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走到家門口,劉招弟剛要進門,對麵有聲音喊:“快進去看看東東咋樣,出來告訴我一聲!”


    是王二狗。


    他已換了褲子,身上披著一床被子,嘴裏叼著煙倚在養雞廠大門上說話。


    劉招弟沒有迴答,她心裏想叫王二狗進自己家的,今天王翠芬不在養雞廠,就王二狗一個人守著,轉眼一想,叫他幹嘛,來了自己的娘不高興,大姐更不同興,全家都不待見他,這不是給大家眼裏揚沙子嗎?


    她進了屋,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圍在炕邊,堂屋的大炕上平躺著劉希望和東東。


    東東在吭哧吭哧地哭,哭聲讓大家懸著的心落到了實處,劉希望閉眼裝睡,她知道少不了娘一會罵她。


    罵就罵吧,她又不是故意的,當時她將東東放在冰車上推著玩,東東嫌她推得慢不刺激,偏偏讓她推到河心裏去,她擔心著什麽,聽劉月和劉若男在身後喊,說今年冰化得早,有危險,她想返迴來著,可腳下一滑,發現冰已裂開來,隨著東東和她的尖叫聲,兩人已掉進了河裏......


    劉希望是一輩子再也不去河冰上玩了,甚至她想好了,以後得離河水遠遠的,如果可能,她這輩子都不想看到有河的地方。


    村裏的大夫隨劉陽趕了過來,眾人從炕頭上讓開,喬蕎抱著東東讓大夫診斷,東東哭鬧著,嘴唇有些發紫,額頭上滲著汗珠,大夫聽診器聽了許久,又掰著他的眼瞼看了看,說:“不要緊了,算命大,發燒是一定的,受了驚嚇和寒氣,給他們倆都打個針再吃點藥吧。”


    大夫指了指劉希望。


    馬小國這才坐下抽煙,看尹向榮在別的房裏換了他的褲子進來——他和馬小國差不多身高,穿上馬小國的褲子倒也合身。


    何誌東倒了一杯酒遞給尹向榮:“兒啊,快喝杯酒暖暖身子,一會讓大夫也給你看一下。”


    尹向榮接過酒一口悶了,說自己沒事,好好的,拿眼睛看劉梅英,她的臉色白得嚇人,過度的驚嚇讓她嘴唇一直在發抖。


    尹向榮心想:當年我被水衝走她也是這般驚恐和傷心吧。


    ......


    大夫打了針,喬蕎和馬小國留著喝茶吃酒,劉梅英在炕上抓著東東的手不放,劉招弟帶著三妹四妹去廚房做吃的,肉又重切了一盤,撕了半隻雞,湯是骨頭湯,裏麵放了粉條和白蘿卜片,撒了一些蒜苗,趁熱端過去,金玉秀正和喬蕎說話,止不住誇這幾個閨女能幹,要是誰家娶進門當媳婦就是誰家的福氣。


    說得劉招弟和劉盼弟飛紅了臉退出堂屋,留劉若男添水倒茶。


    劉招弟進了廚房看鍋裏的骨頭湯,想起什麽,悄聲對盼弟說:“三妹,我給對麵養雞廠端碗熱蕩過去......他救了東東呢。”


    盼弟眼睛斜睇了一下二姐,嘴皮子嘟囔道:“就你菩薩心腸,忘了他當年怎麽欺負我們,他家可沒一個好人!”


    劉招弟沉著氣說:“當年他欺負我們,我們也沒少欺負他,差點用炮仗把二流子的腦袋炸飛,沒炸死杵進水缸淹了個半死。”


    劉盼弟閉上了嘴,她拿著一根骨頭啃得正香。


    劉招弟不管她,從櫃裏拿了一個大洋瓷碗,先切了一大把不肥不瘦的肉窩在碗底下,然後舀了骨頭湯,特意粉條多一些,撒上蒜苗,又用報紙包了兩個大饅頭,臨出門冷著眼對劉盼弟叮囑:“你要是亂說,以後咱倆不要再說話了!”


    劉盼弟趕緊點頭如啄米。


    劉招弟這才輕手輕腳出去,悄然下了台階,疾步走出院門。


    長一口氣,看王二狗裹著棉被還倚在門口,眼巴巴等著她來,一時間心就軟下來,覺得他到底是東東的親叔,擔心是一定的,不然也不會冒著酷寒跳河裏救人。


    如此想著走過去,王二狗等她開口,卻見她一句話也不說,手裏端著碗,腋下夾著一包東西徑自進了養雞廠。


    他跟進去。


    “東東緩過來了,沒事,快把碗接了,燙死我了,這是饃,進屋吃了。”


    她將碗和饃塞到王二狗手裏。


    王二狗張了張嘴,想說什麽,身上的被子滑下去掉在了地上。


    他居然脫了毛衣,露著一身白淨的疙瘩肉。


    這個死狗。


    劉招弟的眼睛閃過嬌羞,再沒理他,一溜煙跑出了養雞廠,留下王二狗站著,他愣了半天,迴不過神來,心想東東沒事就好,不然咋向娘交待,邊想邊喝了一口碗裏的湯,咂嘴自語道:“真他娘的香......這一定是劉招弟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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