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隻是吵架


    冬生一瞧見是石寬,立馬飛奔過來,大聲喊道:


    “在家呢,我帶你迴去。”


    “好嘞!”


    石寬伸手在飛奔過來的冬生腦袋上拍了兩下,把那上頭粘著的草屑給拍掉。冬生這小子十歲了,皮得很呢。


    雖然很皮,但畢竟是寡婦的娃,在一群小鬼裏,還是常常被人欺負。剛才估計是受了點委屈,他抬手擦了擦鼻涕,朝著遠處的小夥伴們扯開嗓子大喊:


    “這位可是我石爺,是文家護院隊的頭兒,有槍的喲,啪啪啪,你們誰要是再敢說我是野種,我就讓他把你們一個個都給崩了,哼!”


    說到槍,石寬這才想起自己的槍還藏在房梁上呢。他伸手比了個槍的手勢,對著那幫小鬼說:


    “聽到沒有,以後不許再罵他是野種啦。”


    那幫小鬼裏也有人在文賢鶯的學校念書,認得石寬,曉得確實有這麽迴事,一個個都不敢吱聲了。甚至還有的開始羨慕起冬生,一個沒爹的孩子,居然能叫石寬做石爺。


    冬生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麽神氣過,大模大樣地領著石寬往家走。小孩子到了這個年紀,那可是最機靈的,看著石寬手裏拿著油紙包,上麵還壓著一小張紅紙,就知道是有喜酒喝了,趕忙問道:


    “石爺,你是不是要娶我們校長啦?”


    “真聰明,過幾天讓你爹帶你們去喝喜酒,喝完喜酒就可以直接去念書咯。”


    石寬本來不讓趙寡婦讓小孩子叫他石爺的,可這冬生叫了一次之後就改不了口了,時間一長,他也聽習慣了。


    “那這是不是喜餅啊?”


    冬生嘴饞得很,還沒等石寬說是還是不是呢,就一把將那牛皮紙包給搶了過去。


    “別光自己吃啊,把你弟弟妹妹都叫上,一起吃。”


    搶就搶了唄,反正喜餅就是用來逗小孩子開心的,他自己也當過小孩,知道是喜餅了,那還怎麽忍得住嘛?


    冬生好像想起了什麽,邁開腿就跑,說道:


    “那我去找他們了,你自己去我家吧。”


    有吃的連石爺都不要了,石寬笑了一下繼續往前走。他知道去往趙寡婦家的路,也不需要冬生帶。


    到了趙寡婦家,看到那木板門閉著,又看到樹皮屋頂上冒著煙霧,知道是有人在家裏的,就喊道:


    “柱子,嫂子,你們在家嗎?”


    柱子和趙寡婦都在家,此刻柱子正把趙寡婦按在床上,咬著牙關使勁衝刺呢。聽到了石寬的聲音,立刻一哆嗦,提起了褲子,小聲罵道:


    “今天是遇見鬼了,不是這個打擾就是那個打擾。”


    趙寡婦一臉的無可奈何,手忙腳亂地抓起旁邊的衣服套上,嘴裏嘟囔著:


    “是石寬呀,你罵什麽,要不是他,哪有你今天的舒坦日子喲?”


    “我可沒罵他。”


    柱子趕忙應和著趙寡婦,緊接著又扯著嗓子衝外麵喊道:


    “在呢,你這家夥怎麽來了。”


    柱子確實沒罵石寬,他就是發發牢騷罷了。現在趙寡婦可是他的媳婦了,但也不是想親熱就能親熱的。倒不是趙寡婦不樂意,實在是家裏就這麽點地方,兩個小不點還得跟著他們睡,大的那三個倒是有自己的床,可還是在一個房間。晚上不是這個醒就是那個醒,好不容易等都安靜了,想偷偷摸摸來一次,結果就有個天真無邪的聲音冒出來,問他們是不是在打架。


    這還怎麽搞嘛?今天實在是憋不住了,他就把孩子們都趕出去玩,想著這下總該有點時間讓他倆親熱親熱了吧?


    結果他才和趙寡婦摟摟抱抱,想搞點小情調,還沒進入正題呢。最小的那個就哭著跑迴來拍門,說是被哥哥打哭了。


    好不容易把小的哄好,騙出去玩了。這次他想著別親啊吻啊的了,直接進入主題,解決需求才是關鍵。可這關鍵也沒能撐到最後,石寬又不合時宜地跑來了。


    柱子打開門,略帶怨氣地說:


    “你這挖礦可真輕鬆,還有空迴家走親戚。”


    柱子應該是學校放假過年就和趙寡婦迴來了,對龍灣鎮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石寬也不知道自己壞了柱子的好事,還打趣道:


    “挖什麽礦喲,我工期滿了,該你去挖咯。”


    趙寡婦聽了石寬的話,信以為真,趕忙把衣服收拾好,從裏屋走了出來,滿臉擔憂地問道:


    “真的假的呀,不是說家裏有兩個男丁的才征去一個嗎?”


    跟柱子開開玩笑還行,要跟趙寡婦開玩笑,那還是算了吧,石寬連忙說道:


    “逗柱子玩的,我不用去挖礦啦,迴來跟文校長結婚,正月十五擺酒席,到時候你倆帶著孩子一起來吃哦。”


    “這麽快呀?”


    不是抓柱子去挖礦,趙寡婦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柱子這人雖然不怎麽,但也幫她撐起了這個家,她可不能沒有柱子。


    三人又閑聊了一會兒石寬結婚,還有龍灣鎮的一些趣事。趙寡婦還把火塘的火生得旺旺的,把三腳鐵架放上去,準備做飯招待石寬。


    正聊著,石寬突然問道:


    “去石大叔家做上門女婿的林莊,年紀輕輕的,怎麽就死了呢?是得了什麽怪病嗎?”


    柱子和趙寡婦同時都呆住了,柱子驚訝地說:


    “他什麽時候死的?我昨天傍晚還看到他,死了我們怎麽都不知道呢?”


    林莊就是老營村的人,石寬覺得很奇怪,柱子昨晚還看到人了,怎麽石妮就說死了呢?他說道:


    “你不會是見鬼了吧?我剛從石鼓坪過來,石妮親口說的,說林莊死了。”


    聽到這兒,趙寡婦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笑著說:


    “死什麽呀,是他倆吵架了,林莊年前就迴來了,到現在都沒迴去,估計是等著石家人去接呢。”


    原來是吵架了呀,夫妻吵架,罵對方死了,這再正常不過了。石寬沒問清楚,還真以為是真的呢。他笑著說:


    “這樣啊,不來接就自己迴去唄,一個大老爺們兒,又不是大姑娘,吵個架還得讓人來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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