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手指抵著刀鋒,“信或不信全憑將軍自己,但外兵無詔擅入宮禁與謀反無異!將軍若是執意如此,大可進去!”


    徐特一愣,終於所有收斂,反問一句:“那你說怎麽辦。”


    “自然是向王太後請示!”司馬師作出引導。


    徐特收迴兵刃,轉頭跟幾位將領簡單商議了一下,遂同意了這個決定。


    得知噩耗的王太後很快趕來了此處,孫魯班走下駕車,身子搖搖欲墜,剛經曆了喪夫之痛卻又迎來喪子之悲!


    她不顧形象地癱坐在地上,放身大哭。


    “太後節哀!”


    “太後保重身體!”


    關切的耳邊聲音環繞,在婢女的攙扶下,孫魯班這才緩緩起身。


    她滿目通紅地看向諸位將士,大聲道:“諸位將軍,本宮這就入宮主持大局。”


    “太後不可。”當即便有人勸道,“太後千金之軀,當下宮中情況尚未可知,貿然前去恐怕會有危險!”


    然孫魯班執意如此,無論眾將怎麽勸都沒用。


    如今的孫魯班晉位王後,是有實際的政治地位,故而這些全緒的私兵在暫時無主的情況下聽從王後之令,於情於理都挑不出毛病。


    孫魯班很快帶著王府私兵進宮,同時還帶上了將軍徐特。


    來到內殿後,孫峻已然宰了幾個替罪羊在那裏等候。


    “臣等拜見王太後。”


    “平身。”


    “謝太後。”


    孫峻起身,立馬便開始匯報:“散騎常侍劉約、黃門令吳忱、太極殿署令王璨等人合謀刺殺楚王......”


    “臣等一時不察,使賊人得手....不過好在,如今賊人已然伏法。”


    “這些人是受何人指使?”孫魯班開口問道。


    “呃....臣...不敢說。”孫峻配合著孫魯班演戲。


    一旁的徐特大概猜到,這是一場小皇帝發動的宮變,是想要趁著王位交接之際剪除權臣,收迴大權。


    “此事本宮自會嚴查。”孫魯班微微歎氣,轉而看向徐特,“徐將軍,大王橫死宮中,本宮悲痛異常,但國不可一日無君,當以大局為主。”


    徐特反應很快,當即拱手:“末將願支持懌公子繼承王位。”


    “隻能如此了。”孫魯班又是一聲歎息。


    .....


    徐特走後,孫魯班臉上的悲容消失不見。


    “子遠...”她喚了一聲。


    孫峻屁顛顛地湊了過來,“姑母。”


    孫魯班瞪了他一眼,孫峻這才發現司馬師也在旁邊,於是連忙改口:“王後。”


    “今日子元做得不錯,竟有膽量孤身去擋宮外躁動的軍隊。”


    孫峻聽得有些恍惚,自己叫“子遠”,司馬師叫“子元”,不知是不是王後口音的問題,他竟一時間不知道到底在誇誰。


    “當然。”孫魯班接著說,“子遠你也做得不錯,本宮自會大大有賞。”


    “多謝王後。”迎著孫魯班的眼神,孫峻拱手拜謝。


    “稟王後。”這時司馬師建議道,“當務之急應當將全緒的軍隊打散重編,以便掌控。另外,需要一位值得信任的將軍前往夏口接管防務。”


    孫魯班轉頭問孫峻:“全寄來武昌了嗎?”


    “應該還留在夏口。”孫峻道,“全寄膽小怕事,不如詔他迴朝,詔書一到他必然逃竄,夏口連打都不用打。”


    然而司馬師卻是有著不同意見:


    “不妥,若是打草驚蛇,全寄很快能帶著部曲北投魏國,夏口守軍至少還有數千之眾且是精兵,萬不可拱手讓人。”


    “臣以為武昌距夏口不遠,應派一員將軍火速前往夏口,爭取以最小的代價收攏夏口殘部。”


    “子元之言甚得我意。”孫魯班讚許一句,卻是帶著意味深長地笑意看向司馬師:


    “既然如此,子元替本宮去一趟夏口,你看如何?”


    司馬師敏銳地察覺到,王後的話語中有試探之意,他沒多思考便開口說道:


    “臣未有統兵之能,恐不能擔此大任。”


    聞言,孫魯班換了副遺憾的神色:“既如此,那便不為難子元。”


    隨後轉頭看向孫峻:“傳令給朱異,要他速速整軍,接管夏口。”


    “唯。”孫峻領命。


    “子元先迴去吧。”孫魯班看了一眼地上的幾張白布,擺了擺手。


    司馬師離開內殿。


    孫魯班站在那發了一會呆,揮手召來隨從也欲離去。


    走至殿門口,轉頭對孫峻道:“把這裏好好清理一下吧。”


    .............


    賈充的消息是來自於武昌城中的探子,但這情報是碎片化的,外加了一些適當的推測。


    至於武昌宮中具體發了什麽,卻是不得而知。


    而當另一個消息傳迴洛陽時,魏國這邊才大致分析出了事情的全貌。


    這消息是荊州刺史司馬昭送來的。


    據司馬昭所述,夏口自從全緒率軍返迴武昌後,沒幾日便遭到朱異的攻擊。


    留守夏口的全寄是全緒的同胞弟弟。


    因事發突然,無力引軍隊北逃,全寄隻帶了親兵數十和少許家眷狼狽逃往雲夢澤,後被江夏守軍擒獲。


    全寄將他所知道的事和盤托出,雖說武昌宮內的細節依舊未知,但可以知曉的是,前來夏口勸全緒迴朝之人正是司馬師。


    司馬昭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把這個信息寫進信中。


    此事他萬不敢脫大,隻在心中暗罵全寄:混賬東西!你投誰不行,投我作甚!


    武昌這場有預謀、有計劃又進展異常順利的政變沒給魏國留下機會。


    如果全緒多留個心眼在武昌多糾纏幾日呢?


    如果全寄多打探武昌的消息,提前作出預警聯絡魏國,魏國也好出兵“防守”夏口呀!


    但卻沒有如果。


    數日後,楚王太後孫魯班以孫基擅殺王公重臣為由,聯合武昌群臣向劉皇太後上表罷黜了他的帝位。


    其實就差說皇帝謀反了。


    之後改立孫霸次子孫壹為帝。


    八歲的孫壹繼位後,使孫魯班之子全懌襲爵,嗣相國、楚王位,總覽西吳軍政。


    不久後,魏國的詔書再一次送到了武昌,要求西吳偽帝自去帝號,向魏國稱臣。


    而這次的詔書很有意思,內容與先前的詔書幾乎如出一轍。


    但有一處卻是有所塗改:【孫基(劃掉)孫壹】


    以此來故意惡心全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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