由攝政王把持。


    那宣遠侯竟然將她告到了攝政王那裏,說他兒子跟她去籌集善款失蹤,要必須交出人來。


    攝政王完全不給她狡辯的機會,勒令她七日之內將人交出來。


    她怎麽交?


    那薑沛被她幾乎吸成了人幹兒,一旦交出去,她便立刻身敗名裂。


    可她想要殺了薑沛滅口都沒有機會,那美人兒時刻跟著她,是一點都不嫌累。


    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兢兢業業的人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好事。


    南越那邊,長公主傳來消息,答應與她合作。


    夷安緊緊拽著輪椅的扶手,眼裏射出蛇蠍般的光芒。


    既然這些人都不想讓她好過,那就全都不好過吧!


    要令兩國和平相處不容易,挑起戰爭卻太容易了。


    ……


    小帥國師一路疾行,玩兒命地往南越跑。


    大豐他是待不下去了,有個瘋批女兒時時刻刻想要篡位也就罷了,還有個自薦枕席的薑錦嫿。


    他真的想不通,一個花季少女到底圖他什麽?


    圖他年紀大?


    圖他不洗澡?


    咳咳,澡倒是有洗,但這老人味兒怎麽洗都洗不掉啊……


    小帥國師易容後,買了張假路引,順利混進了南越皇都。


    他站在皇都寬闊的街道上,仰天望著湛藍的天空深深嗅了口氣。


    “有薑緲在的地方,空氣都要香不少。”


    忽地,身邊傳來一道少年人的聲音,“請問,你也認識薑緲嗎?”


    小帥猛地轉頭,便對上一張帥絕人寰的臉。


    頓時一陣氣結。


    媽的,他怎麽沒穿到這個人身上?


    就在這一瞬間,他有了奮鬥的目標。


    請薑大仙做法讓他換個人穿,不惜一切代價,錢給她,人給她,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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