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的日光曬在王府門外,夏鳳兮剛出了門,正巧見到一隊茶駝色宮裝的小太監在門口下了馬。


    他們見到他,紛紛上前而拜:“奴才叩見楚王殿下,楚王殿下長樂無極。”


    夏鳳兮看著他們眼生,問:“你們是哪宮派來的?”


    為首的太監迴道:“迴楚王殿下,奴才們是百花宮的人。奉蘇婕妤娘娘之命,請蘇側妃娘娘入宮。”


    夏鳳兮問:“請側妃入宮為何?”


    太監道:“迴楚王殿下,婕妤娘娘說,蘇側妃娘娘是她的本家妹妹。如今得到楚王殿下的垂愛,婕妤娘娘雖為側妃娘娘高興,但也擔心側妃娘娘年少不知禮數,恐怕伺候有不周到之處。故而命奴才接側妃入宮,教一教她規矩。”


    夏鳳兮道:“教規矩?”他不禁輕哂,“蘇婕妤管得真寬。迴去告訴你主子,側妃不去,本王說的。”


    太監忙應道:“是,奴才們告退。”他們不敢多留,一溜煙爬上馬背走了。


    夏鳳兮側臉吩咐周魁:“以後百花宮的人,在府外就攔了,別讓他們去打擾側妃。”


    周魁答應道:“是,奴才知道了。”


    蘇漁既然計劃把這筆銀子捐到碧雲寺,早膳過後,便有鳴鴻刀前來接洽相關事宜。


    蘇漁再三囑咐他:“積德無需人見,行善自有天知。這筆銀子,匿名捐贈就好,不要讓人知道出自楚王府。”


    待得鳴鴻刀退下後,雲珠不禁問她:“捐獻銀子是好事,小姐為什麽不肯讓人知道這筆銀子是出自楚王府呢?”


    蘇漁隻道:“善欲人知,不是真善。”


    雲珠笑道:“怎麽會呢?小姐真金白銀的捐了一千兩銀子,不論人知不知,都是大善。小姐不想留名也就罷了,殿下花了那麽多銀子,也不能留個美名嗎?小姐也太嚴格了吧。”


    蘇漁聽她如此說,不覺怔了一下。


    她知道如今皇帝對夏鳳兮的信任與愛惜無人可及,可她自幼翻閱史書,也知道父子相疑、兄弟相殘在天家乃是常事。


    親王是至貴之位,也是至險之位,史冊之中登愈高、跌愈慘的例子,比比皆是。


    杯滿則溢,月滿則虧,高處不勝寒。


    她捐助碧雲寺,是對慧靜師太的敬佩,也是對那些女孩兒們的憐惜,卻怕落在有心之人的眼裏,成了收買人心之舉,有了邀取聲名之嫌。


    也許是她多慮了,但是凡事小心些,總沒有什麽壞處。諸葛一生唯謹慎。


    雖然她能為他做的很少,但在她能做到的範圍,她總是想要盡力保護他的。


    可是這些話,她不好向雲珠解釋,便隻道:“這件事,沒必要讓別人知道。殿下也不是喜好虛名的人。雲珠,你出去以後,也不要和別人亂說,知道嗎?”


    雲珠點點頭,道:“好,奴婢都聽小姐的。”


    望江樓上,孟烈為夏鳳兮斟了一杯酒,問:“今日怎麽忙到這個時候,可是發生了什麽事,莫不是雲州的案子又有何翻覆?”


    夏鳳兮道:“沒有,鄴州杜知州的折子今早剛送到,新製試行,難免有一些問題。”


    孟烈道:“難道稅製變革還會有改動嗎?”


    夏鳳兮道:“不會大改。凡事總要適應的時間,但若太過繁複,必然難以執行了。”他頓了一下,問:“說吧,你有何事?”


    孟烈笑道:“前幾日鳳兮哥問我的春雷有消息了,昨天下午在琴江渡口上岸,明天一早就在我家春熙路的桃源居拍賣。他們就是圖賣個好價錢,才不遠千裏的一路北上,運迴京城。倒還真是做對了,這才短短一天,來問過的貴人可不少,像是丹陽長公主、安國公世子、懷遠侯,還有什麽京兆尹家的小姐,可都瞧上這把琴了。”


    夏鳳兮道:“春雷聲名在外,號稱諸琴之冠,自是惹人矚目。”


    孟烈笑道:“我是不懂那些,雖然人人都說春雷是舉世無雙的好琴,可我瞧著,也就是一把琴。但看這架勢,說不定能拍出天價,少說也得千金。鳳兮哥,你明天去嗎?你要是去,我就和你一起去看看熱鬧。”


    夏鳳兮道:“我明早有事,去不了。”


    孟烈笑道:“那我也不去了,反正我本來就覺得不值。這麽高的價格,買什麽不好,買一把琴,也未免太奢侈了。不過,我倒挺好奇的,明日這把琴,究竟會讓哪個財大氣粗的拍下。”


    夏鳳兮不置可否地輕輕揚了一下唇角,沒說什麽,隻問:“小烈,你過來找我,不隻是為了這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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