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遠從口袋摸出煙盒,往前一舉,笑問,“抽根煙麽?”


    薑石擺了擺手,“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你自便。”


    聞聽此言,林致遠拆開煙盒,給旁邊的薑國扔了一根,自顧自點上。


    最初,準備將大計劃和盤而出,接觸不到兩小時,已然打消念頭。


    不吹不貶,薑石城府很深,言行舉止,穩而不亂,既不生硬左右話題,又能恰到好處表明立場,關鍵是,堅定與否,不好判斷。


    一根煙過後,決定換個思路。


    “全村局勢,錯綜複雜,未來的事,並沒有十成把握。而且,兩年,或者更久,您才能真正意義上說了算。


    此時,多說無益,望您保重身體,枕戈待旦,等我消息,定然幫您扭轉風評,衣錦還鄉。”


    一抹不自然,在薑石臉頰一閃而逝,心中頓感意外。


    千裏迢迢而來,卻秘而不露,含糊其辭,又為哪般?


    右手握著拐杖頭,左手搭在上麵,一下一下,很有節奏拍打著。


    琢磨片刻,笑嗬嗬詢問。


    “不信任,還是不便說?”


    林致遠眉峰微揚,從容不迫。


    “我既然來,便是誠意,便是信任。不過,也確實不方便,計劃由我操盤,興許還要十年,甚至二十年。


    在北邊,包括那兩位,也僅僅是一知半解。


    隻能向您保證,隻要您有心,待歸家之時,民眾必然是簞食壺漿,夾道歡迎。


    至於過去,曆來史書,春秋筆法還少麽?”


    說著,話鋒一轉。


    “縱觀分公司,臥榻之處,外人鼾聲如雷,加之內部一團散沙,不管歸家與否,您都應該收緊拳頭。


    要知道,論威望,論資曆,哪怕大公子,與您也相差甚遠。


    時間拖得太久,局勢隻會更糟,煮豆燃豆箕,兩兩相難啊。”


    一語切中要害,薑石不禁怔怔出神。


    北上野望,早已經煙消雲散。


    然而有些路,一旦踏上,再想掉頭,難乎其難。


    除開形勢所迫,不談大仁大義,僅僅是後代延續,也不得不謹慎。


    與大漂亮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我又怎麽會不知道?


    可說得也對,待他日撒手人寰,後代守不住家業,擋不住南下攻勢,隻有死路一條。


    收攏權柄,秣馬厲兵麽?


    即便沒有所謂計劃,也是當務之急。


    倒不妨依言而行,見機行事。


    不過,十年,甚至二十年,我這身體……


    良久,迴過神,搖了搖頭。


    “哎,時間太久,我恐怕堅持不到,若你真有兩全其美之策,還請加快速度。”


    林致遠嘴角噙著笑,溫和應下。


    “當然,任何謀劃,夜長必然夢多,我自然明白。此次前來,給您帶了份禮物,宮廷秘方,可調養身體。”


    ……


    耗時大半年,僅僅麵談幾個小時便結束。


    薑石沒有阻攔,也沒有刨根問底。


    強留沒有意義,隻能加大雙方火藥味,甚至,所謂的計劃,他也有點期待。


    待林致遠走後,父子二人迴到屋內。


    薑國雙眉緊鎖,忍不住詢問。


    “父親,林致遠這算什麽?費盡心思,秘密前來,事情沒談妥,就匆匆離開。難不成,所說的禮物有問題?”


    薑石側目望去,眼神中不禁閃過幾抹失望,足足好幾秒,悠悠長歎一聲。


    “天下俊才何其多啊。”


    說完,耐心教導。


    “做好準備,待時機成熟,雙方合作,扭轉風評,繼而衣錦還鄉,難道不算約定?至於所謂禮物,既是計劃一環,又何來問題?”


    薑國不服,立馬跟上。


    “計劃是什麽,他可半句沒提,如此虛無縹緲的話,您怎麽可以相信?”


    薑石失望更甚,拿起拐杖,狠狠跺了跺地麵。


    “即便沒有,趕大漂亮離開,掌控話語權,有錯麽?


    更何況,成大事者,謹慎何其重要?


    條件不成熟,秘密布局,難道不應該麽?


    若是他事無巨細,盡數道來,才當提防有詐,才當考慮是否合作。”


    薑國抿了下嘴唇,仍舊不解。


    “您說得對,可我總覺得對方誠意不夠。”


    薑石搖頭苦笑,揮了揮手。


    “下去好生琢磨,若是連這都想不通,我倒希望他能夠成功。”


    ……


    卻說林致遠,折騰大半年,終於趕在12月中,迴到京城。


    剛下飛機,便被人直接送迴了家。


    東廂房。


    還是原班人馬,氣氛卻很是輕鬆。


    林致遠一進門,旅長便爽朗大笑。


    “臭小子,說實話,你是不是就想出個風頭?好家夥,和那位就談了幾個小時,能說個啥?”


    林致遠一攤手,嘿嘿直樂。


    “您老可不興冤枉人,雖說出了風頭,可也累啊,不過,也不是沒收獲,下去看看,發現不少小問題,就比如廣告。”


    說著,拉開凳子,一屁股坐下。


    “至於和那位溝通,長話短說,直截了當唄。”


    先生嘴角微彎,慢悠悠給倒了杯茶,推到林致遠麵前。


    “迴來就好,詳細說說吧。”


    ……


    約莫半小時,林致遠一五一十大致複述後。


    旅長不禁心生疑惑,眉頭一緊。


    “什麽情況?扯了半天犢子,啥也沒確定,你還提醒那位,怎麽想都不對勁啊。”


    說著,臉色突變,沉聲嗬斥。


    “給老子說實話,你小子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們?”


    林致遠還沒說話,老爺子率先開口。


    “這還不明白麽,十世之仇,猶可報也。


    這小子早有推測,毛熊散夥是必然,外東北事關大漂亮老巢安危,說破天也不會讓咱們得到。


    毛熊臨近散夥,將死未死之時,拿捏住大漂亮軟肋,外東北和分公司,總得給一個吧,要不然,可說不過去。


    至於,讓那位枕戈待旦?


    你們還不了解麽,可以借機生事,有機會薅羊毛,不搞出點動靜,還是這小子麽?


    早前不敢確定,此時我有九成把握,這小子盯上了四島。


    關鍵時刻,直至分公司,圍三缺一,再通知那位劍指四島。


    理由都是現成的,報仇,無故摻和咱家的事,或者丟失一名士兵。


    前麵打,後麵追,四島不過是囊中之物。


    至於大漂亮,隻能看戲。


    毛熊僅僅是瀕死,又不是徹底玩完,若是敢阻攔,那就拯救一番,兔熊聯合,對抗大漂亮。


    若是熊鷹敢聯合打壓,那就掀桌子,又不是沒有這個實力。


    待事情結束,無外乎扯皮罷了。


    說完,雙眼微眯,似笑非笑。


    “致遠,我說的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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