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雯見狀也不再說話。


    是個人就知道合夥的生意難做。


    人跟人也許可以共過命,但還真未必能合夥賺錢。


    鐲環取了個七七八八,天邊也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向遠峰的電話這才遲遲追了過來。


    “昨晚太好睡了……一不留神就睡過去了……”向遠峰嘟囔。


    當著女店主的麵,王嶼就沒好意思拆穿他。


    那是好睡還是好爽,他自己心裏有數。


    “你在哪呢?昨晚幾點迴來的?”向遠峰問道。


    王嶼沒說太仔細,隻說自己在外麵。


    向遠峰卻像嗅到腥味的貓,“你在哪?我去找你。”


    一副要出門捉奸的模樣,讓王嶼沒好氣的反問道:“良心發現?舍得你的溫柔鄉了?”


    電話裏傳來向遠峰伸懶腰的聲音,“什麽溫柔鄉……昨晚完事就走了吧……大概……我也不知道,睡的跟什麽似的……”


    在驃國待了那麽長時間,十一點也沒讓這家夥增長警惕性。


    “我在唐羽小華店門口等你。”王嶼撂下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夏雯看著王嶼,“王老板還有事嗎?這附近有一家早餐店味道還不錯。等加工完這幾個鐲環,要不要去嚐嚐?”


    王嶼知道向遠峰要是知道自己昨晚一整夜都跟夏雯待在一起,一定不當個人。


    但自己行得正坐得直,越是遮掩,反而落了下乘。


    所以笑著答應,“好。那就麻煩夏老板了。不過一會兒我還有個朋友來……”


    夏雯笑了,“王老板仗義援手,這點表示的機會都還要客氣,那我可真是無地自容了。”


    也就加工完鐲環,夏雯關門閉店開始往珠寶店趕,也就收到了向遠峰的催命電話,“我們都到了,你人呢?”


    這話讓王嶼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但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繼續。


    趕到店門口一看,這哪是多了一個人。


    除了四老還有李老板之外,剩下的原班人馬又原樣拉了迴來。


    馮洋跟唐羽一個揉眼睛一個打哈欠,明顯就是還沒睡夠。


    向遠峰的狀態原本比他倆也好不了多少,但看到王嶼跟夏雯一起出現,眼睛瞪的活像兩個雞蛋。


    這一下,馮洋跟唐羽也立刻來了精神。


    就差手上憑空多出一把話筒,讓王嶼發表感言了。


    夏雯也是一個過來人,如何不知道他們這會兒的想方法。


    連忙開口解釋,“昨晚是我冒昧請王老板幫我掌眼一塊料子。”


    說完還提了提手上裝著鐲環的袋子,用以佐證。


    “為了表示感謝,今天請諸位老板賞光,一起吃個早點可好?”


    對於這些八卦的觀眾來說,那當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盡管有夏雯手上的料子作證,但這幾個人沒一個願意信的。


    春宵一刻,放著冠島的美嬌娘獨守空房,自己出來當好人?幫人掌眼?


    這不是腦子讓門擠了,就是讓驢給踢壞了。


    唐羽更是樂的王嶼轉移了向遠峰的注意力。


    剛才來的路上,向遠峰就開始跟獵犬一樣,就差把鼻子伸到他臉上聞味了。


    他也知道昨晚的情況引起了向遠峰的懷疑,但向遠峰沒證據,不好跟自己戳破這層窗戶紙直來直去的問。


    向遠峰不提,唐羽自然不會想不開去提。


    敵不動我不動。就看誰先沉不住氣。


    唐羽覺得大概率會是向遠峰。


    向遠峰這會兒整個人就像是長在王嶼跟夏雯中間的一個電燈泡,假惺惺的開始關心起他們昨晚賭石的過程。


    夏雯不疑有他,描述當中極力突出王嶼的作用以表感謝。


    結果,這話停在向遠峰的耳朵裏,就成了王嶼為了博美人一笑,心甘情願幫人賭石獻寶。


    看向王嶼的眼神就越發不對勁起來。


    “王嶼啊,你小子深藏不露啊。原來你喜歡……成熟的啊?”


    向遠峰憋了半天才把人.妻倆字給成功換下來。


    王嶼就知道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這會兒最好的解決辦法絕對不是順著他的話題說,不管是肯定還否定。


    得轉移他得注意力才行。


    於是說道:“魔都有一個賭石的夜市你知道嗎?”


    向遠峰搖頭,“不知道。不是,跟咱們這會兒談的事有什麽關係?你想賭石,手癢,你在唐羽他倆店裏怎麽賭不行?怎麽的,自己的沒有外麵的賭起來香?”


    “炒料子聽說過嗎?”王嶼又問道。


    向遠峰皺了皺眉頭,“之前在粵省那邊倒是聽說過炒貨的。不過炒的多是成品跟半成品。”


    王嶼點點頭,“什麽套路,說來聽聽?”


    向遠峰的思維果然跟著王嶼的新話題成功跑偏了。


    “其實還不是因為黃金有價玉無價……每個人看同一件東西看的價格不一樣,跟貨主談的成交價自然就有高低落差。”


    “那邊市場大,客流量也不多。很多商家都客串二道販子。從二樓別的商家手裏拿貨,轉手擺到一樓,成交出去就有利潤。短線。省時省力不費勁。”


    王嶼點點頭,前麵他雖然沒在國內,但這些情況也沒少從那些粵商嘴裏聽說過。


    “現在市場上主要認中端價格範圍的貨。這東西不是那些幾千小萬的貨,所以有些當天沒未必能談成,晚上買家想通了口頭跟貨主達成協議,到取貨的這個過程中有個時間差。如果另外有意向的買家,也跟著加碼,即便知道成交了,也不願意鬆手。所以會在第一個口頭成交的買家出價基礎上,加價。爭取讓對方割愛將貨讓給自己。”


    王嶼點頭,這一點也能理解。


    畢竟翡翠行業這個圈子,在國內還是很講究生意誠信的。


    哪怕還沒收到錢或者還沒交付貨,隻要口頭上達成一致,就要履約。


    有加價空間,就為流通製造了必要性。


    向遠峰繼續說道:“這麽一來其實三方心裏都不爽快。首先貨主一方,自己錢都還沒到手,就被第一個買家借雞下蛋,薅了羊毛。換成誰心裏都不會舒服。”


    “第二個最後那方加價的買家,貨還沒到手上,就因為失了先機,同樣的東西要比別人多出錢,利潤不管多少都可你的那個會被壓縮。”


    “最後一方就是口頭達成協議的那個買家。答應吧,他知道貨主心裏膈應;不答應又怕大家市場上低頭不見抬頭見,大家都難做人。而且,讓出去到手的利潤,怎麽也不可能比自己賣出去的利潤高。對吧?”


    “所以後來市場上就開始衍生出不到最後付錢的環節,誰也不知道貨主的精準報價。為炒貨奠定了大環境基礎。沒有底價,賣多賣少全憑個人。”


    他一口氣吧啦吧啦了一大堆。


    總之結論就一個,翡翠現如今在圈子裏自帶金融屬性。


    最終結果就是終端市場價格水漲船高。


    看好的買不起,買得起的看不上。


    這並不是全是消費者的問題。


    但凡一樣東西,跟炒這個字沾上邊,就沒好事。


    “但是炒要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前置條件……”王嶼說道。


    “源頭環節的封閉。”唐羽跟了一句。


    “最近驃國運迴國的路線不好走嗎?”王嶼問道。


    向遠峰眨了眨眼,“咱們自己開辟出來的路子沒問題。但貶稱感謝同行們前陣子都在叫苦,有的三個月前的料子還杳無音訊呢。都懷疑是不是被扣了。”


    “不過,至少肯定沒到國內關卡。要不然怎麽也能打聽到點風聲。要麽就是直接折在驃國境內,要麽就是還在運輸公司手裏,沒找著機會上路。”


    “這麽重要的信息,你怎麽沒早點通氣?”王嶼氣結。


    向遠峰一臉茫然,“老杜還能不知道?再說,這對咱們來說是好事啊,這會兒隻要有新料子的,就是大爺。價格什麽的咱們還不是一言堂。”


    王嶼簡直不知道說他什麽好。


    信息查不對等帶來的直接效果,就是粵省那邊已經開始瘋狂在先前囤積的原石數量上鑽營。


    而他們還在為如何盡快將手上的原石脫銷出去,而一再放低姿態。


    這些原石要是流入粵省,豈不是一個很好的消化途徑。


    至少也是一個很好的思路吧。


    王嶼一邊想一邊開始掏手機,將這個消息跟杜遠知會一聲,具體怎麽協調看他運作。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才傳來杜遠睡意朦朧的聲音,“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王嶼直奔主題,“想沒想過將料子運到粵省出手?”


    杜遠迴答的很幹脆,“沒有。我覺得在邊城足以消化。沒必要打上運費跟時間,往那邊折騰。而且咱們在那邊沒有根基,去了從頭開始摸索,也費時間……”


    說完,像是想到什麽,開口問道:“你是打算發展粵省的市場?”


    王嶼沉吟了一下,“我覺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現如今也具備分家的條件。邊城那邊現在的分銷商們都上道了,當溫大叔一個人足以應付。還有我們可以幫襯。”


    杜遠立刻領會了王嶼的意思,“那我準備準備,這兩天就動身,去粵省那邊先了解一下情況,再做定奪。還有就是已經跟直播間那邊談妥了。百分之二十的抽成。第一波料子已經送過去了。”


    “百分之二十?她們怎麽舍得到嘴的肥肉吐出一半?”王嶼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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