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這話說的.....”


    潘淑覺得對方說話有點不留情麵,聲音不由得抬高了幾分,“我,我也是夏侯家的女人啊。”


    潘淑一直認為,女人的地位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就算她自己長得美若天仙,但當初若不耍點小心機,怎麽可能被孫權發現。


    若非靠著自己努力,恐怕她此刻還在織房做奴仆呢!


    她心裏清楚,她才剛來夏侯家,還帶個孩子,出身更是比孫魯育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所以根本沒資格競爭。


    隻有把同為吳人的小虎抬上去,自己未來在後宮的日子便會滋潤一些,互相有個照應。


    “小虎,你聽我說。”


    “不必說了。”孫魯育打斷了她。


    “諸葛夫人和文夫人有他們背後的家族,她們的父兄手握重兵,為鎮四方。”


    “你我有什麽?”


    “好好服侍大王和王後,後宮和睦才是正道。”


    “好吧。”潘淑歎了一口氣,麵上是妥協了,心裏可不這麽認為。


    小虎就是太心善,一點不懂世道的險惡。


    當初吳國南魯黨爭期間,小虎就讓孫權不太滿意。


    那時候吳郡四姓中的顧氏、朱氏、陸氏都公開支持太子孫和,孫權不得不給魯王造勢,他不願讓自己的太子被世家裹挾。


    可小虎還傻乎乎在孫權耳邊說“太子是國家儲君,不宜與魯王同製。”這種話。


    這讓孫權如何能安心?


    甚至在不知不覺中遭到孫魯班嫉恨,還猶不自知。


    潘淑不想跟孫魯育再爭辯,隻順著她的話說道:“好好,後宮和睦。我又沒讓你去陷害誰,隻是想讓你多得到大王的寵愛。”


    “好意我心領了。”孫魯育語重心長地說道:“但我要跟阿淑提個醒。”


    “王後其人並不簡單。”


    “大王也並非是那種會被美人三言兩語就蠱惑的男人,你若想把建業宮裏的伎倆帶到這裏來,最好掂量掂量。”


    “小虎,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潘淑被教訓得有點委屈,眸中起霧。


    孫魯育見潘淑那我見猶憐的模樣,頓時心軟,拉起她的手寬慰道:“抱歉,是我說話說得重了,我隻是不想你誤入歧途。”


    “你想啊,王府內女眷並不多,九嬪之中必然有你的位子。”


    “可大王登基後肯定然廣納的呀。”潘淑道。


    “嗯....話雖如此。”


    孫魯育本想悄悄告訴潘淑,大王其實有個小癖好,曾言:搶來的婦人對他來說有獨特的吸引力。


    但轉念一想,她跟潘淑的感情還沒好到那個份上,於是沒提這茬,隻道:“先到先得唄,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真的嗎?”潘淑擦擦眼淚。


    孫魯育說道:“大王剛稱公建製的那一年,各地士族送了一批女子入梁宮,但大王並未一一寵幸。”


    “所以你想想吧。”


    潘淑何其聰明,一點就透。


    大王饞她的身子!


    就憑這一點,她就能勝過許多女人。


    潘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孫魯育不知對方在笑什麽。


    潘淑卻拉住孫魯育的手:“小虎,你真好!”


    孫魯育微微一笑。


    二人在庭院裏繞了一圈,迴到廂房岔路口,就在孫魯育正欲辭別之時,潘淑忽然感慨一句:


    “先帝崩後,吳國紛亂。同為家人的你我能在北國重新開始,何嚐不是一種幸運。”


    孫魯育也跟著歎息:“是啊,我其實有些糾結。”


    “有時候我希望大王早日統一天下,讓天下士民都能過安穩的日子。”


    “有時候我又怕大王的軍隊揮師江東,使親族受戮。”


    “算了,這不是我該操心的事。”


    潘淑道:“沒事啦小虎,你現在的日子可比大虎強得多。”


    孫魯育心又軟了:“也不知道阿姊現在身在何處,做了那樣的事,怕是不敢逃奔建業。”


    潘淑滿臉問號。


    “她不是就在洛陽嗎?”


    “你說什麽?”孫魯育震驚地睜大眼睛。


    此前夏侯獻班師迴朝,壓根沒有提及大虎的事,小虎礙於身份的尷尬,對荊州之事不便置喙。


    再加上對大虎心存怨念,她從未主動詢問過郎君。


    “小虎,我以為你知道。”


    “她人在何處?”


    “掖庭。”


    “你是如何得知?”


    “我...我打聽的。”


    潘淑支支吾吾的把武昌發生的事告訴了小虎。


    “我本想在郎君那說說好話,否則良心過不去。畢竟若非大虎主動把我送給大王,這會兒怕是也在掖庭做苦役。”


    “可是我一直沒敢跟大王提這事。”


    孫魯育沉默不語。


    她對大虎的感情很複雜,此刻有些心煩意亂。


    掖庭在皇宮內,她根本無從插手,而且大王幾日後就要登基,更不能因為這種事情擾了大王心情。


    “罷了,以後再說吧。”孫魯育留下一句話,飄然而去。


    ............


    登基大典的日子越來越近,在典禮後皇帝要前往洛陽南郊祭拜天地,隨後改元,大赦天下。


    這改元之事一般在登基前就要確定下來。


    夏侯獻試完了龍袞便在正堂內接見了幾位大儒。


    年號的選擇一般是有講究的。


    例如曹魏開國的年號“黃初”。


    “黃”代表土德,“初”代表初始、開端,象征著新王朝的誕生。


    而魏明帝時期的“太和”,“太”有“極”“最”之意,“和”代表著“和睦”、“和平”,是一種對王朝發展的期許。


    至於後麵魏的“青龍”,吳的“神鳳”、“五鳳”等年號,則是以祥瑞為名,這個時代的人還是相當看重這些。


    侍中鄭小同是漢末名士鄭玄之孫,“少有令質,學綜六經”,治經數十年,堪稱當世大儒。


    他提議道:“【嘉平】如何?”


    這個年號寓意非常明顯,有祈願太平之意,可夏侯獻不太喜歡。


    這年號本應是曆史上曹芳的年號,隻不過他早早被廢,正始十年都沒有走完。


    “【景元】、【鹹熙】、【景泰】。”鄭小同又一連給出多個選擇。


    看得出來這位大儒對大魏美好的期許。


    少府王肅則是說道:“寓意雖好,卻不像是開國之君的年號。”


    老丈人現在完全不裝了,雖說國號不改,但廟堂老臣們卻都心知肚明。


    這就是新朝!


    “自從大王南征歸來,民間祥瑞降世,不如以祥瑞為年號。”王肅道:“【神鳳】、【黃龍】、【甘露】,這些都不錯啊。”


    夏侯獻個人覺得以祥瑞做年號還可以,祥瑞代表著上天對新天子的認可與庇佑,有一定政治色彩。


    畢竟夏侯獻的位子來的不正,就算日後他一統天下,八方來朝,史書也不記載他是順位繼承的。


    吳國政權從根上就不正,所以吳國經常用各種祥瑞做年號,八成也有自我安慰之意。


    不過夏侯獻並不在乎史書如何評說,做都做了,有什麽可想的。


    他凝眉不語,顯然對王、鄭二人的建議都不太滿意。


    “【昭武】如何?”


    夏侯獻頷首看去,發現開口的是大司農王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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