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計多端的黑爺似乎生怕刺激不到張家族長,甚至用上了上輩子這樣的字眼。


    雖然這在他們幾個之間早就是不宣之於口卻心知肚明的秘密,尤其是在秦嶺吳邪抱住瞎子不鬆手的時候,所有人都對這貨的記憶和來曆有了些模糊的猜測,


    但黑瞎子這樣擺到明麵上,那就是赤裸裸不要臉的犯規。


    因為要這樣算起來,在場所有人加在一起,都沒有他這個便宜師父陪在天真無邪身邊的時間長,而且,連默契都不一定有他們契合。


    可其實,對於其他幾個人來說,隻要是吳邪,隻要是故人歸,隻要他們在一起,在他們看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那些波瀾壯闊險象環生又同甘共苦的記憶再去創造就是了,沒有什麽比大家在一起更重要。


    隻是唯獨,這種事情會讓很久以前就對猜測中的“自己”虛空索敵過,並且起了殺心的小心眼張家族長,分外的難以接受。


    也因此,雖然隻是狀似調侃的短短兩句話,實際上卻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果然,黑爺這話音一落,


    大張哥麵上不顯,仍然是那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淡漠,可細看之下眼簾微掀,烏黑纖長的眼睫輕輕顫了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的陰翳,猶如他此刻的心情。


    小哥沒有應茬,隻是長久的沉默,似乎被刺激到破防,礙於偶像包袱和人設,沒法說點惡毒的話攻擊大黑耗子,隻當做自己什麽也沒聽見。


    就在黑爺以為這話就和平時一樣根本得不到迴複,正喜滋滋咧嘴準備慶祝自己精神上的勝利時,


    張家族長偏頭很是輕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像在看一個路邊隨手丟棄的無用垃圾,


    黑瞎子:?


    繼而,張家族長薄唇微張,麵無表情惜字如金的吐出了三個字,“二老板。”


    這是一個陳述句。


    黑爺一下沒反應過來,中指勾著眼鏡從縫隙看了啞巴足足好幾秒,才在那張平淡的臉上讀出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嘲諷,也許是他的錯覺,


    可就這一琢磨,黑爺忽然迴過味兒來了,一刹那笑容倏然散盡,臉色難看的像個鍋底。


    這狗日的老小子平時安安靜靜的三棍子敲不出一個悶屁,關鍵時候惡毒程度和格格巫不相上下。


    二老板,我去你大爺的二老板。


    南瞎一直對解家的事兒格外上心靠譜,又有著出眾不俗的戰鬥力,再加上是二月紅和解九爺留給花兒爺的“遺產”之一,找不到東家,找黑瞎子準有用。


    於是在解雨臣創建瑞恩理查德拍賣公司之後,公司內部人員和部分解家人私底下給他起了個新的稱唿,


    二老板。


    雖然黑爺一直強調自己是靠臉吃飯的,但並沒有什麽卵用。


    後來這個稱唿傳到解雨臣耳朵裏,東家也隻是挑眉一笑不置一詞。


    但通常情況下,不阻止,就是默認,於是這個稱唿便流傳了起來。


    聽上去,身份有了,錢也有了,還能和傾慕的人經常接觸,這是一件好事。


    可壞就壞在,上輩子直到死,他都被釘死在“二老板”的位置上,沒能挪動分毫。


    不,他也不想當大老板,他——他——


    算了,黑瞎子之心,路人皆知。


    隻是那會兒沒個消停的時候,哪怕安寧了一段時間也總有各種各樣的破事兒等著他們解決和處理,


    尤其是他的眼睛,狀態每況愈下。


    就像吳邪從始至終在意自己死後,張起靈會因為天授孤獨的遊蕩在世間,


    黑瞎子日漸灰白的瞳孔也成為了解老板的重擔和拖累。


    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情愛,


    或者說,他們集體裝聾作啞默契的選擇了逃避。


    最後的結果就是,集體歸西無一幸免。


    那這他爹的小心翼翼了一輩子算什麽?


    還不如表明心意在一起,然後幹個爽。


    哪怕死了也瞑目。


    他不知道啞巴死的時候在想什麽,反正他最後的念頭是徹底想開了。


    可惜,那時候已經晚了。


    他並不排斥二老板這個稱唿,


    但從張起靈嘴裏說出來,那根本就是在嘲諷他的心酸血淚史。


    可是這小子是怎麽看出來的,他哪裏露餡了,這不應該啊,


    “靠。”最後黑爺呆滯了半晌,眉毛擰在一起對搭檔怒目而視,“你丫的別視奸我行嗎。”


    這一次大張哥很聽話,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於是乎,那邊的青梅竹馬三小隻親親熱熱溫馨團圓。


    這邊的兩位百歲老人並肩站在一起,氛圍卻像是恨不得捅對方腰子的死敵。


    南瞎北啞可以相親相愛披荊斬棘,但兩個百歲老人,就隻剩互相使絆子相侵相礙。


    小花兒、秀秀、吳邪三人也沒有寒暄太久,這個院子是小三爺在解府的固定居所,不是說話的地方,便招唿著嘰嘰喳喳各聊各的一群人往屋外走,去客院落座。


    可這麽一往外走,小三爺好不容易逼自己忽略了一點點的問題又來了。


    他要怎麽麵對他一覺醒來突然就出現了的男朋友和兒子。


    便宜兒子看上去不難相處,就是爾等啊妃啊的,中二的有點讓人頭皮發麻,但好吧,男人至死是少年,有他這麽個年輕爹,他陽光燦爛一點又咋了。


    但男朋友....


    老實講,那小子的紋身很威風很帥,可氣質也很冷,就像雪山上萬年不化的冰,他看一眼都心肝顫。


    左思右想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到底是怎麽搞到一塊兒的。


    隻是亂七八糟的想著,人已經到了門口,他以為自己是最後一個,順手關了燈,


    可下一瞬,餘光卻瞥見身後突然摸過來一個模糊的黑影,


    小三爺一怔,甚至沒來的及開口,便被人一隻手攔腰攬在懷裏,另一隻手捂住了嘴。


    看不見身後的人,吳邪猛的瞪大了眼睛本能的掙紮,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掙紮,可能是人麵對變故時潛意識做出的應對。


    可那雙手就像一對鐵鉗,沒有絲毫的放鬆,兩人的身體依舊嚴絲合縫,


    好在吳小狗沒有緊張太久。


    身後的人廝磨著他的耳廓,壓低的嗓音有些喑啞沉悶。“吳邪。”


    莫名繾綣旖旎,似乎兩個字就道盡了紅塵百轉,


    他聽出了身後人的聲音,小三爺有些恍惚,好像曾經每一個午夜夢迴,都有人這樣叫過他。


    潛意識的直覺做不了假。


    可須臾,耳後一熱,帶著幾分情緒,“吳邪....哥哥?”


    霎時間鋒利的齒尖合攏,沿著耳際輕碾慢磨,


    吳邪輕吸了一口涼氣,瞳孔驀的放大,怪異的麻癢一路從腰椎閃到天靈蓋,


    臥槽,他在哥什麽????他在學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吳小狗心裏驚恐的嗷嗷叫,卻識相的放棄了掙動緩緩放鬆身體,最終還是忍不住,不由自主的偏了腦袋想要躲避這種奇怪的感覺。


    可身後的人如影隨形,


    小三爺有心叫一聲他的名字,可喉嚨滾動半天,憋不出一句有用的字眼,


    哦,他甚至不知道男朋友叫什麽名字。


    牛逼,怪不得人生氣呢。


    ——————


    吳~~邪~~哥~~哥~~~~


    晚安。


    最後幾段糾結了兩個小時,雖然大張哥隻是在小心眼兒,但味道有點不對,可能會改,暫時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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