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怕顛到溫思禾肚子裏的孩子,隻怕周時逸開的速度,比現在快多了。


    車子終於到了蘇國慶大隊的村口。


    正在村口烤火的幾個人,看到卡車過來,習以為常的說道:“這是老蘇家那小子迴來了吧?”


    “估計是,哎,當司機真好呀,你看看,還能用上卡車。”


    “誰說不是呢?自從老蘇家的這老兒子當上司機,蘇大隊長尾巴都快翹到了天上。”


    “要不怎麽說人家命好呢?聽說前段時間農機站那邊開始分房子了,國慶還分到一套呢。


    國慶家媳婦也不上工,平時就在縣裏住。


    這快要生了,才往家裏來!”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一個三角眼的婦女,一邊嗑瓜子,一邊說道:“你看著現在怪風光,有啥用啊?


    平時讓蘇家這小子給捎帶個東西,那眼都不帶抬得。


    俗話說得好,風光得了一時,能風光一世嗎?


    他們把車就這樣隨意地開出農機站,拉著自己家的人,四處兜風。


    迴頭誰看不慣了?往農機站一舉報,十有八九得被擼下來。”


    婦女的話,說的幾個人麵麵相覷。


    老蘇家的近門,把手中的瓜子皮丟進火堆裏麵,不屑的說道:“你這個人光想著占便宜。


    你讓俺大侄子給你捎帶東西,光給錢不給票。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按照黑市的價格來呀!


    你倒好,按照供銷社的價格給,說出去都笑掉大牙。


    這缺少的部分,難不成讓俺大侄子給你補?”


    一番話,引得眾人一陣唏噓。


    “就是啊,小山他娘,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俺兒媳婦之前坐月子,想著讓蘇家小子捎帶半斤紅糖迴來。


    這糖票多難弄啊,俺們都是按照沒票的價格給的。


    蘇家小子捎帶東西,比黑市那邊還要便宜幾分錢呢。”


    眾人紛紛點頭:“確實是這樣子!


    有這個好事,誰也不會瞎了眼的去舉報呀?


    那不是斷了自己的路嗎?往黑市去,又有風險,價格又高。


    還不如讓蘇家小子幫忙捎帶迴來呢。


    我可告訴你們呀,誰要是舉報蘇家小子被我知道了,那我第一個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幾個人含沙射影的話,說的那個婦女麵紅耳赤。


    她訥訥的說了兩句:“我就是隨口一提,你們那麽大的反應幹啥?”


    眾人嗤笑一聲,不再搭理她。


    蘇家嬸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笑著朝卡車走了過去。


    等看清楚,從駕駛室跳下來的人不是蘇國慶時,蘇家嬸子神情一怔。


    步子也逐漸停了下來!


    雲知樂也拉著趙瑩瑩,從副駕駛上麵跳了下來。


    蘇家嬸子平時喜歡往蘇國慶家裏坐,自然認得雲知樂和趙瑩瑩。


    她笑眯了眼,對著兩個小姑娘說道:“哎呦,你們倆是來看秀兒的吧?”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喊了一聲:“蘇家嬸嬸好!”


    “好,好,我昨天去國慶家,還聽秀兒念叨你們呢!”


    蘇國慶也從後車鬥跳了下來,趕忙對著蘇家嬸子說道:“嬸子,俺媳婦兒最近幾天還好吧?”


    “好著呢,好著呢,就是腳腫的厲害,你娘說最近在讓穩婆來看看。”


    幾乎不等蘇家嬸子把話說完,蘇國慶便一溜煙兒地往自己家跑的飛快。


    周時逸從後車鬥裏麵,把帶的禮品拎了下來。


    跟隨眾人一起往蘇國慶家裏走去。


    蘇家嬸子在前麵引路,不好意思的笑道:“這小子從小就跳脫,這也是擔心媳婦........”


    周時逸含笑點頭:“我們在農機站和國慶相處了很久,都清楚他的性子。”


    聽他這麽說,蘇家嬸子才放下了心。


    畢竟拋下客人,自己往家裏竄,實在有些不像話。


    坐在村口的人,看著離去的俊男靚女,忍不住咋舌歎息:“這三個好像都是司機吧?”


    “應該是,哎呦,你看人家找的媳婦也夠漂亮的。”


    一個青年剛落下這句話,就被另一個小婦人揪住的耳朵:“咋啦,你也想找個漂亮媳婦?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我還說人家姑娘家會嫁人呢,嫁的男人咋就這麽有本事?”


    “哎呦,哎呦,媳婦疼,疼疼,我就這樣一說,沒啥意思!”


    男人被揪的上躥下跳,耳朵都紅彤彤的。


    引得周圍人哄堂大笑。


    來到蘇家以後,幾個人就看到蘇國慶圍著劉秀兒直打轉。


    旁邊的蘇母麵皮子一陣抽抽........


    尤其是看到後麵還有客人時,蘇母恨不得兩嘴巴子抽到蘇國慶的臉上。


    一見到媳婦啥都忘了........


    劉秀兒看到雲知樂和趙瑩瑩,開心的直揮手。


    一隻手托在後腰上,緩緩站了起來:“快來坐,快來坐!”


    幾個人好一陣寒暄,蘇母笑著對眾人說道:“這是今年剛炒的花生和葵花籽。


    你們先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去殺隻雞。”


    正在大隊部算賬的蘇大隊長,猛地聽到有人喊自己家來客人了。


    還有些困惑的問道:“這還沒到拜年的時候呢,誰來俺們家了?


    難不成是幾個閨女女婿來了?”


    一旁的支書把煙袋子往桌角上磕了磕:“這賬你都算了800遍了,趕緊迴家看看吧。”


    蘇大隊長把手中的煙袋子別在了後腰,歎了一口氣,說道:“唉,我們家那個母老虎,你又不是不知道?


    非得讓我拉下臉去一趟大榆村,這兩天念叨的我頭大。


    你給評評理,逢年過節,當女婿的,誰不是好吃好喝的往老丈人家送?


    到我們家,偏偏反過來了,生怕國麗那丫頭過不好,非得讓我上趕著給她送東西!”


    一提起這個,蘇大隊長就來氣。


    尤其是今年先進大隊第一名,還不是他們大隊,落到了曾經的貧困村頭上。


    這就導致蘇大隊長心裏憋的那口氣更大了........


    支書也有些無奈,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老痰,接著說道:“要我說啊,你也沒必要和王支書爭個高低。


    稍微緩和一下,你閨女日子也能過好。


    現在倒好,你們兩個人強著一口氣,最為難的還是你家閨女!


    到頭來,她向著誰都不是。”


    蘇大隊長又何嚐不知道呀?


    可在他的心裏,閨女畢竟沒有小子重要。


    受點委屈就受點委屈了,哪比得上他的麵子大呀?


    所以這就引來了蘇大隊長媳婦的不滿,在家也是橫眉冷對的。


    支書眼見著勸不動蘇大隊長,又提起了另外一個話題:“國慶家的這幾天就要生了吧?


    穩婆看的咋樣?”


    一提起這個,蘇大隊長之前的憤怒一掃而空,眉眼間滿是笑意:“穩婆說穩的很,這一胎十有八九還是個小子。”


    “哎呦,你家國慶可真爭氣,不僅工作上風生水起,就連娃娃也是三年抱倆。


    還都是男娃,這可是村子裏的頭一個呀!”


    蘇大隊長的尾巴都快翹到了天上:“那是他自己有本事!


    你看咱們大隊今年送去農機站學習的,當天就被刷了下來。


    也是國慶這小子懂得鑽研,要不然的話,也是個地裏刨食的主!”


    支書樂嗬嗬的咂吧了一口煙:“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虎父無犬子!


    在你的帶領下,咱們大隊年年都是先進大隊,國慶完全繼承了你的聰明才智,到哪裏都能幹出一番事業來!”


    這話簡直就是說到了蘇大隊長的心坎上,他張嘴剛想說話,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小孩的喊聲。


    “大爺,大爺,今天你們家來客人了,說的要殺雞呢,國慶哥讓你趕緊迴去呢!”


    “來的誰呀?你們知不知道?”


    “好像是國慶哥農機站的同事,來了好幾個呢!”


    聽小子說這話, 蘇大隊長頓時就笑了,他對著支書說道:“正好今天家裏殺雞,走,你去做個陪客!”


    支書的身份擺在這裏,家裏來親戚,他去做陪客,也算是給足了別人麵子。


    支書也沒有推辭,拍了拍衣裳說道:“那我迴家換一身新衣服,在這坐了一身的灰。”


    蘇大隊長美滋滋的往家裏趕,等看清楚是周時逸他們時,臉上的笑意更加真切。


    “哎呦,我還以為是誰來了呢,原來是你們倆呀。


    快坐,快坐!”


    蘇大隊長把之前蘇國慶帶迴來的茶葉,衝泡了一壺:“嚐一嚐,這是國慶去別的省出任務的時候,特地帶過來的。”


    周時逸和李千川極力控製著,自己不斷抽搐的嘴角。


    這茶葉這包裝,他們再清楚不過。


    是當初路過一個村子,他們種了滿山的茶樹。


    蘇國慶隨手掐了一把,放進自己的茶壺裏麵,被人看到以後,覺得蘇國慶暴殄天物。


    職業病發作,當即扯著幾個人往村子裏麵走。


    幾人想著時候也不早了,也可以趁機歇歇腳,便沒有拒絕。


    那老漢兒拉著蘇國慶一頓科普,介紹製茶的過程。


    還特地把自己珍藏的好茶,給他們衝泡了一杯。


    蘇國慶不想展示自己沒見識的樣子,裝作略懂得品嚐了兩下。


    把那老漢好一陣吹捧!


    這下可好了,老漢當即帶著他們去參觀製茶的過程。


    當看到茶葉被幾個老婦人放在腳底下揉搓時,蘇國慶連頭一天吃的飯都吐了出來。


    老漢兒罵罵咧咧的說他們不識貨。


    臨走之前,硬是給他們一人塞了一包茶葉。


    周時逸對茶類的不感興趣,周父平時最喜歡品茶,於是他便默默的收了下來。


    為了表示感謝,他們也給了那老漢一些紅糖。


    在老漢眼裏,這些茶葉都是自己祖祖輩輩的手藝,不值什麽錢。


    這糖可是要糖票的,別人迴的禮,實在太過貴重。


    硬是給他們又添了兩包。


    李千川是個粗漢子,一想到腳踩到茶葉上,便覺的犯惡心。


    立馬把幾包茶都丟給了蘇國慶!


    蘇國慶也有些膈應,可想到自家老父親平時沒事就愛咂摸兩口茶,倒不如把這好茶給他呢。


    於是就出現了眼前這一幕........


    李千川借口想去廁所,趁機溜了出去。


    周時逸端起茶杯前嚐了一口,不得不說,人家祖輩的手藝擺在這裏,尋常人還真喝不到。


    劉秀兒被雲知樂和趙瑩瑩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臉上掛著柔和的笑意。


    “你們倆最近怎麽樣了?


    你這肚子有動靜了沒有?


    還有你,對於自己的婚事到底是咋想的呀?”


    雲知樂抿唇一笑拉起兩個人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麵:“我這也有了。”


    劉秀兒和趙瑩瑩都瞪大了眼:“啥時候的事情?”


    “也就最近一段時間,因為月份小,也沒往外麵說。”


    趙瑩瑩圍著雲知樂轉了兩圈,想摸又不敢摸的樣子,逗的雲知樂哈哈大笑:“等你和李千川同誌成婚以後,不避孕的情況下,應該也很快就有了。”


    劉秀兒趕忙伸出手舉過頭:“等會兒,等會兒,啥意思?這又關李千川什麽事情?”


    雲知樂把兩個人的事情都說了一遍,劉秀兒一臉豔羨:“真好啊,兩情相悅的感情,最讓人羨慕。”


    “還說我們呢?難不成你和你家國慶不是兩情相悅的?”


    劉秀兒的嘴角往下壓了壓,情緒罕見的低落了下來。


    趙瑩瑩和雲知樂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些錯愕。


    不對呀?看著蘇國慶那樣,恨不得粘在劉秀兒身上,咋就不是兩情相悅了?


    難不成劉秀兒還喜歡別人?


    雲知樂和趙瑩瑩兩個人,隻感覺自己觸摸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神情都變得拘謹了起來。


    生怕自己待會兒說錯了哪句話,讓可憐的蘇國慶發現了端倪,破壞了兩人的關係。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當初劉秀兒和蘇國慶的事情,算是劉秀兒自己的算計。


    她這心裏一直不踏實,總覺得蘇國慶對她沒有感情,隻是礙於責任。


    再加上現在孕期本來就很敏感,隻要有一點苗頭,很快就轉變成了熊熊烈火。


    雲知樂站在旁邊,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過了良久,才小心翼翼的問道:“秀兒,難不成你還喜歡之前那個同學?”


    劉秀兒看到她想歪了,白了她一眼:“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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