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迴,這個賤人一定逃不脫一個死字!”


    皇後瘋狂的大笑,右手五根手指用力收緊,做了個“扼死陳靈”的手勢。聽到那瘋狂的笑聲,看著那五指有如鬼爪的慘白手指,所有人全都不寒而栗。


    “所有跟我做對的,都不會有好下場。越能折騰,隻有死得越慘!”皇後狂笑了一陣,終於平靜下來。然而越是冷靜,她眼中的殺氣就越重。


    對於陳靈這個“太能折騰”的對頭,她已經下了不惜代價非要殺之而後快的決心!


    當然,陳靈絕非容易對付的普通妃子,皇後雖然成功的設計,讓她吃了個啞巴虧,但若不能小心處置,恐怕還是會被她用各種奇門歪招給破解掉的。這一點,以往的經曆已經反複的證明了。


    但是皇後絕不擔心這個。因為她的手段也還多得是。在後宮三千佳麗中能脫穎而出,並且始終牢牢的掌控住大權,這足以證明皇後的手段絕非平凡。以前幾次讓陳靈逃過處罰,隻不過是皇後有些輕視,沒出真正的狠手而已。


    至於這一迴,皇後是真的怒了。因為她看到了陳靈那非同一般的生存能力。被趕出宮,不但活得好好的。甚至還收羅了一班江湖殺手,這樣的危險人物,若不及早除掉,早晚是會危及到她自身的安全的!


    “懿妃姐姐,你說這一迴靈妃會不會遭遇毒手?”


    某間宮室裏,幾個得到消息的妃子偷偷聚在一起討論。


    被詢問的那個妃子年紀稍大,為人也最沉穩。她沉吟了一下,說道:“皇後畢竟是後宮之主,她若下定決心要殺人,靈妃恐怕難逃一劫!”


    “這麽說,靈妃豈不等於沒救了?”


    “那也不一定。此事的關鍵,一在皇後殺人的決心有多大。第二嘛――”


    懿妃嘿嘿一笑,吊足了眾人胃口後,這才說道:“第二就在於皇上能否及時得到消息,並出麵搭救!”


    “這個恐怕有點難。”一個瓜子臉的妃子道,“一來皇後抓到了罪證,靈妃恐怕很難為自己辯護。二來皇後一定會封鎖消息。畢竟靈妃已經被逐出宮,不再算是正式的妃子。皇後要殺一個民女,根本就不必讓皇上知道。而且最要緊的,靈妃早已失寵,皇上不會救她的!”


    “是啊是啊!”一個帶點嬰兒肥的妃子道,“上次靈妃獻的蛋糕讓皇上吃了拉肚子,我親眼看到皇上臉色鐵青,幾乎就要將靈妃殺了。還是皇後及時求情,才保住了靈妃一命!”


    “唉,說起來,皇後也是棋差一著。起初恐怕也沒料到靈妃這麽能折騰。要不然當時不救靈妃,豈不是省了好多力氣!”


    “話可不是這麽說,當時的做態一是要給皇上一個仁慈寬大的好印象,二來要是將靈妃逼得急了,她堅持要追查到底,皇後也未必能輕鬆坐穩釣魚台。當若僅僅將之驅逐,靈妃這種性子夠野的女子說不定還求之不得。人家可不是籠中鳥,在越大的世界裏活得越好!”


    懿妃搖頭歎息道:“所以說,人太能折騰,真未必是好事。姐妹們千萬記取靈妃的教訓,平平安安才是福哪!”


    這一迴,真的是在劫難逃了嗎?皇宮的監獄裏,陳靈內心也非常惶恐。隨即便是無窮的懊悔和憤怒。


    實在是“前世”那個法製社會的一些觀念對她影響太深。她實在沒有料到,在這個權勢社會裏麵,人心竟會如此惡毒,下手竟會如此肆無忌憚!


    皇後那個心理變態的女人,明明已經成功將她趕走,卻竟然還不罷手,非要除之而後快。以致於讓陳靈猝不及防,等反應過來,便已經落入這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窘迫處境裏麵。要是早做防備,任她身為皇後權傾天下,恐怕也未必能奈何得了自己!


    陳靈在極度的憤怒之中,再次堅定了必然要殺皇後的決心。隻是眼前這一關又該如何渡過?陳靈越想越是害怕,隻能在心中不停的祈禱,指望上天能開眼一迴。


    陳靈的祈禱,上天能否聽到不得而知。但她的那些綠林朋友卻對她的失蹤極為關心。


    事實上,得知陳靈被抓後,那些已經對她深為信服的江湖好漢便自發行動起來,千方百計探聽消息,並研究如何救出她來的對策。


    夜已深,殘月如溝。一間破敗的山神廟裏,十多個陳靈手下的殺手正聚在一起商議。


    一人道:“依我看,咱們幹脆直接殺進皇宮,將靈妃娘娘救出來,順便一刀將皇後那老婊子宰了,那樣豈不痛快!”


    “不可!”一個老成的立刻跳起來道,“那樣隻有害了靈妃。第一,皇宮中高手眾多、戒備森嚴,咱們人生地不熟,人救不救得出來另說。第二,即使救出了,以後怎麽辦?難道從此逃上山占山為王?”


    “占山為王就占山為王,有什麽了不起?”一個眼如銅鈴、滿臉虯髯的粗豪漢子大聲道,“我早就看官府不順眼了。皇後這老婊子又如此惡毒,不但壞了咱們鏢局的生意,還將靈妃娘娘抓去想要殺掉。正所謂‘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不如真就他娘的反了!”


    “千萬不可逞一時痛快啊!”那個老成的殺手苦口婆心的勸道,“咱們都不是什麽遵紀守法的好人,以往也不是沒有試過殺官造反,但那日子過得如何,難道你們全都忘了?”


    粗豪漢子愣了一下。旁邊一個精瘦的殺手道:“餘老哥說得沒錯。當初咱們幹那與官府做對的造反勾當,痛快是痛快,說難熬也是真難熬。城裏不敢去,生怕有通緝令貼著,去了就是自投羅網。住在山溝裏,一年到頭缺吃少穿,那種日子是人過的嗎?”


    “對啊對啊!”一個看上去很機靈的矮個子道,“要不是靈妃娘娘從天而降,將咱們帶上合法經營的道路,咱們能過上這麽一段好日子嗎?要不是前後對比強烈,咱們又怎麽可能會信服靈妃娘娘,願意聽她的命令行事?”


    聽到同伴的話,粗豪漢子不由搔起頭來。他也是一時衝動,這才不假思索的喊出殺官造反的痛快口號。


    然而仔細一想,那也確實不是一條好路子。除非己方的實力已經大到足夠推翻整個皇朝,不然造反是絕沒有什麽好果子吃的!那將意味著大軍進剿、居無定所、食不果腹。所有安分守己的百姓沒人敢與他們交易甚至來往。整個的外部世界都將與他們為敵!


    粗豪漢子罵了聲粗口,這才說道:“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難道就這麽坐看靈妃娘娘被那老婊子殺了不成?”


    十多人席地而坐。中間的空地上有一堆篝火,野味就串在樹枝上烤著。這些習慣了野外生活的好漢,調理野味個個都有一手。如今塗了香料的野豬腿、野鹿腿已被烤得金黃。油脂不斷滴入火中,發出滋滋的聲響。熟肉的香味勾人之極。然而,盡管人人肚子都餓,卻沒有一人關心火上的美食,而是個個愁眉苦臉的在尋找救人的方略。


    突然,一個小個子用力一捶地麵,說道:“有了!我剛剛想到一個主意,那就是咱們在外麵立幾個大功,然後想辦法讓皇上知道,用來給靈妃脫罪。大家認為這個主意如何?”


    這個主意倒是可以試試。然而,這大功怎麽個立法?所有人都開始用最高速運轉腦筋。


    “照我看,這個主意不壞!”殺手中姓餘的老成者說道,“咱們幹脆搞得聲勢大一點,成立一個組織,就叫做……護國組織吧!”


    “這樣能行嗎?”那個精瘦的皺眉道,“咱們的出身大家都該知道,本身屁股也不幹淨,突然搞起這麽個組織,別人會怎麽看?”


    那個機靈的小個子卻是眼前一亮,拍手道:“我倒覺得餘老哥的想法挺好。咱們以前確實不怎麽守法,但大都是做的私下勾當,比如收人錢財替人除害什麽的。有些人上過山寨,但也隻是為暫時藏身,基本上沒人出頭露麵與官府朝過相,誰又能咬定咱們不是好人?”


    “餘老哥”點頭道:“我也正是這個意思。咱們中有些人或許名頭不小。但獨來獨去,那些官差捕頭誰都沒與咱們朝過相。咱們隻要改個名字,編個出身,誰敢輕易咬定咱們是殺手?等到立的功多了,身份自然也就漂白!官府難道那麽喜歡將咱們逼到他們的反麵?”


    “說得太好了!”一個一直悶聲不響的中年人突然鼓起掌來。“搞這麽個公開的組織,不但救靈妃有用。即使以後,咱們都可以一直將這組織維持下去。”


    此人伸手取過一根炭條,在地下寫寫畫畫,嘴裏興奮的道:“自從靈妃搞出那個公開的鏢局後,咱們可都試過光明正大的掙錢、光明正大的花錢是何等痛快!以前即使弄到錢,咱們都沒法公開的花。山溝裏麵有錢也買到東西。一入城市,又得處處小心,那是什麽滋味?”


    所有人全都點頭。那個粗豪漢子道:“他娘的,那滋味別提了。進個城都得先小心化好妝,然後看準城牆防衛的薄弱處,做好被官差撞破隨時逃離的準備。喝個酒、逛個窯子都提心吊膽,根本盡不了興。城裏的旅店基本不敢住。怕被圍了逃不脫。風餐露宿,何等淒慘!”


    中年人點頭道:“正是如此!所以咱們不但要救靈妃,還要將靈妃為咱們鋪成的合法賺錢之路一直的走下去。這樣就不能不盡力攀上皇帝這座靠山。因此,咱們該這麽幹……”


    隨著他的筆畫口說,火堆旁的眾人先是驚詫,隨後越聽眼睛越亮,一個個都慢慢聚到他的身邊,全神貫注的聽起他的講解。最後餘老哥領頭鼓掌,歎息道:“咱們的組織裏果然是人才輩出啊。咱們這就兵分兩路,照唐朝先老弟的布局來,一舉打響咱們護國組織的名頭,然後再救出靈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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