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道友,還有沒有辦法喚醒他。”


    “呃,辦法倒是有一個,刺激他的識海,能令他短暫的清醒,不過傷害太大,或許這條命就沒了。”


    馬玉山為難的說出辦法。


    “喚醒他。”


    翁不老果斷的說道。


    馬玉山一驚,難以置信的看向翁不老,等待他的是一雙吃人般的眼睛。


    嚇得馬玉山連忙低頭,施展出一種刺激識海的功法。


    這招果然有效,已經昏死的大宗師激靈靈打了個冷顫,睜開了眼睛。


    “告訴我,沈七公子在哪,你們又是怎麽搞成這個樣子的!”


    死而複生的大宗師正在迷茫,耳邊便傳來翁不老的聲音。


    “啊!都死了!”他下意識的喊道。


    翁不老一晃,穩住心神,繼續問道。


    “你給我說清楚,沈七公子怎麽了!”


    這一次翁不老用上了真氣,聲音引起的旋風在大院中旋轉。頭昏腦漲的大宗師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啊,翁老,我們中伏了。其他大宗師都死了,沈七公子也被人擄走了,洪啟也丟了,隻有我和林參逃過一劫。”


    “對方是什麽人!”


    聽到沈七公子還沒有死,翁不老的心放下一半。


    “不清楚,是一個老乞丐。”


    “一個人?!你們有多少人?”


    “呃,算上沈七公子一共十六人。”


    “哼!”


    翁不老身上散發出殺氣。金錢幫什麽時候受過這種侮辱,一個人就把他們一群人都給收拾了!


    “沒用的東西!連一個人都對付不了,難道他是傳說中的登仙境不成!”


    “不,不是。”


    大宗師有些委屈,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強的大乘境修士,可這些話又沒法說出來,隻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丟了沈七公子,翁不老似乎看到了沈百萬的憤怒。他可不想成為這件事的背鍋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沈七公子,把影響縮小,或許還有挽救的餘地。


    “你們是在哪遭遇埋伏的。”


    “千針林場。”


    千針林場是冀州一個比較特殊的地方。這裏除了生長一種銀針樹不再生長其他東西。


    銀針樹隻有一根筆直的樹幹,上麵長滿細細的剛毛,離遠望去,就像是一塊巨大的砧板。


    這種樹是很高品質的建材,祥和會館裏的木質結構就是由它製作。所以如果有人在這裏實行暗殺,成功的幾率非常低,那些銀針樹可以成為最好的阻礙。


    “會有人在這裏埋伏麽。”馬玉山有些懷疑。


    “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位大宗師在說完地點後便撒手人寰,因此翁不老隻能帶著毛磐、石銳領著一幹人馬親自到千針林場上空搜尋。


    馬玉山和祥和會館的賓客們也都紛紛下場幫忙。


    白雪冷冷的看著這些人,剛才那個大宗師提到了洪啟丟了,說明自己沒有猜錯,真的是這群人動的手。


    不過現在洪啟已經不在他們手裏,與其翻臉倒不如看一看有什麽線索。


    銀針樹能有效地阻擋力量,就是神識也無法輕易穿過它們,所以人們隻能使用最原始的方式。


    銀針樹高有十餘丈,這裏又廣闊無邊,因此大宗師們找起人來也不那麽容易。


    “找到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沒想到找到目標的竟然是陽靖。


    他一聲大吼,大宗師們紛紛飛了過去,白雪身形一閃也趕到了出事地點。


    一具具屍體或倒在地麵,或被銀針樹的剛毛刺穿身體掛在樹上,但他們都有一個特點,脖子上和胸口都有一道傷口。


    “這人下手夠仔細的,不僅抹了脖子,還在心髒補了一刀。”


    一位大宗師說道。


    翁不老鐵青著臉示意毛磐檢查一下。


    不多時,毛磐迴來臉上露出笑意,“沒有沈七公子。”


    雖然聽‘幸存者’說沈七公子被擄走,但是親眼看到沒有沈七公子的屍體,翁不老這才徹底放下心。


    兇手既然沒有立刻殺掉沈七公子,就說明沈七公子對他還有用處。


    隻要活著,就一定有辦法。


    金錢幫錢多人多,撒下豐厚的報酬,不怕找不到兇手的蹤跡。


    “十三具屍體,有四人是沈七公子的護衛,其他的都應該是他雇傭的。”


    聽完毛磐的敘述,翁不老點了點頭,“撒出消息,三天之內,我要知道這個人的蹤跡。”


    說完他帶著眾人就要離開,卻被白雪擋住了去路。


    “翁先生,咱們談一談洪啟吧。”


    翁不老心裏一哆嗦,該來的始終要來,剛才這個王八蛋說出洪啟丟了的時候,他就知道要壞事,果然白雪還是追究了。


    “白副院長,你也聽到了,這件事我也是被蒙在鼓裏,那位沈七公子是我們幫主的子嗣,行為根本不受我的約束。”翁不老苦笑著對白雪解釋。


    但是想靠這麽兩句話就撇幹淨關係卻不可能。白雪又不是傻子,沈七公子不可能腦袋抽風就為了抓洪啟。


    這時老好人馬玉山又跳出來了。他見雙方似乎有動手的跡象,連忙調解。


    “白副院長,這件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擄走洪啟的和擄走沈七公子的是一個人,隻要有了這個人的蹤跡咱們再研究其他的如何。況且不是還有一位處在昏迷的道友嗎,老夫有信心讓他在三天內清醒,到時候一切不就明了了?!”


    白雪不甘卻也不得不承認馬玉山說的有道理。


    “也罷。”


    她一擺衣袖,奔著祥和會館飛去。


    嘩!


    她剛走,一大片銀針樹便朝著一個方向倒去。


    翁不老眼中閃過異色,這片銀針樹正是剛才白雪衣袖擺動的方向。人家這是威脅自己呢。


    “馬道友,大恩不言謝,能者多勞,這件事還望你能相助啊。”


    馬玉山也是一臉苦笑,這件事可是個燙手的山芋,搞不好就要弄出大動靜。他一心向道,真不願意牽扯其中,但金錢幫的能量之大,他又不好拒絕,隻能點頭應承。


    白雪現在隻能借助金錢幫來尋找洪啟,畢竟那位沈七公子對翁不老的重要不亞於洪啟對白雪。


    可一連三天,什麽消息都沒有,那個兇手就好像從世界消失了一樣。


    白雪找到翁不老的時候,這個老頭真的變成了老頭,一頭亂糟糟的白發,滿臉都是溝壑,眼裏布滿血絲,沒有一點大宗師的樣子了。


    未等白雪說話,他先幹嚎了起來。


    “白副院長,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你們兩儀書院能人異士這麽多,也該想想辦法啊!”


    白雪厭惡的看著這個老頭,真想一掌將他拍死,可馬玉山說的對,解救洪啟最重要,殺了他們隻會得罪金錢幫,對整件事沒有一點幫助。


    “這筆賬我會和你算的。”


    說完白雪扭頭就走,她很想找到洪啟,可惜以金錢幫的影響力都不能找到。不過這也讓她放心了下來,她有種感覺,這個兇手似乎還有別的目的。


    在一間暗室裏,一張破舊的椅子上捆著一個人。當他看到白雪進來的時候,開始劇烈的掙紮。


    “你很不走運,翁不老沒有洪啟的消息。”白雪冷冷的說道。


    “冤枉啊,我們當時捉他的時候真不知道他是洪啟,沈七公子告訴我們,他是小顧先生。”


    “這番話你講過無數次,我已經聽膩了。”


    金錢幫最後的幸存者被白雪關在了暗室裏。不管翁不老怎麽說,林參都是捉拿洪啟的罪魁禍首,白雪不想放過他,就當收點利息。


    她在地上刻了一個個文字,將林參圈在中間。


    “這是噬心陣。一旦我開啟,你將感受到噬心之痛,以你的修為,應該能堅持一會。”


    林參聞言大驚,噬心陣的大名他怎能沒聽過,傳說這是魔道中人才會使用的陰損招數,怎麽兩儀書院也會。


    “別別別,白副院長,我說的都是實話啊,而且我也不是主謀。”


    “我想聽有用的。”


    “對對對,有用的,有用的。”林參皺著眉頭,努力迴想著那天的每一個細節,若是一點有用的都說不出來,這位姑奶奶一定會要了他的命的。


    “對了!我想起來了!”林參大叫,“那個老乞丐動手的時候,蓋在臉上的頭發飄起,他左臉從嘴角到耳根有一條傷疤!”


    白雪眼睛一亮,相貌線索是搜尋中最重要的一點。


    “還有麽?”


    “還有。。。”林參繼續迴憶,“他的招式很怪異,我從未見過。”


    “哼,說的好像天底下的招式你都見過似的。”


    “不,我的意思是,那真氣的使用不像是大宗師施展的,雖然他的修為肯定是大乘境,但是他運用招勢的時候,好像。。。好像一個成年人使用一個孩童的玩具。”


    難道是受傷的登仙境?白雪思索著。


    “白副院長,我隻知道這麽多,那老乞丐動手太快,我的攻擊就像打在空氣中一樣,根本碰不到他,僅僅一招我就隻剩下一條賤命了。真的是想不出來了。”


    見林參這副德行,白雪知道他隻知道這麽多。


    隨手打出一道法印落在了噬心陣上。


    “白雪!你不守承諾,非大丈夫所為!”


    噬心之痛霎時間便傳進林參的腦子,他大叫道。


    “我是女人。”


    白雪頭也不迴的走出暗室。


    當她走遠,毛磐從暗處走了出來。他沒有進暗室,而是直接迴到祥和會館。


    “唉,林參隻是利息,金錢幫欠的債沒那麽好還。”


    翁不老歎了口氣。林參被抓他早就知曉,可為了讓白雪出氣,他隻能裝作不知道。


    兩儀書院和金錢幫都是超一流的勢力,白雪雖名為副院長,可行使的是院長的權利。按理說與金錢幫幫主沈百萬的地位等同。


    石銳對白雪出手,沈七公子俘虜洪啟,這兩件事都可以視為金錢幫對兩儀書院的挑戰。區區一個林參隻能算是個利息。


    “翁老,我不明白。很多急切突破的大宗師都在打封印結界的主意,徑庭山穀早晚是個火坑,到時候兩儀書院就是眾矢之的,我們怕白雪幹嘛?”石銳不解。


    “不是到時候,現在已經是了。剛得到的情報,顧城的勢力範圍被一大群大宗師聯手逼迴族地。”


    “啊?”


    見石銳不解,毛磐代替翁不老解釋,“這群人的目的看起來是顧城。可他們誰都沒有去打顧城族地的主意。這就說明他們進入白玉州的目的不是顧城。”


    “對啊,如此說來我們更沒必要怕白雪了,翁老,我這就帶人去截住這女人,我就不信她能把我們都殺了!”


    石銳剛要走,卻被翁不老攔了下來。


    “石銳,你帶些人去找白雪,不過不是截殺她,而是要和她一起去白玉州。”


    “啊?”


    石銳愣愣的看著翁不老,不明白他什麽意思。


    “我們在白玉州也有會館,對外就說這群人是為了增援白玉州的會館。實際上你們要幫兩儀書院守住徑庭山穀。”


    “為什麽!”


    翁不老沒有給石銳解釋,而是靜靜地看著窗外,嘴裏自言自語的嘟囔了一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白雪迴到客棧,蔣天涵竟在屋內等著她。


    “你來了。情況很不好嗎?”


    對於蔣天涵的到訪白雪並不意外,她掌握著很多事情,蔣天涵的來意已經在她的意料之中。


    “嗯,這一次洪啟算是好心辦了壞事,那些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不怪洪啟,早晚都要來的。現在大世未迴歸,我們頂得住。”


    白雪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蔣天涵也不再說什麽。


    “走吧,我們迴書院。”


    “洪啟不找了嗎?”


    “不必了,他應該沒有危險,這時候離開是非旋渦也不見得是件壞事,算是錯有錯招吧。”


    白雪猜測劫走洪啟的大宗師實力不在自己之下,若是有歹心何必還帶著累贅。洪啟被俘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綁架,一種則是獲救,不管哪一種,他暫時都沒有危險。


    當夜,白雪和蔣天涵離開了冀州,同行的還有石銳和二十名大宗師,這群人到達白玉州後,令本來不太穩定的局麵獲得了暫時的安靜。


    但是誰都清楚,這不過是錯覺,所有心懷鬼胎的人都在等一個契機,隻要有人先打破這個平衡,這場注定的戰爭就將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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