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公子心裏直想笑,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這種事兒他以前也就是聽說過,沒想到今兒個居然親眼瞧見了。他晃了晃肩膀,不緊不慢地說道:


    “我們的姑娘都在樓上,跟我上去,自己慢慢挑吧。”


    原來那些姑娘都在樓上啊,怪不得覺得這兒有點不對勁呢。這時候的小蝶都已經尷尬得恨不得找個口大缸藏進去,哪還敢上樓被這麽多人看著啊。她趕緊說道:


    “我不上樓,你就在這兒給我找個地方,把人叫下來就行,我再多給五十塊。”


    有錢好辦事,隻要給錢,客人提什麽條件牛公子都能答應。他賊兮兮地笑了笑,指著前麵的一個房間說道:


    “行吧,前麵是我的一間客房,今兒個就給你用了,進去等吧。”


    “我的事,你可不能跟任何人說,我們文家可是出了個文顧問的,你要是敢泄露出去,我讓他來收拾你,到時候你的春香樓可就開不下去了。”


    為了不讓自己的事被別人知道,小蝶把文賢貴都搬出來了。


    這可真是太搞笑了,不過牛公子倒是沒生氣,他說道:


    “我說了,我們隻認錢不認人,給了錢,你想幹什麽都跟我沒關係。”


    沒一會兒,一臉迷茫的胖梅就被牛公子帶下來了,她推開門,看到小蝶,更迷糊了,緊張地說道:


    “小……小姐,是你找我?”


    牛公子也是言出必行,真的替小蝶保密了,他沒讓夥計幫忙把酒菜端上來,而是自己親自端著。他跟在胖梅身後,用屁股一頂,那隻開了一點的門就被頂開了,他擠了進去,說道:


    “就是這位客人,你可得好好伺候著。”


    剛才在樓上,牛公子說有個特別的客人,問她願不願意接待。她心裏琢磨著,特殊的客人,不還是男人嘛,誰能想到居然是個看起來有點瘦弱的小姐。胖梅瞅了一眼小蝶,又怯怯地問:


    “伺候……怎麽伺候呀?”


    小蝶還當胖梅不樂意呢,趕忙開口:


    “你就坐下陪我喝喝酒、聊聊天就行。”


    “哦!”


    話雖如此,可胖梅心裏還是七上八下的,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你們好好玩,我就不打擾啦。”


    牛公子把幾個冷碟和酒壺一放,轉身就出去。


    小蝶倒了滿滿一杯酒,仰頭一口悶,結果嗆得她眼淚嘩嘩的。捶了幾下胸口,順了順氣,她才大著膽子說:


    “你教教我,怎麽能迷住男人?”


    “迷住男人?”


    胖梅好像有點明白小蝶的意思了,不過還是小心地又問了一遍。


    “對呀,你教我,讓男人上了我的床就不想下來,等我學會了再給你點賞錢。”


    為了學到真本事,小蝶也是下了血本啊。她覺得像文老爺這種總在外麵尋花問柳的男人,沒點真功夫,那是留不住的。什麽才是真功夫?那肯定得是春香樓這些身經百戰的姑娘啊。


    原來是這麽迴事,胖梅這下徹底放鬆了。有人學打鐵,有人學彈琴,有人學做生意,可就是沒人想過,今天居然有人來學怎麽伺候男人。


    既然有人願意花錢學,那她就教唄。胖梅自己也倒了杯酒,輕輕抿了一口,嬌聲嬌氣地問:


    “你跟幾個男人睡過覺呀?”


    “一個。”


    小蝶豎起一根手指,老老實實地迴答。


    “才一個啊,那你可真得好好學學咯。”


    “……”


    兩人在屋子裏,一邊喝酒一邊探討起來。其實話題一說開,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反正都是女人,又沒有其他人聽到。


    半個時辰後,小蝶心滿意足,從春香樓的後門離開了。


    且說石寬,離開文老爺的院子,不知不覺間,就溜達至文賢貴的院門前。他心裏琢磨著,起碼有半個月沒看見文賢貴了,於是抬手一推,便走進了院子。


    院子裏靜悄悄的,毫無生氣,簡直跟最初楊氏的家一個樣。石寬東張西望,努力找尋著活人的蹤跡,終於在院子角落的一棵芭蕉樹前,瞧見了一個背影。他也不管對方是誰,張嘴就喊:


    “怪了怪了,你家主子是怎麽了,躲著不敢出來見人啊?”


    芭蕉樹下的背影正是美金,冷不丁聽到有人唿喊,她嚇得渾身一抖,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這些天,她的大腿根處長了幾顆小瘡,癢得厲害,有一顆還冒出了白頭,用手一摳,就散發出一股臭味。在房間裏看不太清楚,今天阿芬和連三平都有事出門了,她就想躲到這兒,借著陽光瞧一瞧。誰知道剛把褲頭解開,就聽到了石寬的叫嚷聲。也幸虧石寬叫得及時,要是等她把褲子褪下來才叫,那可就尷尬了。


    “石……石隊長,你……你找少爺啊,他在屋裏睡覺……睡覺……”


    石寬也留意到美金手抓著褲頭,心裏暗想,這肯定是下人偷懶,懶得跑去茅房,就在這兒蹲著解決了。他便沒再上前,嘴裏嘟囔著朝正屋走去:


    “悄無聲息的,我還當都死光了呢,大白天的還睡覺。”


    到了客廳,石寬又轉到文賢貴的房間門口,扯開嗓子嚷嚷:


    “賢貴,你是病了嗎?怎麽這麽多天都不見人影?”


    文賢貴沒有生病,他就是躲在家裏養傷。岑潔砸在他腦袋上的那個窟窿,他可不想被別人瞧見,所以就整天躲在家裏睡大覺。到了這天,那傷基本上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完全看不出來,石寬來找他,他也沒覺得有多不自在,反而是好久沒見著外人了,還有點小興奮,“噌”的一下就從床上蹦了起來,撓著褲襠走到外麵,笑嘻嘻地說:


    “生什麽病啊,我就是生氣,奶奶說要幫我講門親,這麽久都沒個下文,肯定是騙我我的,氣得我在家裏睡了十來天。”


    現在的文賢貴,那叫一個油嘴滑舌,石寬才不信他的話。手指在桌子上彈了彈,一臉懷疑地說:


    “我才不信你的你的鬼話,你肯定有什麽事瞞著我,趕緊從實招來。”


    文賢貴心裏犯嘀咕,不會是去五竹寨的事被石寬知道了吧,趕緊說道:


    “確實有件事要跟你講,你不來找我,我都打算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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