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國棟把車停在了村衛生室的門口,看著小小的院子,他的心思微動。


    沒想到,在這個犄角旮旯的村莊,竟然出了一位醫術這麽好的人。


    周時逸先把自家媳婦扶了下來,剛準備去扶自家妹妹,就看到紀國棟已經把周時蘭那邊的門打開了。


    周時蘭睡得有些迷糊,他們村子離縣城實在太遠,哪怕開車都需要半個多小時。


    之前累的不行,車子一晃一晃的,周時蘭也就睡了過去。


    突然聽到開門聲,她無力的睜了睜眼,尋思著自家嫂子和哥哥會扶自己,下意識的就把胳膊伸了出去。


    紀國棟看著伸到自己麵前的一小截胳膊,瞳孔微震。


    周時蘭聲音疲憊的說道:“扶我一把!”


    紀國棟緊了緊手,半曲著胳膊,放在了周時蘭的麵前。


    周時蘭借著他胳膊的力道,從車裏下來,抬眼往上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認錯了人。


    看著哥哥嫂嫂站在另一側,一言難盡的表情。


    周時蘭也有些無奈,不過此時,自己實在有些乏累,便也沒多想。


    任由紀國棟手上托著力,帶著她往村衛生室裏麵走。


    豁牙嬸子和另外一個圓臉嬸子,神情驚愕的站在那裏。


    “我滴媽呀,那個人難不成是小周知青的對象?”


    “不能吧,這小周知青,一直在村子裏給咱們看病,平時也沒聽到有這方麵的風聲呀。”


    兩個人低著頭,嘰嘰喳喳的說著,撇著眼,聚精會神的望著逐漸往村衛生室走的幾個人。


    “嘿,你還真別說,這俊男靚女,站一起還怪好看的嘞。”


    “我也覺得是,比咱們大隊放的電影裏麵的人還好看。”


    她們身後陸陸續續地圍了不少人,有一個嬸子搭扒著嘴說道:“看小周知青平時裝的一本正經的模樣,沒想到竟然和這個男人私下裏就勾搭上了。”


    她說這話實在難聽,眾人齊刷刷的側頭看去,這才發現,說話的是煩人精趙嬸子。


    豁牙嬸子裝作剔牙,朝著他那邊啐了一口:“你哪隻眼睛看到人家在一起了?


    在小周知青的眼裏,不分男女!


    想當初,俺家男人後背腰疼,就是小周知青紮膀子紮好的。


    小周知青當時就說了,在醫生的眼裏,沒有男女之分。


    不要用你齷齪的思想,去揣測人家小周知青。”


    趙嬸子吊著一張臉,不屑的說道:“我說的有錯嗎?再不分男女,也不能大庭廣眾下,和人家男人拉拉扯扯吧?”


    “我呸!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前些時候,某些人,還覥著臉想把自家兒子介紹給小周知青呢。


    也不看一看,一家人都是什麽德行?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這話直接把趙嬸子說了個沒臉,她顫抖著手,指著豁牙嬸子說道:“你不要以為跟著大隊的知青上了掃盲班,學了幾個酸詞,就在這裏罵這個罵那個。


    還真當我聽不懂不成?俺兒子咋啦?


    這女人結了婚,就要在家好好帶孩子,生個五六個娃娃,每天伺候自家男人。


    還說她看不上我家兒子,我家兒子還看不上她呢!!!”


    趙嬸子罵的唾沫星子橫飛,讓周圍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離她遠了一些。


    豁牙嬸子看著她蠻不講理,還死不要臉的模樣,也懶得和她掰扯。


    冷哼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衣裳,邁開大步,朝著村衛生室走去。


    圓臉嬸子的眼睛滴溜溜直轉,也趕緊跟了上去。


    “豁牙,這小周知青一看就是有事情要忙,咱們這個時候去不太好吧?”


    豁牙嬸子把自己的碗,隨手放在了一旁的草垛子上,慢悠悠的說道:“俺家男人的藥膏貼完了,今天晚上都沒得貼了。


    我是去找小周知青拿藥的,又不是不幹正事!!”


    圓臉嬸子笑得見牙不見眼:“那我和你一起去!”


    如今可算是找到了理由,豁牙嬸子也想有個伴,倒也沒有拒絕。


    兩個人來到村衛生室,就看到周時逸在廚房裏麵忙前忙後的做飯,而雲知樂坐在院子裏的躺椅上麵。


    麵前還放著一部分花生和瓜子。


    村衛生室的門大敞著,紀國棟站在門口,周時蘭在屋子裏麵忙活,稱藥包藥。


    看著那男人渾身冷冽的氣勢,豁牙嬸子咽了一口唾沫。


    特地跑到雲知樂麵前討巧賣乖,她搬了個小板凳,樂嗬嗬地坐在了雲知樂跟前:“樂樂啊,你們這是去哪了?


    之前在車上也沒有看到你們,忙活了這麽久,還沒吃飯呢?”


    雲知樂含笑點頭:“去了一趟縣城,我家小姑子幫著別人看病呢,這不是,那人特地把我們送迴來,小姑子幫忙抓藥呢。”


    剛才雲知樂就注意到了拐角處的幾個人,現如今,為了周時蘭的名聲,她特地把這件事如實道來。


    豁牙嬸子和圓臉嬸子對視了一眼,看來她們猜想的不錯。


    “哎呦,這周家兄妹真是能耐,小周知青的醫術確實不錯。


    你可跟著享大福了..........”


    圓臉嬸子話音剛落,就被豁牙嬸子不讚同的拍了一下:“你這話說的,咱們樂樂也很能耐呀!”


    圓臉嬸子連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確實是,確實是。”


    紀國棟等了大概有半刻鍾,周時蘭才拎著幾包藥從屋裏走了出來:“這些藥,你們先吃上三天。


    三天時間一過,我會上門給老太太看一下效果怎麽樣。


    到時候,再根據病情調整藥材。”


    紀國棟朝著周時蘭點頭道謝,從口袋裏麵摸出了50塊錢,放在了桌子上麵。


    “真是多謝周醫生了!”


    周時蘭沒想到,眼前人這麽大方,先前的疲憊一掃而空。


    眉開眼笑的把錢塞進了口袋裏麵。


    這副表情把周時逸看的麵皮子直抖動。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自家妹妹竟然被養歪了??


    現在還成了一個財迷.........


    紀國棟在心裏輕笑了一聲,覺得這才符合,眼前小知青在自己心中的形象。


    之前故作老成的模樣,有些滑稽。


    不過滑稽中,又帶著幾分可愛。


    想到此處,紀國棟都有些唾棄自己。


    他如今已經二十六歲了,眼前的小姑娘恐怕連二十歲都沒有。


    他怎麽能有這麽齷齪的想法?


    紀國棟接過藥包,微微頷首,語氣誠懇:“周醫生,老太太的病就麻煩你了。三天後,我會派人來接你。”


    周時蘭擺了擺手,語氣輕鬆:“不用麻煩,我自己過去就行。你們家老太太的病雖然兇險,但按時吃藥,注意休息,應該很快就能好轉。”


    紀國棟點了點頭,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即轉身朝車子走去。


    周時蘭看著他的背影,心裏莫名有些異樣,但很快就被手中殘存的秤砣和口袋裏的錢拉迴了現實。


    “哥,飯好了沒?我餓了!”周時蘭定了定神,衝著廚房喊了一聲。


    周時逸從廚房探出頭來,手裏還拿著鍋鏟:“馬上就好,你再等會兒。”


    雲知樂笑著站起身,走到周時蘭身邊,低聲說道:“蘭蘭,剛才那兩個嬸子可是盯著你和紀國棟看了半天,估計村裏又要傳閑話了。”


    周時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隨她們說去,反正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再說了,我可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她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


    雲知樂見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你倒是心大,不過這樣也好,免得被那些閑言碎語影響了心情。”


    周時蘭笑了笑,轉身進了屋,開始整理今天從縣城帶迴來的藥材。


    她一邊忙活,一邊想著紀國棟家老太太的病情,心裏盤算著接下來的治療方案。


    沒過多久,周時逸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菜從廚房走了出來,招唿大家吃飯。


    雲知樂幫忙擺好碗筷,一家人圍坐在桌前,褪去一身的疲憊,一邊聊天,一邊吃飯。


    飯桌上,雲知樂忍不住問道:“時蘭,你今天去縣城給人看病,怎麽收了這麽多錢?會不會有什麽影響?”


    周時蘭夾了一筷子菜,邊吃邊說道:“嫂子,你放心吧,這錢不是我主動要的。


    紀國棟他們家老太太的病比較複雜,需要的藥材也比較貴,他主動給的診金,我就收下了。


    再說了,咱們村衛生室的藥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你知不知道縣城那些藥鋪收費多貴。


    我和他們比,差遠了!”


    周時逸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麽,卻被雲知樂打斷了:“時蘭說得對,咱們村衛生室雖然不收費,但藥材總得花錢和村民們買。


    有了這筆錢,後期也不用拖欠村民的藥材錢。


    哪怕村子裏的人知道了,也會鎖緊口風的。”


    周時逸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他知道自家妹妹一向有主見,自己再多說也無益。


    飯後,周時蘭幫著收拾碗筷,雲知樂則坐在院子裏乘涼。


    周時逸點了一支煙,坐在門檻上,看著遠處的夜色,心裏有些複雜。


    他知道,自家妹妹的醫術確實不錯,村裏人都很信任她。


    但今天看到紀國棟對她的態度,他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時蘭和他接觸多了,會不會惹上什麽麻煩?


    正想著,周時蘭從屋裏走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包藥:“哥,我去給豁牙嬸子送藥,她家男人的藥膏用完了。”


    周時逸點了點頭:“早點迴來,別太晚了。”


    周時蘭應了一聲,轉身出了門。她走在村裏的土路上,夜風微涼,吹散了白天的疲憊。


    她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星星,心裏莫名有些輕鬆。


    到了豁牙嬸子家,周時蘭把藥遞給她,叮囑了幾句用藥的注意事項。豁牙嬸子滿臉堆笑,連聲道謝:“小周知青,真是太謝謝你了!我家男人用了你的藥,腰疼好多了。”


    周時蘭笑了笑:“嬸子,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豁牙嬸子拉著她的手,神秘兮兮地問道:“小周知青,今天送你迴來的那個男人是誰呀?看著挺有來頭的。”


    周時蘭無奈地笑了笑:“嬸子,那是縣城裏的一位病人,我幫他家老太太看病,他順路送我迴來而已。”


    豁牙嬸子眨了眨眼,顯然不太相信:“真的隻是病人?我看今天你們..........”


    豁牙嬸子做了做手牽手的動作,老臉還泛起些許紅暈。


    這讓周時蘭尷尬的麵皮子直抽抽,她明明隻是搭在紀國棟的手臂上麵,到了豁牙嬸子嘴裏,咋就成了他們手牽手了?


    周時蘭無奈的搖了搖頭,懶得再解釋:“嬸子,您就別瞎猜了,我們真的沒有關係。


    我先迴去了,您記得按時給大叔用藥。”


    撂下這句話,她轉身離開了豁牙嬸子家。走在迴家的路上,周時蘭心裏有些煩躁。


    她知道,村裏人一向喜歡八卦,自己和紀國棟的事情估計很快就會傳開。不過她並不在意,隻要自己問心無愧就行。


    但心裏終究升起了些許波瀾,她如今已經十九了,不是啥也不懂的小姑娘。


    周時蘭承認自己有點愛美的心思,紀國棟模樣俊朗,身姿挺拔,是她歡喜的類型。


    可她又不是性緣腦,隻是單純欣賞罷了。


    等她迴到院子裏的時候,雲知樂正在院子裏麵溜達,她旁邊站著自家傻哥哥。


    嘴裏不停嘟囔著:“你都走了挺長時間了,迴頭再累著俺大閨女咋辦?”


    聽到這話的雲知樂和周時蘭,都很是無語的看著周時逸。


    “哥,嫂子肚子裏的孩子,連你指甲蓋大小都沒有。能累到哪裏去呀?”


    周時蘭一邊說,一邊從一旁的簸箕裏麵拿出了一個黃豆:“看到沒有?一個月大的孩子,可能隻有這粒黃豆這麽大。”


    周時逸和雲知樂都覺得新奇,一向成熟穩重的周時逸,此時,激動的嘴皮子都在哆嗦。


    “行了,哥,嫂子,我剛才把脈看了一下,嫂子的情況有些不太好。”


    這話讓倆人心中警鈴大作,雲知樂腳下一軟,險些沒有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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