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王翠芬往日的性子,得知喬麗麗要嫁給別人,而不是她家王大強,她一定會撕破臉要迴送給喬家的禮物。


    包括陳秋霞兩口子在她家吃的那隻雞。


    她忍住了。


    經曆了太多的欺騙、挫敗,王翠芬明白了一個道理:胡攪蠻纏是沒用的,到頭來吃虧的終究是自己。


    不是嗎?


    她誣陷劉梅英和尹向榮有齷齪的男女關係,人家還不是好好的在一起養雞。


    她費心費力想著打倒馮小玉,人家最後和劉二柱相親相愛在一起。


    她卯足力氣疼惜著崔長耿,人家棄她而去選擇了張鳳女。


    ......


    件件樁樁,沒一樣對她有利。


    喬蕎修了新房,辦了養雞廠,小日子過得日漸興旺。


    王翠芬忙活到最後,她終究是王寡婦!


    痛定思痛,總有新的啟發新的思路,王翠芬半夜醒來,趴在窗口望著天上的星星,覺得自己過去活得多麽愚蠢。


    愚蠢到讓崔長耿和張鳳女算計了,離了婚還得背上克夫的壞名聲。


    她睡不著,腦子在夜裏分外通透,為著阻止喬麗麗能嫁給李光明,她上跳下竄,打探到了喬麗麗在城裏讀書時的醜聞。


    她象一隻勤奮的大嘴烏鴉,將這消息傳播到大李莊的每個角落。


    然而,沒有什麽卵用,李光明還是要娶喬麗麗,那怕這隻破鞋破得都不成樣子。


    王翠芬不想再讓自己小醜一般去喬麗麗家鬧騰,崔長耿和她離婚,她知道自己活成了大李莊的笑話。


    起初她以為自己為愛犧牲,是大愛之舉,自己都被自己感動得涕然淚下。


    後來她明白,這純粹是張鳳女和崔長耿設好的騙局,可憐她心甘情願地被騙,心裏還存著對崔長耿的萬般不舍。


    “沒一個好東西!”


    “全他娘的都該死!”


    這是王翠芬沒有人時罵人的口頭禪了。


    恨像一把生鏽的鎖子,鎖在她的心頭,腐蝕著她的心靈,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分析著自己觸了黴頭的根源,每一次都和喬蕎有著關聯。


    “這世上,有她沒我,有我沒她,我就不相信滅不了她!”


    王翠芬躺倒在炕上,冰冷的土炕硌著她尚年輕的身子,然後又想到劉二柱,再想到李全富,再想到崔長耿......反複循環,王翠芬突然覺得,不光是喬蕎,還有張鳳女和馮小玉,這兩個賤人都得死上八百迴!


    ......


    好久不迴村子的劉小柱迴到了大李莊。


    天剛黑,他摸進了王翠芬家的院子。


    “你來做啥,我家小子都在家。”王翠芬不給他好臉色。


    “二嫂,我想你了唄,幾個月不見,你還是這樣標致,你家小子在家,我家方便,走,我陪嫂子喝幾杯。”


    劉小柱聽了劉二柱的話,幫著劉二柱南下發貨,吃香的喝辣的,在外麵見了世麵不說,穿戴都有了派頭,左腕上明晃晃的一塊金表,頭發在燈下水光油滑——蒼蠅在上麵都要打滑!


    王翠芬用針剔著牙,斜眼打量著劉二柱。


    這個男人,也不過是貪圖她的身子罷了。


    陳白花去勞改,還得七八年才能迴來,劉小柱哪能耐得住寂寞。


    “二嫂,兄弟給你從南邊帶了上好的布料,還有擦臉油——”


    “你為啥不拿過來?”


    “這不人多眼雜嘛,你過去順道捎過來更好。”


    王翠芬思謀著眼下光景,嫁人,隻怕要等下一世了,劉二柱是拉不到懷裏了,崔長耿也一樣,就連村長現在都躲著她。


    劉小柱好歹念著一點往日情份,自己是長得好,可也一把年紀,劉小柱現在靠著劉二柱發了點小財,肯給自己給點好處,也算不錯了。


    王翠芬放下針線,燈下飛出一個媚眼,輕聲說道:“你先迴去,門留著,我隨後就來。”


    喜得劉小柱眼睛都冒出綠光,答應著出去,迴家專等王翠芬上門。


    王翠芬不慌不忙收拾了一下自己,她沒想到還有男人能上她的門。


    對著鏡子不由地笑了一下,眼角便跳出細碎的皺紋。


    “得好好利用一下這個劉小柱,讓他當一迴馬卒炮,炸倒一個是一個!”


    她給嘴上抹上一層胭脂,拉滅燈出了門。


    ......


    劉小柱家的堂屋亮著燈。


    王翠芬進去,劉小柱一把抱住了她。


    “死鬼,放開,不然我喊人了!”王翠芬虛張聲勢。


    “這不是想你了嗎?”劉小柱摟得更緊,嘴巴湊了上來。


    王翠芬擰住他的耳朵,將他扔在了炕頭上,叉腰嗔道:“毛手毛腳的壞東西,人都送到你家炕頭了,還怕跑不成?你不是要陪我喝幾杯嗎——酒呢?”


    劉小柱一聽,趕忙拿來酒,捧上瓜子花生米,斟滿酒杯。


    “當心點,我克夫,明兒死了別怨我!”王翠芬一杯酒入喉,熱刺刺說道。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嫂子,你今晚就克死我吧,我願意。”


    劉小柱一臉壞相,倒上一杯,想和王翠芬交杯而飲。


    “慢著,我問你,上次將喬蕎死了的瘟雞賣到店鋪裏,是不是你幹的?”


    王翠芬突然發問,讓劉小柱措手不及。


    “是,是我二哥讓我幹的。”


    “蠢貨,為啥不關了她的養雞廠,不將她弄到牢裏去?”


    “後來查清不是她幹的啊,白關了我幾天,損失了我二哥一筆錢。”


    王翠芬點點頭,劉家兄弟主意不錯,但想要毀掉喬蕎的養雞廠,豈非容易的事。


    她依著劉小柱喝了交杯酒,臉燙手熱,靠在他懷裏,摸了一下他下巴上的胡茬,歎了口氣。


    劉小柱懂得她的心思,咬著她的耳朵說道:“二嫂放心,她能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總有一天讓她吃虧的。”


    “她沒吃虧,我倒吃了大虧了,先不說醜婆娘,單說張鳳女兒子要娶的媳婦,你知道是誰先相中的嗎?是誰先去提親的嗎?——是我王翠芬,我家大強是沒有李光明的身世,也沒有他家的錢財,可是得講個先來後道吧,占了我男人不說,如今連快到手的兒媳婦也給搶走了。”


    劉小柱心裏發笑,這婆娘紅口白牙慣會說胡話,人家一個想娶一個想嫁,那還管什麽先來後到。


    嘴上安慰道:“二嫂不必生氣,大強長得俊,人也實誠,還怕討不到老婆嗎?明天起我就給侄子相個好人家,閨女一定比李家要娶的強百倍。”


    王翠芬聽了一把推開劉小柱,這廝說大話吹牛皮比誰都厲害,喬麗麗的模樣楓城平原無人能及,就算壞了名聲是隻破鞋,王翠芬也願意讓她作自己的兒媳。


    “不是我說你,劉小柱,你就不能長點心嗎?嫂子不怕給兒子討不到老婆,我是咽不下這口惡氣,憑啥張鳳女欺負到我頭上,她不就是有幾個錢嗎?”


    劉小柱趕忙稱是,敬上一杯酒,陪著王翠芬一飲而盡。


    “二嫂的意思我明白,有什麽話你直管明說。”


    “我要你,不光讓李光明這親娶不成,還想法子拆散了張鳳女和崔長耿這對老鴛鴦。再不濟,弄得他家雞飛狗跳,讓這些人財散人盡,斷了活在人世的念頭!”


    王翠芬的眼裏閃著陰冷的寒光。


    劉小柱哆嗦了一下,他有些害怕了。


    “怎麽,你不敢了?你現在怎麽膽小了,你忘了是你出的主意讓你二哥燒毀了張鳳女的臉——我記得汽油還是你從城裏弄來的,你忘了是你出的主意讓你二哥砸了李全富的車,弄得他斷了腿子不說,朱小娥生不如死地癱在炕上,別以為有人殺了李全富替你頂了罪,你就可以逍遙自在,別人不知道,那是因為我閉嘴不說,劉小柱,你可不是好人呐!”


    冷汗,濕透了劉小柱的後背。


    他沒有想到,王翠芬原來可以陰毒到這種地步。


    “二嫂,隻怕,需要時間,張鳳女不是等閑之輩,李光明也不傻啊!”


    劉小柱提醒王翠芬。


    他有點怕這個女人了。


    “我可以等,還有,別對喬蕎有絲毫的手軟,當然,你不去做也可以,我自己還會想其它法子,不過,等我想出周全的法子,覺得你沒有用,我可不會心慈手軟,留著你和你二哥這樣的人渣活在世間!”


    王翠芬說著舉起了酒杯。


    劉小柱強忍著手顫端起杯子。


    “來,過來,嫂子和你喝杯交杯酒,夜深了,咱們早點睡!”


    王翠芬嘴上的胭脂鮮紅如血,不容劉小柱遲疑,她纏繞上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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