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對雪說,我要去“信園廣告設計公司”,雪將信將疑。雪剛洗完澡,身上都是我喜歡的桂花香。我輕輕地撫摩著雪的頭發,幾天來為了超市的事情,雪的臉變得有點憔悴。我又對雪說。以後我去工作了,你就少去超市了,就是去也不要那麽辛苦,知道麽。

    雪這才抬起頭,說。是真的啊,我還以為你是騙我的呢。

    我都著嘴說。你老公是那種人,我明天就要去上班了。

    雪摸著我的頭說。明天我一定給你做最好吃的,讓你高興地去上班。

    知道了老婆,明天就靠你了。

    我們睡覺前都要聽點cd的,cd機就放在床頭,裏麵剛好放王心淩的《櫻花草》,雪跟著旋律哼起來。

    晚風吹動著竹林,月光拉長的身影。螢火蟲,一閃閃。滿山飛舞的錢幣。天上銀河在發光,地上風鈴來歌唱。織女星,在遠方。古老浪漫的神話。流水走過,就象四季的變換。幸福在蔓延,愛你永恆不孤單。戀人手中櫻花草,春在漫步的微笑。種下了,一朵朵。青春璀璨的年少。戀人懷中櫻花草。聽見胸膛心在跳。偷偷的,在思念。那是我們相愛的記號。

    好美的歌詞,雪唱著唱著,就睡著了。

    明天應該會很好的。我吻了一下雪,就把桌上的台燈關了。黑暗如期而至,我卻心裏有點激動,象是醜媳婦要見公婆一樣。

    第二天我起來時,已經是早上8點種了,雪不在床上。我打開窗戶,把筆記本電腦合上。讓陽光溫暖地照耀著整個臥室。過了10分鍾左右,雪就迴來了,手裏提著一個籃子。可臉色不好,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畢竟和雪生活了這麽久,就是傻瓜也懂得什麽叫做生氣。

    雪把籃子重重地放在廚房,就走出來坐在椅子上發呆。我剛好刷完牙,就問。老婆,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啊?

    雪沒有說話,就開始歎氣。神情沮喪,眼神裏充滿無奈。

    我把牙刷放進浴室後,就走出來,拉著雪纖細的手,問。老婆,今天怎麽了,怎麽一臉的不高興。

    雪抬頭看著我,她的眼睛已經濕潤了,我彎下腰後,雪就撲到我的懷裏。眼淚弄濕了我的左肩。太突然了,我完全不知所措。我把手放在雪的背上,雪撲通的心跳聲,象子彈一樣砸進我的身體。

    過了一會,雪的情緒漸漸穩定了,她就說。阿五,你知道我今天碰到誰了麽?

    沉重的聲音,如同她主人今天的心情。

    我說。我不知道啊,老婆,到底是什麽事情讓你這麽傷心。

    雪又繼續喘著氣說。我今天遇到了胡琴,我們在學校的那個徒弟。阿五,你就絕對想不到的,她的臉是那麽消瘦,皮膚幹燥得我都看不下去。還有,她竟然在菜市場賣菜。她叫我不要告訴你。

    仿佛是晴天霹靂,又仿佛是從熱帶一下子掉到了北冰洋。總之,當我聽到了這個消息後,我的心真的不知道怎麽跳動。本來就不想告訴一切關於胡琴的消息了,當時還抱著一種希望,希望胡琴以後的生活會更好。而自從知道酒吧關門後,我就已經擔心到極點。沒想到,不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雪拉著我的手,看著牆上的《清明上河圖》略有所思地說。阿五,我想我們絕不能讓胡琴就在菜市場那種地方。這麽一個優秀的女生,就在那麽髒亂的地方,真是太可惜她了。想起以前我們和她在一起的時光,我的心就一直揪著。剛才迴來時,我的腳就一直麻著。

    我說。老婆,那好,明天我陪你一起過去。再怎麽樣,我們也不能就這樣不管。

    然而我隱瞞了胡琴和明殷鋼的事情,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雪站起來說。阿五,我現在去給你做早餐去。你就到臥室先把衣服穿好。

    草草吃飯後,我就出門了。雪還給我做了個便當,裏麵是我喜歡吃的雞蛋炒飯,雪說我第一天上班可能會好忙,帶點東西去,免得做的好累時沒有東西吃。

    到公司時,黃旭和楊偉已經來了。穿得都挺正經的,好久都沒有工作了,大家都變得特別溫順。黃旭打領帶後的樣子特別可愛,有點臃腫的他,把領子都漲得鼓鼓的。怎麽我以前都沒有發現。

    席總還沒有來,其他同事早已在自己的崗位裏有條不紊地做著。袁秘書也沒有來,所以我們三個隻能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傻b樣。楊偉說。阿五,怎麽今天看你的樣子特別傻啊。

    我說。你小子也好不到哪裏去,看你那皮鞋都幾年沒有洗了,怎麽不叫劉庭給你刷刷啊。

    黃旭就在旁邊一直笑著,我和楊偉對他說。小子,別光自個笑,瞧你那領帶,怎麽越看越別扭啊。幹脆脫了算了。

    我和楊偉總算有了共鳴,黃旭在那裏委屈的說不出話來。

    大約過了半小時了,席總風塵仆仆的總算出現在我們麵前,在他的身後,是袁秘書。一個穿得比以前更風騷的女子。袁秘書詭異地對我們笑著說。你們都好快啊,值得席總這麽疼你們。

    席總隻是對我們匆匆一瞥,卻沒有說什麽話。到他快要走進辦公室,黃旭才走上去問。席總,那我們今天都做些什麽呢?

    席總尷尬地笑了笑,他看著袁秘書說。對了,給他們做點什麽呢,他們可是江總底下的高才生啊。你覺得呢,袁瑩?

    袁秘書說。我也實在想不出什麽啊,現在公司的任務都分配得快差不多了。

    第二句話袁秘書說得語氣很重,生怕我們沒有聽到似的。夾雜著複雜的嘲訕味道。

    黃旭說。我們做什麽都可以的,隻要能為公司做點事情,我們就很樂意的。

    那好,你們就去人事部吧。具體的我會跟他們打招唿的。席總說完,就把辦公室的門關了。

    楊偉抱怨了一聲。怎麽這樣啊,昨天跟今天的語氣完全是兩樣。昨天我們象上帝,今天卻隻能成為奴隸。如果是這樣,我不幹了。我要受什麽窩囊氣。

    袁秘書笑著說。你們還是過去吧,我想以後你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說完,袁秘書就急匆匆地轉身就走,她說話的眼神總停留在別處,似乎是不敢正對我們的眼睛。

    人事部是在三樓,樓梯的旁邊。我們到那邊時,早有一個人在外麵等我們。年齡很大,看那架勢象是人事部的高官。他一見到我們便說。席總交代過,要好好的給你們安培工作。我叫溫水洞,以後你們就叫我溫總吧。

    楊偉聽了,笑著說。溫總,很高興見到你,那我們做什麽呢?

    黃旭又繼續說了剛才的話。我們什麽都可以做的,請您放心。

    溫總眉毛微揚,說。也沒有什麽,就是叫你們以後就傳達一些文件還有茶水之類。

    什麽?!

    我快暈了,整個身體如竹竿一般搖晃。我又問。是真的麽,席總真的這麽說麽?

    溫總迴答。沒錯的,就是這些,他還特別交代。不能讓你們太辛苦了。

    從出生到現在,我還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雪一直說,我是一個要麵子的人,我不會去做一些有失麵子的事。所以一聽到這,我的心不知道有多氣。我真想跑出去,就不迴頭。可還是想到雪,我就軟了。我努力讓自己不流淚,因為雪還在家裏等我的好消息。

    黃旭抱怨說。怎麽這樣 ,我們成了打雜工。這樣要我們有什麽用,倒不如不請我們。

    溫總走到黃旭身邊說。年輕人,不是我說你。就是氣也要咽下去,這樣才會有出路的。

    然後他就離開我們,我開始咀嚼他說的“就是氣也要咽下去,這樣才會有出路的”這句話。但還是傷心得一無是處,楊偉說。真他媽的,我們就這樣被招待。剛開始那麽好好的對我們說,需要我們這樣的人才。

    也許這是席總想考驗我們的,我們要忍耐啊。忍耐才會有出路的。不知道為什麽,我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們三個就沉默了。心裏都有說不出的感情。或悲或怒,可卻無處發泄。

    還是想到了雪,我知道我必須為雪學會好好的處事。雪一直怪我以前太傲氣了,她要我收斂一下自己的情緒,說不定會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我是含著淚想著的,其實我還是那麽傷心。傷心得覺得自己是那麽無用,傷心得自己都要快死下去,可惜沒有勇氣也不值得。

    心裏有了那麽一點對黃旭和楊偉的愧疚。

    隔著藍色玻璃,我們可以看到人事部裏麵人的忙碌。溫總這時過來說。你們三個還站在那裏做什麽,快進來,裏麵還有好多任務呢?

    楊偉看著我,我停頓了一會說。那好,我們就過去。有什麽事你就吩咐我們三個吧。

    就這樣,一個早上我們就徘徊於各部門之間。我和楊偉送文件,而黃旭就幫忙整理文件之類。席總卻真的沒有來再看我們,碰到袁秘書時,她很詭異地說。好好幹啊,江總的高才生。

    似侮辱又似打趣的複雜語言。

    想到了《閣樓男女》裏麵的女主角,她也曾和我們一樣有相似的經曆,心裏稍微有了一點平衡感。隻是我們要對別人強裝笑臉,我們要很虛偽地對別人說“你們辛苦了”,然後把他們需要傳達的文件拿走,我們還會聽到這樣的話語。那些不是江總的得力助手麽,現在就淪落到這種地步,可憐啊。

    會有針痛般的感覺,比死了親人還痛。

    我和楊偉坐在樓道的休息處時,已經做了兩個小時,腳還有點酸。我對楊偉說。阿偉,還受得了麽?

    楊偉在大口的抽煙,把煙蒂扔到地上後,他說。阿五,還有什麽受得了受不了,都來了什麽苦都要做。我們要一定找席總理論理論,憑什麽這樣對我們。

    樓道裏走的人好多,可沒有一個人正眼看我們。無視我們的存在。

    我說。阿偉,我們堅持吧,相信我們一定會得到別人的賞識的。

    說這話時,我聽到了熟悉的女聲。你們竟然在這裏,怎麽穿得象打掃工一樣。

    認真看才發現是雲菲菲,穿著米格子的棉毛衣,她和林子凡一起。林子凡說。啊,原來你們在這裏當打掃工啊,可以理解。楊偉你這小子,還逞什麽強。

    楊偉聽完就想衝上去,我拉著他說“不要”。雲菲菲走了過來,說。阿偉,怎麽會這樣,不要做了。我給你介紹一個好的工作。

    楊偉沒有迴答她,把臉朝向牆壁。雲菲菲繼續說。要不,阿偉,那裏的工作肯定比這裏好上幾百倍。在這裏,你永遠都不會得到發展的。楊偉轉過身來,看著雲菲菲,可看到了林子凡拉著雲菲菲的袖子,他又說。不用你管,我想我的事情,我們可以自己解決的。阿五,我們走。

    我看了看雲菲菲,拿著文件,和楊偉飛快地跑下樓梯。楊偉的喘息聲很大,下完樓梯,他在大門口就一直喘氣。我可以想象雲菲菲臉上的複雜表情,她是那麽關心楊偉,可楊偉卻不領情。說實在的,當我看到林子凡穿著筆挺的西裝,一副春意盎然的樣子,我的心就火。一如我看到賈珍想要鴛鴦,有幾個錢就可以這樣肆無忌憚。

    熬到12點下班後,我就立刻迴到家。便當也沒吃。雪正在廚房做飯,我走進去後。她問。阿五,今天怎麽樣,好久都沒有工作了。應該很興奮吧。

    雪沒有看我,可我卻不知道怎麽迴答她。我隻說了一句“還可以啊,感覺挺好的”。雪夾了一塊雞腿給我,說。那你就去客廳裏,我等下就好。

    我不敢正對雪的眼睛,我怕雪會發現我的情緒,我不想雪再一次失望了。

    午飯很豐盛,全都是我喜歡吃的。還有一瓶惠泉啤酒,平時雪是不許我在吃飯喝酒的,今天卻破例了。我說。老婆,今天還有酒?

    雪開心地說。阿五,是啊,給你開個小灶。快喝吧。

    雪給我盛飯,她的背影很迷人,雖然是快要三十了,可身材還是象二十歲左右般。我走上去,抱著正在盛飯的雪,把頭放在她的肩膀上,使勁地聞雪的發香。雪轉過身來,如水一樣透徹的眼睛,我張開嘴吻著雪,把她的舌頭努力地吸到我的嘴裏。過了一會,雪才說。別鬧了,阿五,快吃飯。吃完飯還得睡覺。

    我迴到位置上,雪又給我倒酒。酒的味道嗆得她直打嗬欠,好早雪就不習慣酒的味道。所以我先前每次喝酒完,總會把口漱洗完再迴來。雪是不喝酒的好女生,苦的時候,雪會大口地吃冰淇淋,她說吃完冰淇淋她的心裏會好受點。

    雪說。阿五,今天我可能會陪淩楓去看房子,他的房子到現在還沒有裝修。

    我把筷子放下,說。老婆 ,我也要去。

    什麽,才第一天上班就想曠班啊。雪數落我說。

    我說。下午不用上班,老婆。不信,你可以問楊偉。我也想去看下淩楓的房子。

    雪將信將疑,可她的臉上是高興的。她果然給楊偉撥了電話,也不知道她和楊偉具體講什麽,然後雪說。那好,吃完飯,先過去母親那一下。她今天說要我們過去。

    第二天上班時,我也才知道楊偉昨天也沒有來上班。這小子,一定是聽到我不來上班了,他也跟著曠班,我太了解他了。

    我們去母親那時,雪披了一件貂皮大衣,那是我在賺到第一筆稿費時給雪買的,也是我迄今為止給雪買的最貴重物品。在那以後,雖然也賺了些錢,可雪卻說等以後有了更多的錢再買。拖著拖著,也就沒有再買比較貴重的東西,除了一個lv的挎包。我想這就是女人和女生的才差別吧,做女生你可以任意的花錢,如果做了女人,你就會想方設法地存錢。

    母親正在客廳裏織毛衣,院子裏的桂圓樹掉了好多落葉。落葉堆積在牆角,好多,散發著說不出的味道。鐵窗戶因為好久都沒有油漆了,都變成黃色,可以看到裏麵的鐵鏽。我想到我曾要好好的把這裏的門窗都油漆一遍,以前沒有搬出來時,是半年漆一次。現在都起碼有兩年沒有漆了。

    風有點涼。

    我說。媽,你織什麽毛衣啊,眼睛都看不到了。還是坐著好好享受清福吧。

    母親笑著說,皺紋是那麽明顯。我這是給你爸織的,前幾天天氣有點冷,我看你爸還隻穿件夾克。反正現在眼睛還好使,就做點。

    雪說。要不,我去服裝店給爸買幾件衣服。

    母親趕忙說。不要,又要花什麽錢。把那些錢都用在超市上,又可以購置好多東西。

    我才注意到在門邊有一個老人。低下頭在看著日曆,所以看不到臉。我感到驚訝,雪問。那是誰呢?

    母親說。哦,我忘記了,這是你遠房的叔叔。好久都沒有聯係了,前天我在東街吃肉粽時,碰巧遇到他。估計都有十年沒見了,一時我還認不出來。

    老人也抬起頭,我著實嚇了一跳。老人也跟我一樣奇怪,他張著嘴想說話時。母親看到後,就說。你們認識麽?

    那老人分明是大伯,也就是雲菲菲的父親。

    我對母親說。我的一個朋友喝醉酒,跑到大伯家裏。我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

    大伯也笑著說。原來是你啊,那楊偉還好吧,每天還喝那麽多酒麽。我在你小的時候也見過你的,你那時是好可愛的小家夥,而且很調皮,還在我的肩膀上撒過尿呢。嗬嗬

    雪說。媽,那怎麽那麽久沒有聯係呢。

    桌上有幾個香蕉,我隨手撥了一個。母親就說。先前你叔叔搬到武漢去了,因為工作的關係,後來他迴來了,想來找我們。可是我們不是搬家了麽,那老房子都賣給政府了。哦,對了,你叔叔也去看過你母親。隻是那天她已經死了。你叔叔和你母親是大學的同學。

    我才意識到,那天在嶽母去世的那天,除了王叔叔之外,還有一個老人。那人該不會是大伯吧。我問。大伯,那天在嶽母房間,我們見到的老人應該是你吧。

    大伯說。我那時很傷心,也沒有看清楚人。但聽你的聲音,我想應該是的。

    大伯又站起來,看著雪說。這小姑娘,現在都出落得這麽如花似玉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嗬嗬。

    雪說。記得我母親也常提起你,她說大伯是一個親切的人。在大學裏,大伯曾幫了母親不少忙,就連以後的工作,都還是大伯介紹的。我父親也說,大伯是爽朗而大度的。

    大伯聽完就一直在笑,我想問大伯有關雲菲菲的事情,可雪在場,我不敢問。我不想雪誤會什麽,而且也沒有必要去為別的女人,惹自己的老婆生氣。直到快吃飯時,雪和母親都在廚房,我趁機問了一句。大伯,雲菲菲還好麽?

    其實我就想知道一點關於她的事情,或者說是她和林子凡的關係。

    大伯歎氣說。最近也不知道怎麽的,她不讓子凡過來,而且每天她還要喝好多酒。喝酒完,她就躲在房裏哭著,聲音很大,我在外麵都能聽到。我有時問她怎麽了,她就是不迴答,我也實在沒有辦法。

    我又問。大伯,子凡是誰呢?

    大伯說。你可能也不認識,他是菲菲的上司。今年他就一直在追菲菲,菲菲跟我說的。有一個階段他們好得象小夫妻似的,雖然偶爾也有吵架,但子凡總會讓著菲菲。可後來,我就不常見他們在一起了。子凡都好幾個禮拜沒有來我們家了。

    原來就是林子凡,我早該想到是他了。可大伯對林子凡印象好象很好,說話時他就一直在歎氣。

    吃完午飯,大伯就走了。母親給他捎了一袋子的桂圓幹,而我和雪沒有午飯也沒有吃多少。雪看著大伯走後,就說。媽,我和阿五還有點事情,我們先走了。

    母親說。怎麽剛來就走啊,對了,阿五,你那工作怎麽樣了?

    雪說。媽,阿五現在在一家大廣告公司上班,你就不用擔心了。

    嗬嗬。我尷尬地笑了笑,笑得好苦,我不想說什麽。

    陽光照在母親的臉上,是那麽可怕的蒼老。母親說。那好吧,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我晚上做點東西,就給你們送過去。

    我說。媽,那爸那邊說一聲,你們都要注意身體啊。

    知道啊。放心吧。

    街的一邊傳來冰糖葫蘆的吆喝聲,母親倚在門前,看著我們離開,我迴頭時看到母親模糊的身影,覺得心裏很痛。

    淩楓和風鈴都已經在等我們了,風鈴看起來有點疲憊。差不多需要坐半小時的19路車,就可以來到“武夷花園”。車上的人還是極多,19路的公交,在我讀高中時就經常要坐。雪以前說她最容不慣的就是那嗆鼻的汽油味,可現在19路都改頭換麵了。變成空調車,而且更大。

    風鈴穿的是件吊帶灰布褲,頭發披下來,但是有點亂。當我們下車時,她還在淩楓的肩膀上睡著。

    房子挺空曠的,淩楓說“有60平方米”。和小區給人的感覺一樣,都是那麽的新,也難怪才建了沒有幾年。雪說。那裝修的那些人要多少錢啊。

    淩楓伸出手指,比畫了個“二”字。雪問。兩萬麽,那不算多啊。我也不用請別的師傅了。

    風鈴說。姐姐,那師傅說首先先給兩萬,其他的等以後結算時再清。也不知道要多少錢。

    我在頭腦裏想了下,兩室一廳,再加上衛生間。最多也不超過四萬。

    雪又說。如果是這樣,我替你們找師傅。阿五的叔叔,以前也是幹這行的。他肯定會給你們少點的。

    淩楓高興地說。那很好啊,姐姐。

    我走到窗邊,外麵是無限美好的城市風景,空氣很清新,說。這裏的環境真的不錯,你們都過來了,雪也不用擔心了。那裝修的我今天就給我叔叔打個電話。

    雪說。那事情就這樣了,還有你們今天就不要迴去了,明天再迴去。

    淩楓說。不行啊,姐姐。我們今天還要迴風鈴家,嶽父說有事情。

    風鈴也點了點頭。

    雪說。那好吧,反正以後也都快搬過來了。迴去時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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