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氣息撲麵而來,又一位妖王站了出來。在他身後,是那位敗走的妖王。


    “不比就是不比,你還要強迫他人不成。”


    攤主變了臉色,眼中閃過寒光。


    “你是外地人吧。”妖王問道。


    “是又怎麽樣?你們金陽城的修士想要欺負外地人嗎?”


    “別亂扣帽子,我是想告訴你,這條街道有這裏的規矩,你既然擺攤了,不到時辰,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攤主疑惑的看向四周,圍觀的修士紛紛點頭,這點妖王說的倒是不假。


    擺攤的原則是先到先得,收攤時繳納一定費用。然而攤位就這麽多,很多人搶不到攤位都去了其他街區,若是都像攤主這樣半途就走,組織者也就掙不到幾個錢了。


    “好!那我就不走了!”


    攤主也是光棍,明知道妖王沒安好心,但還是咬著牙留了下來。


    “嗯,這才像話。聽說你是個沙盤軍陣的高手,我想試一試。”


    妖王說完也不管攤主意見,扔下六袋晶石便鑽進沙盤裏。


    圍觀的修士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可當他們看到沙盤上的交戰態勢,都愣住了。


    開始妖王還占據上風,幾乎要衝上高台。可到了最後關頭,居然被攤主反敗為勝。


    噗!


    妖王一口鮮血噴了出來,一甩袍袖恨恨離去。


    攤主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擠出一個笑容,然後有模有樣的閉上眼睛,視眾修士為無物。


    眾人麵麵相覷,這攤主也太牛掰了吧,連續敗了兩位妖王。


    不過看他現在這模樣,應該也不好過吧。


    洪啟眼神一凝,發現攤主喉結輕微的動了一下。


    嗯?


    他吐血了!


    “道友還能戰麽,距離收攤時間還有一個時辰。”


    又一位妖王推開眾人,隨後不由分說向攤位上扔出六個晶石袋子。


    “你!”


    攤主臉被氣的發紫,然而並沒有什麽卵用,那妖王已經進入了沙盤。


    “哼,金陽城的修士果然了得。”


    攤主過了個嘴癮後,不甘的進入沙盤。


    這一次沙盤震動,比起前兩次還要精彩。雙方人馬你來我往不停地減員,令人無語的是最後的勝利者還是這個攤主。


    “我明白了,這沙盤有古怪!進入沙盤後,個人實力應該被限製到了半步妖王的層次。”一位妖帥叫道。


    “切,這算什麽大發現,不然你以為他一個半步妖王有什麽膽子擺下這個沙盤。”另一個人冷笑道。


    “也不能這樣說,這攤主算得上了得了。妖王的力量雖然被限製,但是對力量的把控不是半步妖王能比的,這攤主能連勝三陣,堪稱奇跡。”有一人說道。


    “我倒是好奇,他連戰三位妖王,還有多少力量。”


    “是啊,我也感興趣。”


    圍觀群眾一陣喧嘩。


    敗北的妖王沒有向前兩位那般惱怒,他歎了口氣,“道友修為令人欽佩,不過可惜了,你中了我那一術,今天這內丹怕是保不住了。我還有一好友,待他來時你便可以收攤了。”


    眾人看著妖王離去,又看了看攤主蒼白的麵容,心裏多了不少心思。


    “還有半個時辰,有沒有還想試試的,要是沒有我先來了。”


    一位半步妖王果斷地將五袋晶石扔到了攤子上,他嘴上詢問其他人,動作卻飛快無比。


    不過沒人鄙視他,隻恨自己腦筋慢。現在攤主受了重傷,擺明了要便宜他們,若是等那個妖王請人迴來,這便宜就輪不著他們了。


    “哎,這家夥手真快!”有修士懊惱道。


    “不一定,這攤主實力不凡,就算這個樣子也不見得是一個半步妖王能對付的。”他身旁的修士持不同意見。


    啪!


    半步妖王跌了個跟頭,不甘的看著沙盤。


    就差一步,他就能將那顆內丹拿走了。


    “我來!”


    “我來!”


    步半步妖王後塵,一連串又有七八人斥巨資下場,結果統統铩羽而歸。


    “真邪了門了。”一個失敗的妖帥哭喪著臉,那幾個晶石袋子是他全部的積蓄,這下可算是兜比臉都幹淨了。


    洪啟露出玩味的神情,這一幕被身旁一個真妖看見。


    “道友可是感興趣,為何不下場一試,說不得你就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了,我那點微末道行不敢與諸位爭雄,不過今天能看到這場表演,倒是不虛此行。”


    別說洪啟現在包裏有八十八顆妖皇內丹,就是一顆都沒有,他都不參與這種把戲。


    攤主微閉雙眼,聽到洪啟的話,猛地睜開。


    “表演?”


    “道友謙虛了,我觀這裏眾人唯有道友你最有機會得去內丹。”


    洪啟眼角抖動。這攤主夠壞的,僅僅一句話,就引得四周修士對洪啟敵視。


    碼的,沒事找事是吧。


    洪啟心中大怒,想要給這老騙子一個教訓,但是這次來金陽城,不僅要找石頭,還要打聽滿月妖凝乳,金陽城不禁止械鬥,在沒熟悉這裏之前還是低調點的好。


    “道友說笑了,這麽多高手在前,在下就不現那個醜了。”


    他打算轉身離開,卻發覺有一青年躍躍欲試,那隻死死抓著晶石袋子的手表明這小子是打算拚著傾家蕩產要一搏了。


    人族?


    洪啟本不欲管閑事,但是同為人族,他還是不想這個青年後悔一輩子。


    “老弟,你怎麽在這?相請不如偶遇,走走走,隨愚兄喝杯水酒敘敘舊。”


    “啊?”


    青年的手腕被洪啟拽住。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倆身上。


    隻有攤主眼睛未睜,反而有些古怪。


    青年掙了掙沒有掙脫,激起了他的反抗之心。


    “我又不認識你,你鬆手!”


    “道友,你這是做什麽?”圍觀者看不慣洪啟的行為,出言製止。


    “呃,抱歉,認錯人了。”


    洪啟無語,隻得鬆開手。這裏沒什麽看頭,他便轉身離開奔其他攤位走去。


    除了剛剛那沙盤有一顆妖皇內丹,其他攤位倒也讓他找到了些好東西。


    對其他人而言,晶石是修煉必要的物資,十分緊缺。但是在洪啟這就不是了,他這些年繳獲的戰利品太多,晶石是最沒用的東西。


    於是他撒開歡兒,狠狠的做了一把暴發戶,橫掃了半條街上的東西。他不在乎其他人的眼神,那是他們不知道這些東西在祖地都是珍貴的材料。


    半個時辰,洪啟完成了大采購,和一個攤主打聽了金陽城的基本情況。按著攤主的指點,他來到了逢城必入的酒樓。


    在這酒樓裏他了解了這段時間金陽城裏的大事小情,心裏不由感慨。


    不愧是妖族大城,連這些隻有妖帥級別的酒客都在討論隻有祖地大乘境才會討論的事情,而且這些事情讓洪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比如他們提到的朽恆不寧,數位大妖皇蠢蠢欲動。這就讓洪啟納悶,朽恆不是覆滅了麽。


    “你們說會不會波及到我們這裏?”


    “誰知道呢,不過我們與朽恆之間的通道屬於單向的。就算有人想打我們這裏的主意,諒他們也不敢進來。”


    “沒錯,我們這裏可是流放地啊,他們高高在上怎麽會看得起。”


    食客們觀點不同,但是卻一致敵視朽恆。


    洪啟腦瓜子嗡嗡的,不由對鄰座的食客拱手道。


    “道友,難道我們這裏真的沒有出去的路?”


    “當然了,流放地還要後門幹什麽,這裏就是一塊死地,隻是朽恆的妖族們做夢也想不到,最後這裏卻成了樂土。”


    洪啟嗓子有點幹,他迴想起自己進來的場景,那斷橋真的不見了。


    由於是康兒和溫夢安排他進來的,所以他從未擔心過迴去的路。可種種跡象表明,康兒也失算了。


    “康兒姐!”


    洪啟進入識海,一臉幽怨的看著康兒。


    “怎麽了?”


    “我怎麽迴去?”


    “。。。”


    他把擔憂和康兒講了一遍,康兒也坦然承認了這個問題。


    “我的確失誤了,現在你似乎穿越到了妖族內戰之前,這和我之前認識的朽恆流放地完全不同。在那個破敗的地方,沒有規則庇護,是可以反向出來的。”


    “所以我有個不成熟的想法。”


    “什麽想法?”洪啟問道。


    “你在這裏熬過朽恆內戰,到時候流放地會破敗,自然就能找到迴去的路了。”


    “。。。”


    洪啟無語,這個想法還真是不成熟啊。熬過朽恆內戰,天知道朽恆內戰到現實時間點有多長時間,他就是個人族,怎麽能活的了這麽長時間!


    “至於其他的你不用擔心,隻要你能把那個老頭救過來,他有辦法幫你陷入沉睡,直到時間線與現實重合。”


    洪啟退出識海,猛灌了一碗酒。真他娘的倒黴,原以為簡單的吞噬大妖心髒,結果一切都脫離了計劃,真夠亂的。


    下了酒樓他打算去金縷巷,那裏是金陽城人族聚集地,到了那裏在去打聽石頭的下落。


    金縷巷很好找,那裏的建築格局與祖地一般無二,他剛走進巷口就遇到了兩位合體境大圓滿修士。


    陌生的人族引起了兩人的注意,在這裏人族是少數群體,所以相當團結,兩人上來熱情的和洪啟打招唿。


    經過短暫寒暄,他們將洪啟帶到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築前。


    “洪道友,這裏是孔老的居所,孔老人非常好,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都可以找他,我們還有事要去辦,就不和你進去了。”


    和二人道謝後,洪啟走進孔府。


    這裏很奇怪,偌大的宅子連個看門的都沒有,他隻能不請自入。


    穿過兩片院落,前方出現嘈雜的人聲,有人喝罵,有人勸架。


    數十號人圍在一個院子裏,渾然沒注意洪啟的到來。


    “你這個混賬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一個中年漢子光著膀子,一手指著前方地上跪著的人,另一隻手握著一根鞭子。


    鞭子已經被血水染紅,倒刺上還掛著一些碎肉,看上去很是血腥。


    一名美婦跪在中年人腳邊不斷的為前方跪著的人求饒,可中年人無動於衷,一邊罵,一邊揮舞著鞭子。


    洪啟的目光看向跪著的人,看的他差點笑出聲。這不是在地攤上他試圖幫助的青年麽。


    看到這洪啟已經明白了個大概,心裏也暗罵了一聲‘活該’。


    青年倒也硬氣,跪在地上,挺直上身,任由鞭子將他胸口、後背抽出一道道溝壑,連眼都沒眨一下。


    以洪啟的實力自然看得出,中年人沒有動用真元,青年也沒有用真元抵擋,所以這個鞭刑還是挺酸爽的。


    “好了。”


    渾厚的聲音從院子的左邊響起。太師椅上端坐一位老者,說話的人正是他。


    看得出老者地位很高,他一開口,中年人便停下了動作。洪啟仔細打量老者,這是他來到這裏見到的第一位高手——大乘巔峰。


    中年人對著老者躬身,“孔老,我教子無方,如今鑄成大錯,請孔老責罰,是生是死絕無半點怨言。”


    中年美婦驚恐的看著自己男人,然後又緊張的看向老者,捂著嘴,強忍著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孔老尚未說話,另外幾個坐著的老者率先開口。


    “孔老,金家小子將那東西丟失,理應將其按照我們金縷巷規矩處置,不過金家小子天賦異稟,小小年紀就能將金剛不滅神功練至小成,他日踏入大乘境,我金縷巷必然有多出一位絕頂高手,所以老徐我建議從輕發落。”


    “不可!”


    老徐的話剛說完,他旁邊坐著的一個胖子便粗暴地喊道。


    “徐兄愛才之心讓胖子我佩服,從這點出發你也沒有說錯,金家小子的確不錯,但是這小崽子什麽性格我們誰不知道,今天敢監守自盜,若不嚴懲,明天他還不殺上淩霄路,到那時候別說什麽大乘境,能囫圇著迴來就算好的了。”


    郭胖子說完,中年美婦擔憂的看向自己的兒子,她雖然不想兒子遭罪,但是郭胖子的話太有道理了,她也不想兒子英年早逝。


    “老徐和郭胖子的話都有道理,不過我要說的是,那東西除了是孔家的寶貝,更是金縷巷的寶貝。說到底這件事的處理,關係到整個金縷巷以後的規矩,現在院子裏幾十號人,可金縷巷有數千人,更不要說圍著我們討生活的人了,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所以我方正建議,殺一儆百。”


    這話說的涼颼颼,洪啟不由多看了這人兩眼,膚色黝黑,一臉正氣,不苟言笑,和祁連皇朝的宋無一個德行。


    他一說話,還在竊竊私語的人們都安靜了下來。


    好家夥,人家都在討論處罰的輕重,你倒好,直接給幹死了。那麽好的天賦就都白瞎了?


    這下連中年人都懵了,他下意識的握緊了鞭子,作為一個父親,嘴上說的狠,但是妻兒是一定要保護的,哪怕與天地為敵。


    “金項,你要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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