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寬還真想給鄧鐵生說門親事,便笑嘻嘻地說道:


    “你都認識我了,那這事兒不就成了嘛,快說,你是喜歡 n 包大的,還是屁股圓的?”


    鄧鐵生一臉的不以為然,迴答道:


    “你說得倒輕巧,妹子又不是你兜裏的苞米粒,說有就有啊。”


    “你還不信我?”


    “其他的我信,這個我可不敢信。”


    “你知道我是誰不?”


    “你是隊長啊,怎麽啦?”


    “是隊長沒錯,可我沒來之前,那也是隊長,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時鄧鐵生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他之前雖然不認識石寬,但知道石寬是文家護院隊的隊長,還是個新地主,那可是有頭有臉又有錢的人物,那現在……


    鄧鐵生不敢再想下去,而是興奮得手舞足蹈,說道:


    “隊長,你真要給我選個妹子?”


    “我還能騙你不成?不是選,是幫你說一門親,你要不要?”


    這座山有點陡,爬了好一會兒,石寬幹脆一隻手撐著膝蓋,停下來和鄧鐵生說話。


    要知道家裏窮,又沒什麽本事的男人,過了三十歲還討不到婆娘,那基本上就隻能打一輩子光棍了。鄧鐵生都二十好幾了,家裏剛給二哥說了門親,三年內肯定沒能力再給他說,現在石寬要給他說親,他激動得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幹脆撲通一聲跪下,磕了個頭。


    “隊長,你給我說親,那你就是我親哥了,受我一拜。”


    石寬不但沒扶起鄧鐵生,反而抬起腳,抵在他的肩膀上,稍稍一用力,就把人給踹翻了,笑著說:


    “別跟我套近乎,我可沒你大,當不了你哥。”


    這不是真踢,就是開玩笑,鄧鐵生索性往地上一躺,四仰八叉的,嘴裏還嘟囔著:


    “我叫你弟你又虧,管他誰大呢,反正我就叫你哥啦。”


    “叫吧叫吧,你要是不覺得難為情,那你就叫唄,你叫我爺爺,我也答應。你瞧,那邊那棵是不是樟樹?”


    說話間,石寬瞅見了一棵樟樹,和坪頭的那一棵一樣,都是落葉樟。雷礦長說過,用來渡金的樟木槽,隻能用落葉樟,不能用香樟。


    順著石寬手指的方向,鄧鐵生望了過去,好家夥,確實有一棵巨大的落葉樟,比石寬的相思樹還大。他不禁有些擔憂,說道:


    “這麽大的樹,要放倒可不容易啊,怎麽弄到礦山下麵去啊?”


    “這有什麽難的,雷礦長是要做樟木槽的,把樹砍下來,掏空挖成槽,不就輕了嗎,我們這麽多夥計,一人使點勁,三下五除二就把它抬到那邊去了。”


    石寬雖然還不太清楚怎麽用樟木槽來渡金,但聽了個大概,心裏也有數了。


    鄧鐵生和石寬關係不錯,可看到石寬和雷礦長走得那麽近,心裏就有點不是滋味,忍不住埋怨道:


    “那倒也是,掏空了就剩個殼,確實容易多了。我怎麽覺得這個雷礦長就是個笑麵虎呢,你卻答應幫他做事?”


    石寬明白鄧鐵生的心思,走到那棵大樟樹下坐了下來。掏出雷礦長給的煙,扔了一根過去,笑嘻嘻地說:


    “不管他是笑麵虎還是笑麵狼,他都是這裏的頭兒,你跟頭兒關係不好,能有什麽好果子吃啊?”


    鄧鐵生想了想,突然感覺有點毛骨悚然。笑麵虎,笑麵虎,最毒不過後麵的虎字,一旦不笑了,那就要吃人的啊。他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幸虧自己隻是有點不喜歡雷礦長,而不像有幾個刺頭那樣,處處和雷礦長頂嘴頂鼻。


    石寬見鄧鐵生不說話,自己把煙點燃,把那打火機扔過去,又說道:


    “世間險惡,為人處事得處處小心。還有一句話叫做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不把他當成朋友,但至少不把他當成敵人,給自己招來災禍吧?”


    “大哥,我跟你算是跟對了,學會了做人的道理。”


    鄧鐵生很是佩服,連煙都忘記抽了。


    石寬卻把打火機搶了過來,這麽精致的打火機,可不能搞忘記了。他意味深長的說:


    “這不是做人的道理,是我們這些底層的人生活之道啊。”


    “你都當上地主了,還底層的人,那我可就要是地下的人咯。”


    鄧鐵生自嘲地笑著。


    石寬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氣道:


    “兄弟,這地主也是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麵還有多少層天壓著呢。我這小地主,也隻是在夾縫中求生存,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好過啊。”


    鄧鐵生看石寬這個樣子,似乎還挺認真的。如果石寬這個地主活著都要這麽的謹慎,那他們這些小人物,豈不是要更加難?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兩天後,雷礦長由兩個士兵陪同著,迴龍灣鎮了。他迴龍灣鎮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在山上太枯燥,想女人了,想迴龍灣鎮去一趟春香樓,以及和牛鎮長,還有李連長,說一些有的沒的。


    動身時,石寬給了他一塊布包,說要他幫交給文顧問。他還不知道一個小小的龍灣鎮會有什麽顧問?經過了解釋,才知道是文家的三少爺。


    迴到龍灣鎮後,雷礦長和牛鎮長,還有李連長到醉仙居酒樓吃了一頓,高談闊論,聊了許多顧家灣金礦的事情。夜幕降臨之後,酒足飯飽,他也不管牛鎮長和李連長是什麽目光,一頭鑽進了隔壁的春香樓。


    牛公子正坐在一樓的大堂裏,看見雷礦長進來了,喜笑顏開,迎了上去,諂媚的說:


    “哎喲,雷礦長啊,可把你盼來了,快樓上請,我們的姑娘都想死你了。”


    雷礦長感覺這個牛公子有點像那些老鴇,就差揮著帕子扭腰肢了,他笑道:


    “我也想她們啊,給我弄桌好一點的,搬到阿香的房間。”


    “阿香啊,阿香今晚有客人,我幫你搬到金玲的房間吧,上次你就是和阿香,這次不想換換金玲嗎?”


    現在春香樓的生意不好,牛公子也是被迫學著城裏老鴇的那些樣子,幫忙招攬生意啊。今晚到現在,隻來了一個客人,是黃峰鎮的梁老板,已經摟著阿香進入了房間,牛公子隻好把金玲介紹給雷礦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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