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標和張球同睡一個鋪子,聽說張球和譚美荷被土匪放迴來後,麻溜地把人帶迴了礦上。


    其他舊士兵見張球活著迴來,那叫一個驚奇啊,圍在一起噓寒問暖。


    這些人裏最開心的當屬雷礦長,李連長跳崖死了,譚美荷卻完好無損地迴來,這不是讓他晚上睡覺可以名正言順地摟著睡了嗎?而且譚美荷明顯是迴來投奔他的。


    高興還不到半小時,甚至雷礦長都沒來得及抓一下譚美荷的手,譚美荷就被趕走了。


    趕走譚美荷的,自然是現在的頭頭周興。周興從見到譚美荷開始,臉上就跟結了冰似的,一點笑容都沒有。知道譚美荷是來投奔雷礦長的,一句“礦場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立馬就把人給打發走了。


    可憐的譚美荷,一路風塵仆仆,到了這裏連口水都沒喝上,就又被趕了出去。


    雷礦長有心留下譚美荷,卻也無可奈何啊。譚美荷既不是他的婆娘,也不是他相好。礦上的人隻曉得譚美荷是李連長的相好,現在碰上這個周興,他可不敢把自己和譚美荷的那點事兒說出來呀。


    譚美荷一走,張球就迴到宿舍,立刻鑽到床底下,去看他掛在床板上的竹筒。竹筒倒是還在,拿出來一看,裏麵空空如也,他急得“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雷礦長和阿發走進來,問了幾句,也是愛莫能助。這宿舍裏現在可不止住著原來的那幾個老兵,還有新來的士兵也住了進來,誰知道這錢被誰給拿走了啊?


    阿發才懶得理會呢,有錢不揣在身上,非得藏到床板底下,這不是等著被偷嘛!錢被偷了,那小偷也不可能傻到把錢帶在身上,所以他才懶得把大家叫過來搜呢。


    他就隨便編了個理由,說你把錢放在竹筒裏,這都是你自己說的,又沒人看見。即使是真的把錢放進竹筒裏了,那被老鼠啃了也不一定啊,不見就不見了,自認倒黴吧。


    阿發不想搜,周興可不願意就這麽算了。他隨便問了問,就斷定錢是在張球被抓走之後、新兵駐紮進來之前丟的。於是他把那些老兵一個個從上到下、從裏到外都翻了個遍,連床上的個人物品也沒放過。


    結果不出所料,根本找不到這麽大一筆錢。可這周興就是咬定是這些老兵偷的,還說要給張球一個交代。


    周興查案的方式很特別,他讓這些老兵,包括阿發互相揭發,自己乖乖把偷的錢交出來,不然所有人都要受罰。


    那些老兵一個個都被周興單獨叫去盤問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互相揭發,反正到了今天,連要圍鐵絲網的林道都已經砍通了,還是沒查出是誰偷的錢。


    林道砍通了,這些老兵就要坐船離開,去合貴縣駐防啦。可能是當初誇下海口,說要查個水落石出,給張球一個交代的。所以今天他氣急敗壞,把這些老兵全吊起來,說沒人承認就一直吊著。


    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農公子不禁有些感慨,又走到周興身邊,語重心長地說:


    “周副團長,你這是軍閥作風啊,可使不得喲!就算把他們吊死了,那也還是查不出來呀!”


    周興把那幾個老兵吊起來,隻是拿竹片嚇唬嚇唬,並沒有真的抽打,就等著有人來求情呢。他本以為來求情的會是雷礦長,或者蔡文斌和朱高兩位監督員,沒想到卻是突然冒出來的農公子。是農公子正好,接下來的事情會更加好辦,他板著臉說:


    “他們的嫌疑最大,難道查不出來就把他們放了?”


    確實是這幾個人的嫌疑最大,放了也似乎說不過去,農公子就說:


    “放還是不能放的,不過不能用這樣的酷刑,得好好的查。”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周興沒有本事,查不出來唄。周興怎麽能聽不得出來,他卻裝糊塗,打蛇隨棍上,說道:


    “對,好好的查,一天查不出就兩天,兩天查不出就一個月,我不相信一年兩年還查不出。”


    農公子到這會才算真正明白這個周興的意思,周興根本就不想查案,隻想讓這幫人留下來做苦力,之前是砍伐林道,今後不知道是幹什麽。


    果然,周興拍腿而起,又來到了阿發他們幾個人麵前,說道:


    “作為軍人,你們沒能有利保護金礦,讓金礦蒙受損失,這已經是大罪,現在又偷同伴的錢財,更是罪加一等。從今天開始,我把你們就地革職,都給我留在礦上幹活,誰要是敢說半個不字,我現在就把他槍斃了。”


    作為這幫人的頭頭,阿發還抱有一絲僥幸心理,也有義務幫問清楚,他苦著臉問:


    “幹活?幹什麽活啊?”


    “抬石頭粉碎呀,你還想幹什麽?”


    周興沒好氣的迴答著,還一揮那竹片,示意部下把阿發他們給放下來。


    這個周興果然是條五步蛇,歹毒得很啊。落地後的阿發爬了起來,揉了揉發麻的手,埋怨道:


    “抬石頭就抬石頭吧,總比不明不白死去的好。”


    其他的人也一個個叫苦連天,跟著嘟囔:


    “我早就不想當這破兵了,抬石頭就抬石頭。”


    “不當兵還不用擔心被土匪割去。”


    “有錢拿就行,抬石頭和扛槍都是一個卵樣。”


    “……”


    周興冷笑一聲,罵道:


    “你們現在是罪犯,還想拿錢,是不是找打啊。”


    “沒錢拿?那讓我們白幹活啊?”


    阿發驚訝的不得了,以前他們是管著那些礦工的,現在他們自己變成礦工也就罷了,還沒有錢拿,這轉換轉得太快了,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之前把阿發他們吊起來時,周興都沒有用竹片抽過,現在他把竹片高高舉起了,對著阿發那裸露出來的後背就狠狠的抽了下去,罵了一聲:


    “難道你還想造反?”


    這一竹片打在身上,簡直比刀割還要痛啊,阿發一蹦,蹦出了老遠,哭嚎道:


    “不敢,我不敢……”


    其他的幾個老兵,屁都不敢放,一個個跟著阿發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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