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海麵上天氣還不錯,阮香站在船頂的了望台上,舉目遠眺,看那變幻的雲,感受到忽強忽弱的風,正琢磨著未來幾日的天氣會怎麽樣。


    阮香是一個築基七層的修士,修道以來,已經活過了五十載的歲月,她境界的提升不算快,也不算慢,起碼她自己是滿意的。


    她出生在海上,也就注定了她這一多半和海扯不清關係了,事實上,她同樣享受在海上航行的日子。


    算起來,阮香出海的歲數比她修道的歲數還要小,說她是半泡在海裏長大的也不為過,她對海洋有很深的情感,但卻始終不敢說自己是熟悉這片海洋的。


    因為這片海洋實在是太過變幻莫測,特別是有來無影去無蹤的罡風影響,誰也說不好下一刻會是怎麽樣的天氣。


    而天氣是海上航行至關重要的一個因素,你又非得預測不可,好在罡風也不是時時有,總歸大部分時候的天氣還是可以預測的。


    阮香是一個修士,同時她也是一個領航者。顧名思義,她負責判斷船隻航行方向,同時還要預測未來的天氣,這是她在這艘船上的職責。


    阮香幹這一行已經近二十載了,稱得上是一個老手,她的判斷大多數時候是不會錯的,尤其她修道還是走的風屬性道路,這對她的判斷幫助很大。


    仔細觀察過後,阮香鬆了口氣,經曆了十數日的狂風暴雨,看來他們的運氣總算是好了一些,未來幾天應該天氣都不錯。


    放鬆下來的阮香明顯感覺到下方有一些目光掠過自己,但她毫不奇怪,而且已經習以為常了,這是安遠號上的乘客打量她。


    阮香是一個美人,海上討生活的多數人皮膚都是頗為黝黑的,而阮香的母親來自騫州,皮膚白嫩,阮香很好的繼承了這一點,同時她的五官俏麗,身形也算是凹凸有致,這拚湊起來吸引他人的目光也實屬正常。


    加之海上多風浪,阮香並不喜歡穿繁複的衣服,多是穿緊身的衣褲,這樣對於男性來說自然更有魅力。


    對此,阮香有些自得,想來自己條件也不算差的,追求者從來不少,按理來說,找個道侶也不是什麽壞事。


    不過阮香雖然出生於海上,對於海上精壯的漢子可能是有些看膩歪了,反倒是更喜歡那些白淨的書生。


    提起這個,阮香就想到,這一次的乘客之中,就有一位十分俊朗的小哥,阮香見過幾次,單單是看著,就讓她心跳加速。


    這對於她來說也是少有的情況。


    正當阮香想著呢,眼角餘光就看到一個人緩步走上甲板,她幾乎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那人不就是讓自己念念不忘的小哥麽?


    阮香下意識望去,隻見一個一身素色黑袍的青年緩緩走著,海風吹動,把他的黑袍吹得鼓動,顯得他高大卻又瘦削,黑色的長發隨意紮起,露出了幹淨的側顏,映著明顯的冷峻。


    阮香心中哀嚎一聲,暗自道:“這簡直是按我想象的模子長的,太絕了。”


    反正工作已經做完,阮香就偷偷摸摸看起帥哥來了,修士修士,想要做到無欲,也是難得很呢。


    青年是從上個港口上的船,從他身上無意間引起的靈氣波動來看,阮香知道他也是個修士,但是境界阮香就看不出來了,或許是比自己高的。


    青年很少會走到甲板上,這航行了近三個月,青年似乎隻出來寥寥幾次,也幾乎不跟身邊的人說話,每一次都是獨自走到側麵的護欄邊,扶著護欄眺望遠方的海麵,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總之,此人除了冷峻帥氣,還給人一種神秘之感,而越是這樣,對阮香的吸引力就越大。


    阮香覺得今天是個難得的機會,要不主動搭訕一番?可該說些什麽好呢?


    正當阮香琢磨的時候,甲板上卻傳來了一陣騷動,阮香皺著眉看去,就看到一個壯漢站在甲板上,顯得很氣憤的樣子。


    “媽的!老子的靈石袋丟了!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小畜生幹的?老子今天非得把你找出來不可!”壯漢大聲道,他的嗓門很大,完全蓋過了風聲和浪聲。


    乘客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跳,好奇的看向壯漢。


    壯漢見到人們都看過來了,表情更為憤怒,本來他就是滿臉橫肉的,此刻更是顯得頗為猙獰,繼續大聲道:“老子的靈石袋不見了!裏麵有一千中品靈石!誰敢的自覺站出來,興許大爺我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此刻就有海員上去勸說了,這種情況在海上倒也不少見,畢竟修士之中也是有小偷的,騫州偷王徐笑就是靠一手神鬼莫測的盜術名聲大噪,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嘛,真要碰到有本事的,你修士的東西也保不住。


    但是你這樣大吵大鬧的,對於其他乘客的乘坐體驗就不太好了,他們是專門幹客運的,還是得注意一下乘客體驗,畢竟這一行競爭也頗為激烈。


    不過壯漢顯然氣壞了,對海員的勸說不管不顧,繼續大聲道:“我不管那麽多,你們趕緊把船上所有人都集中起來,老子要挨個查看。”


    一個海員為難的道:“這位大哥,這樣似乎不怎麽符合規矩,您看您先不要急,我們會立即著手調查......”


    壯漢冷哼一聲,喝道:“調查個屁!那可是一千中品靈石,要是找不迴來,你們賠得起麽!趕緊的,把所有人都集中起來,老子要一個一個的檢查!”


    海員還想說什麽,壯漢周身忽然噴湧出強大的氣勢,這赫然是一名化丹八成的厲害角色。


    安遠號不是什麽大船,所運的乘客多數也是境界和地位較低的,這艘船上的海員隻有船長是化丹期的,不過海團分部有事傳喚船長,在上一個港口船長就離開了。


    此刻安遠號真正管事的卻是阮香,阮香一看這事兒恐怕麻煩了,趕緊從了望台上飛了下來,落在壯漢身邊,說道:“這位前輩,您稍安勿躁,周圍方圓百裏都沒有落腳點,此地又有兇猛的海獸出沒,沒有人會輕易下船,想必行竊之人還在船上,我們會立即開展調查的。”


    壯漢不依不饒道:“不行!誰知道那行竊之人會有什麽手段?你們必須把所有人都集中在這裏,我挨個查看才能放心。”


    海員們都為難的看著阮香,這不符合海團的規矩,可眼下這壯漢實力強悍,真要讓他鬧起來,恐怕還不好收場。


    無奈之下,阮香隻得是安排海員們把乘客都集中起來。


    說實話,一千中品靈石確實是一筆大錢了,換做是誰丟了都會著急,阮香倒也能夠理解。


    可阮香並不是第一天在海上討生活,就怕這壯漢並不是真的丟了靈石,那才叫麻煩了。


    數百乘客集中在甲板上,原本還算是寬敞的甲板頓時變得擁擠,好在船身是用精鋼鑄造,沉重無比,這點人還不足以影響船隻的平衡。


    乘客們被集中起來顯然是頗為不滿,不過他們看到壯漢兇神惡煞的樣子,倒也不敢多言。


    壯漢掃了一眼眾人,冷聲道:“老子也不跟你們廢話,老子的靈石袋丟了,裏麵有一千中品靈石!肯定是船上之人偷了去,你們老實一些,老子挨個檢查,若是找迴來了,你們自然沒有什麽事,不過若是找不迴來......反正我的一千中品靈石找不迴來,你們誰也別想安然下船!”


    阮香聞言麵色頓時就沉了下來,她知道眼前此人多半是沒有丟靈石的,而是要仗著自己的實力在船上撈好處。


    阮香暗罵自己反應遲鈍,之前壯漢說丟了一千中品靈石自己就應該警覺了,一般靈石很少會有整數的,而是靈石袋多半是各種品質的靈石混雜,哪有說剛剛好丟了一千中品靈石,這分明是找茬的嘛。


    船隻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隻要實力足夠強,可以說是這一片小天地的王者也不為過,壯漢真想幹點什麽,阮香是沒有辦法阻止的。


    不過阮香作為負責人,也不能任由壯漢胡鬧,便上前開口道:“前輩,我們是順洋海團的,您若是有什麽難處,我們可以提供幫助,但是您若是有其他打算,恐怕是不妥吧。”


    海團是西海上一種從事海上作業的單位團體,構成頗為複雜,若是放寬點來說,可以說是海上仙門的另一種形式。


    而順洋海團在這片海域也算是有些名聲,主要是專注做低端的客運、漁業、采集等等作業。


    壯漢聽到順洋海團,非但沒有收斂,而是說道:“我知道順洋海團勢大,不過也不能不講理啊!我靈石丟了,找迴來不過分吧!”


    阮香在心中暗罵,就你還敢說講理呢。


    不過她表麵卻不得不裝作和善的樣子,說道:“前輩,你找迴靈石無可厚非,真要抓住小偷,那人也該由您處置,可若是抓不住小偷,其他乘客是無辜的,你沒有必要牽連吧?”


    壯漢說道:“我不管,反正我的靈石一定要拿迴來,若其他人是無辜的,那你們海團就要補償我的損失。”


    得,這丫的裝都不打算裝了,分明是要訛人了。


    阮香麵色難看,她聽聞過這片海域有一群無賴,會以乘客的身份上船,然後以種種借口訛人,阮香倒是沒想到今天讓自己給撞上了。


    若是在港口,順洋海團是不會把壯漢這等小角色放在眼裏的,可茫茫大海,阮香也沒有辦法找海團的前輩來幫忙,最可氣的是,這種人撈完一票好處拍屁股走人,茫茫大海,你還真不好去找他們。


    壯漢油鹽不進,已經開始挨個查看乘客了,不過他擺明是來訛人的,也不仔細看,隻是耀武揚威的抓著人看看,看到對方嚇得麵色發白的樣子,他還頗為得意。


    看著看著,他就看到一個黑衣青年扶著欄杆眺望遠處,似乎對這裏發生的事情沒有絲毫的興趣,也似乎根本沒有把壯漢放在眼裏。


    壯漢頓時就覺得有些不爽了,你擱這兒裝啥呢,頓時喝道:“小子!趕緊過來,給大爺看看,媽的,搞不好就是你偷了大爺的靈石!”


    不過青年就像是沒聽到壯漢的話一般,毫無反應,依舊是出神的看著遠方。


    阮香一看壯漢要為難自己欣賞的黑衣青年,腦子一熱,趕緊上前說道:“前輩,這小哥文質彬彬,怎麽看也不像是個賊,你也不必為難他。”


    壯漢一看此美女還為那黑衣青年說話呢,頓時心中更加不爽,雙目一瞪,大聲道:“你這說的什麽話!此人這麽長時間都不敢麵對咱,我看多半就是心虛所致,哼哼,搞不好他就是那小偷,你給我讓開!老子非要好好查看查看他不可。”


    阮香急了,幹脆護在青年身前,說道:“前輩,您不能這樣不講理啊,我看您根本就沒有丟東西,這是想要訛人吧!”


    壯漢也沒想到阮香直接把訛人說出來了,雖說他確實是想要訛人,可被一個姑娘直接點出來,他到底麵上還是有些掛不住的。


    所以壯漢更為生氣了,大聲道:“好,我明白了,這小子肯定是跟你們一夥的,你們讓他偷了老子的靈石,現在還要護著他,是想要人多欺負人少是吧!我今天就拿定他了,我看你們誰能攔我!你滾開!”


    壯漢已經開始胡攪蠻纏了,阮香咬著牙,氣得麵色發白,卻沒有讓開的意思,說道:“前輩,你最好收斂一些,別太過分了,否則我們順洋海團的前輩一定會找到你的。”


    壯漢嗤笑一聲,說道:“那你現在讓你的前輩們來啊!再不讓開,就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阮香梗著脖子,還真就不讓開了。


    壯漢一看這姑娘鐵了心要護著那小子,要是他不敢動手,那還談什麽麵子?麵色一沉,抬手就打出了一掌。


    對方是化丹期的修士,阮香跟對方差了一個大境界,周圍的海員比她實力還差,這一掌阮香是接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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