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部叫作《天山奇緣》的電影在大江南北火熱上映,人們再次瘋狂地湧進影院,一睹影後姬玲玲的風采。


    季節已進入尾伏,黃河以南的地區仍然酷熱難耐。


    而位於秦嶺大山邊緣的毛家梁鎮下過幾場雨之後天氣逐漸變涼。


    再有幾天便是立秋,風裏已有秋的味道。


    喬蕎將麻繩串好的紅辣椒掛在屋簷下,又把晾曬了好幾天的醃臘肉取了一塊,看看太陽偏西,轉身進了廚房收拾晚飯。


    飯菜上桌,犛牛已關了茶葉店的門坐在了堂屋的炕上。


    從牛窩堡子搬到毛家梁鎮,犛牛用娘親留下的金銀財寶為自己換了一個新的身份——他再不用天不亮進山打獵,更不用去莊稼地裏鋤地種田。


    犛牛穿戴一新坐在自己家的茶葉店裏,抽著香煙品著香茗,活脫脫一個生意人。


    喬蕎將一碗粳米飯雙手遞給犛牛。


    桌上是一葷兩素三個小菜,外加一壺上好的老窖酒,酒有三分熱,喝了不傷身,犛牛有滋有味地吃喝著,看了一眼立在炕頭的喬蕎,扔過來一句:“別他娘的杵在這裏,把我的皮鞋檫幹淨,再把新做的那身衣裳拿出來,我吃過飯有事要出門!”


    喬蕎迴答一聲是,提了犛牛的皮鞋出了堂屋。


    太陽已經落到了山背後,天光是灰蒙蒙的藍,藍裏透出一絲血紫,恰如她眼中燃燒的恨。


    ......


    自從搬到毛家梁鎮,犛牛和喬蕎分睡兩屋,天一黑,犛牛對著鏡子捯飭一番,迫不及待去外麵尋花問柳。


    毛家梁鎮在陝甘川三省交界之處,曆來是商賈車隊必經之地,鎮上小客棧小旅館星羅密布,那些靠著男人掙錢的婆姨們如虱子一樣藏匿在小巷幽暗盡頭。


    犛牛在毛家梁鎮的夜裏如魚得水,在脂粉酒香裏體會到成為有錢人的好處。


    那些虱子一樣的婆姨喜歡的就是他這種拿錢買樂的莽漢,圍著犛牛吸血的女人成群結隊,而犛牛經過一個多月的嚐試和篩選,最終和一個叫田秀英的女人走得很近。


    田秀英是毛家梁鎮的土著居民,男人死得早,年僅二十七歲守寡,後來嫁給一個外地做木材生意的商人,商人比她年長二十歲,娶田秀英時說自己忙於生意耽擱了婚事,田秀英一心想著找個有錢人做為依靠,嫁給木材也費了一番心思,采取未婚先孕的絕招逼著商人和自己完了婚。


    婚後半年不到生下閨女,還沒滿月,一個高大肥壯的女人某天清晨突然闖進家門,她大言不慚宣稱自己是木材商人的結發妻,指揮娘家的七姑八姨、三兄四弟將田秀英打得落花流水,用實際行動扞衛著自己原配的地位。


    木材商人沒想到自己的醜行敗露,不得不坦白瞞婚再娶的事實。


    田秀英骨子裏剛強,但在原配夫人麵前不敢說半個字,隻能眼睜睜看著商人離開毛家梁鎮,一文錢也沒給她留下。


    田秀英成了毛家梁鎮人們眼裏的笑話,嫁給木材商人沒落下一筆嫁妝,倒添了一個嗷嗷待哺的閨女。她咬牙將閨女送了別人,傍晚在家門口掛起紅燈籠,開啟了失足婦女的黑暗人生......


    犛牛的出現讓田秀英看到了久違的光明。


    這個牛家堡子走出來的山裏糙漢,新衣新鞋包不住骨子裏的憨愚,田秀英對他上心,是因為犛牛每夜留下的錢比別人多出兩倍。


    而她不知道犛牛之所以對田秀英舍得多花錢,是因為田秀英不光比別的女人年輕漂亮,而且對自己有著起碼的尊重。


    別的女人專會看碟子下菜,巴不得完事後打發犛牛離開。


    而田秀英不會,她會主動給犛牛點煙倒茶,問寒噓暖,順意溫存,盡力滿足著犛牛內心的空虛。


    日久生情。


    犛牛成了田秀英的穩定客人,田秀英也成了犛牛的專屬女人。


    尤其,雙方經過深入了解,田秀英得知犛牛在鎮上有著房產和店鋪,在牛窩堡子還有幾十畝莊稼地,她對犛牛的喜歡日益俱增。


    而犛牛眼中的田秀英和天仙女沒啥兩樣,比起桃花和喬蕎,田秀英生得膚如凝脂,滿目風情,一舉一動迷得犛牛魂飛魄散。


    最讓犛牛為之心動的是田秀英還不到三十歲,雖然有過婚史,但並沒有結紮,她具備生育能力!


    這簡直就是為犛牛準備的天選之妻。他大著膽問過田秀英想不想過安穩的日子,田秀英的迴答讓犛牛喜出望外:


    “哥呀,我咋沒想過好日子啊?隻是生活所迫,不得不踏進肮髒的泥沼裏掙紮度日,要是能遇到你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我甘願作牛作馬伺候你一輩子!”


    犛牛將田秀英緊摟懷中,動情說道:“千萬別自棄,秀英,隻要你不嫌我年老,我一定疼你到死——死了也舍不得你,魂也要留下來陪著你!你放心,我家裏的婆娘原是我娘花錢買來的,本是我二弟的媳婦,二弟死後續嫁給我,我會想法和她離婚,打發了她我高頭大馬將你接進門......”


    田秀英一顆懸心落下來。


    她早打聽過喬蕎的存在,也假借買茶去過犛牛的茶葉鋪,專門打量過喬蕎,一個頭發花白的村婦坐在院子中象是一朵枯萎的野菊花,天下男人哪個不喜歡年輕貌美的女人,這樣的老婆娘怎麽比得過嬌豔無比的田秀英,她有信心摘了犛牛的心,更有信心取代喬蕎的地位.......


    而田秀英不知道的是,喬蕎在犛牛的眼裏沒有半點地位。


    當初犏牛墜落黑虎峽摔死,犛牛急著霸占了喬蕎,牛窩堡子的風俗習慣並沒有領結婚證一說。隻是後來社會發展,人口普查組和鄉政府的工作人員上門調查,強行對沒有結婚證的夫妻補辦了結婚證,牛氏害怕公家查出喬蕎的真實來曆,趕緊讓犛牛和喬蕎補辦了結婚證。


    現在,要想解除婚姻關係,還得走正規的離婚程序。


    這也是犛牛不敢貿然攆喬蕎出門的理由之一。


    犛牛的心裏裝著田秀英,已用不著隔三差五去她那裏過夜了。


    他幾乎每夜都去,天亮才迴。


    喬蕎知道他去做什麽,也知道犛牛有了別的女人。


    對她而言無所謂了,她不會輕易和犛牛離婚,更不會急著離開犛牛。


    她有重要的事要去做,除了給牛仙寶報仇,她已想方設法探聽犛牛將剩下的金銀財寶藏在何處。


    多年的磨礪,喬蕎滿心的傷口已結痂,她在深夜照過鏡子,看清過自己皺紋縱橫的臉龐,也看清過自己兩鬢的白發。


    若有什麽可以補償她這些年付出的代價、失去的一切,除了金錢可以彌補一二,剩下的心酸和苦痛,隻能交給上蒼和時間來愈合傷痛。


    她在尋找時機,也在等待時機。


    她如獸覺醒,不會白白來過世間,不會浪費她經曆過的苦難。


    ——苦難是鎧甲,一旦穿上它,便賦予了喬蕎活下去的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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