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人都到了顧家灣金礦了,接下來就等審判了。跟文賢貴說也沒什麽用,得找到確鑿的證據,證明人不是假彌勒殺的,拿到孫所長麵前,才有可能把假彌勒救出來。所以羅豎也不再多問了,繼續跟文賢貴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些別的。


    小芹和鄧鐵生的婚禮可簡單了,又不辦得很大,好多結婚的流程就都省了。小芹也不用從哪裏出嫁,沒有花轎,也不需要迎親的隊伍,更沒有吹吹打打。隻是在時辰到了,由一個長輩主持,直接就在木棚裏和鄧鐵生拜了天地,拜了雙方父母,那儀式就算是結束了。


    拜過堂之後,也不像其他新娘子那樣進房間坐著,而是繼續出來忙這忙那的。一直忙活到晚上,大多數客人都走了,就兩邊的父母在外麵幫忙收拾殘局,兩人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他倆的房間。


    房間裏沒有紅燭高照,也沒有錦衣繡被,但還是挺喜慶的。床上是文賢鶯幫忙買的大紅被子,桌子上用紅紙圍了一圈燈罩的油燈,窗戶上也還貼著一塊紅紙,這些都在告訴兩人,今天是他倆結婚的大喜日子。


    小芹坐在床沿,想看鄧鐵生又不好意思,就隻是把那垂到胸前的頭發撥弄來撥弄去,羞澀地喊了一聲:


    “不早了,睡覺吧。”


    “嗯!”


    鄧鐵生有點傻,也挨著小芹坐下。平時他老想著找機會抱一抱,或者親幾下,這會兒卻緊張得動都不敢動。


    小芹兩腳互相蹭了蹭,把鞋子脫了,雙腿一抬,屁股一扭,人就上了床。她也不脫衣服,就這麽鑽進了被子底下,又說了一聲:


    “你吹燈。”


    “嗯!”


    鄧鐵生還真聽話,從燈罩上頭吹進了一口氣,把燈吹滅,也過來和衣鑽進了被子。


    倆人就這麽並排躺著,都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但誰都不敢想邁出那一步,或者說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


    過了好久,鄧鐵生才壯著膽子碰了碰小芹,說道:


    “今天我倆結婚了。”


    “嗯!”


    現在輪到小芹話不多了,她也知道期待已久的馬上就要到來,不由得雙腿都繃緊。


    “那我……那我脫衣服咯?”


    鄧鐵生知道自己不是緊張,而是珍惜。緣分真是太奇妙了,他之前和小芹都不認識,隻是因為共同認識了石寬,現在就躺到了一張床上。


    “嗯!”


    小芹輕聲的應了一聲,聽著鄧鐵生悉悉嗦嗦的脫去衣服,也聽著鄧鐵生咽口水的咕咚聲。她默默的也把自己的衣服扣子解開。


    兩人還挺默契的,鄧鐵生脫完衣服後,側過身來,幫小芹把那已經解開扣子衣服,以及褪到了膝蓋的褲子脫去。


    眼看著事情就在兩人的互相探索中順利進行下去時,小芹卻突然想起了萬多,不知怎麽,她一下就把鄧鐵生推開,卷著那被子驚叫道:


    “不行,我怕,鐵生,不行啊。”


    鄧鐵生沒被子蓋了,身上涼颼颼的。他不知道小芹為什麽會這樣,驚訝不已:


    “你……你怎麽了?”


    “我怕,鐵生,我真的怕。”


    小芹也知道鄧鐵生冷,她把那被子放開,蓋住了鄧鐵生,自己蜷縮在那裏。


    鄧鐵生都不知道小芹怕什麽,他把人抱住,安慰道:


    “別怕,有我在身邊,你不要怕。”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怕。”


    小芹知道自己不是怕萬多,而是心裏留下了陰影。隻是這種事情,她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呀。


    鄧鐵生十分的愛小芹,他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強迫小芹,隻得不斷的安慰。


    就這樣,原本應該留下美好迴憶的新婚之夜,兩人就這樣互相擁抱著,遺憾的過去了。


    馬上就要過年了,黃靜怡要迴一趟娘家,文賢貴說要陪她一起迴去,她卻不用,隻是讓阿芬跟著,雇了頂滑竿就走。


    文賢貴知道黃靜怡喜歡清靜,也不敢堅持,不過還是讓連三平扛著槍跟在後麵。兩個女人一起走這麽長的路,沒個男人陪著,那怎麽放心呢?


    黃靜怡在家時,倆人沒什麽話說,黃靜怡一離開,文賢貴就感到有點失落。可能是阿芬和連三平也走了,偌大的家裏就隻剩下他和美金,一下子變得空落落的吧。


    文賢貴不喜歡美金,也就不想待在家裏,便挎著那手槍走了出去。他也不想去警務所坐,路過那及時雨當鋪,倒是看見了李金花在裏頭,隻是李金花年紀大了,他睡了一兩次,沒覺得有什麽新鮮,也懶得進去。


    又往前走了一些,突然看到那薛氏扯著一雙兒女撲通一聲跪到了他麵前。這太突然了,他嚇得退後了半步,問道:


    “你要幹嘛?”


    “文所長,馬上要過年了,我丈夫在礦上也不知道怎麽樣,你能不能帶我去看看他啊。”


    才幾天時間,薛氏整個人就瘦了一圈,那眼睛就像被煙熏過一樣,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這段時間文賢貴正在心裏罵薛氏不上道呢,這迴碰到了人,他想既然薛氏不上道,那就領她上道啊,於是上前抓住了薛氏的胳膊,把人扶起來:


    “別跪我,街上這麽多人,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們孤兒寡母呢,你有什麽請求,我們到屋裏頭說。”


    街上人多,薛氏剛才一跪,立刻就引來了好些人圍觀。這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現在文賢貴語氣又這麽的好,那就把人帶迴屋子裏吧:


    “好,文所長,屋裏頭請,我給你斟茶去。”


    賈泰和賈蘭知道父親已經被抓,臉上早已沒有了孩子特有的笑容,愁眉苦臉的,也跟著母親和文賢貴的身後進了家。


    薛氏的家裏亂得不得了,看得出已經好長時間沒有打掃過了。文賢貴也不嫌棄,喝了兩口茶之後,主動說起來:


    “你想去看丈夫,那拿什麽去呀?”


    “他喜歡吃雞,我尋思著過年了,在家燉好一隻雞拿去,讓他在礦上也過個好年。”


    說是好年,其實誰都知道不可能好過的,薛氏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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