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蕎離開崔長耿家的時候,院裏紅燈高照,人影交疊,喝得情緒高漲的男人們已說著醉話顛三倒四。


    她裝著去茅廁悄然走出大門。


    疾步穿過村子,犬聲四起,她如驚弓之鳥,惶然間羽毛支離。


    喬蕎相信崔長耿不會發現她動過箱子!


    她細心放好鐲子,鋪好報紙,將疊好的衣服抖亂了扔進箱子。


    在那一瞬間,她恍惚覺得,會不會是自己發生了幻覺——蝦須銀鐲,本來是崔長耿自己的。


    或者,是他無意撿到。


    她可以拿著銀鐲去報案。


    也可以當麵質問崔長耿。


    但,她想到了慘死的青杏,突然明白,自己也許麵臨著同樣的險境!


    不管崔長耿從哪裏得到的蝦須銀鐲,他都有足夠的理由應對喬蕎。


    打草驚蛇,不是蛇跑掉就是咬傷打草的人......


    都怪自己太輕率,倉促中應允下親事。


    一會崔長耿迴到新房,發現自己不在,他豈能不著急,隻怕全村人都發了瘋。


    喬蕎沒有走小路,她沿著田野一路狂奔,直抵河灘。


    馬舍就在眼前,她喘著氣撲在門板上,拍響了大門。


    “娘,你咋迴來了?”


    劉梅英聽到了娘的唿喚開了門。


    她抓緊了閨女的手,聲音打著顫著說道:“梅英,我遇到麻煩了——崔長耿嫁不得的!”


    劉梅英摸到娘冰冷的手,將她拉進屋子。


    “娘,你別急,慢慢說——來,先喝口熱水。”


    “來不及了,他們馬上會追過來,我是偷著跑出來的,得想法子推脫這門親事!”


    遠處已傳來了狗叫聲和隱約的人聲。


    劉梅英睜大了眼睛,她從娘的眼睛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恐懼。


    ......


    喝得微醺的崔長耿走進新房。


    房中空無一人。


    他等了半天,出去問院子中的人,有人說新娘好像去茅廁了。


    走出大門,聽到茅廁裏沒有一絲動靜,他心裏一驚,酒醒一半,跑到新房佇立燈下——


    須臾,他發了瘋地打開門後的木箱——一切安好。


    銀鐲尚在。


    他長吐一口氣點燃了一支煙。


    ——那麽,是出了什麽事?


    容不得多想,叫上劉明喜幾個人,匆匆向馬舍趕來。


    大門開著,屋裏亮著油燈。


    像似知道他們要來,劉梅英將崔長耿迎進屋。


    屋裏,喬蕎躺在炕上,額頭上敷著毛巾,她的臉上和脖子上都有紅色的印跡。


    伸出手,手背和胳膊上也有紅印。


    “喬蕎,咋迴事?你病了嗎?咋不告訴我一聲?”


    崔長耿急切地抓住了她的手,看她神情痛苦。


    “我,我身上的濕疹又犯了,很難受,一旦發作會高燒,全身奇癢,家裏有藥,閨女知道怎麽用藥。”


    聽著喬蕎的解釋崔長耿放下心來。


    隻是病情發作,他還以為出了其它變故。


    “那,明天的婚禮——”


    他擔心起來,明天全村人都要來吃宴席,新娘不在怎麽向眾人交待?


    劉明喜適時說道:“長耿你沒看到嫂子病成這樣了嗎?婚禮照舊,不耽擱大家吃喝!人都娶迴家了,她這是迴娘家了。”


    身後的幾個人也都說是。


    崔長耿隻好掩飾著失望安慰了喬蕎幾句。


    “要不我留下陪著你,實在不行帶你去醫院?”


    他不想離開喬蕎,今晚可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讓我娘好好休息幾天吧,這病很難受,需要隔一會往身上擦藥,有我在,你放心好了。”


    劉梅英擋在了燈光前,她不想讓別人看到娘臉上塗的紅墨水。


    那是剛才她靈機一動想出來的招數,妹妹的紅墨水她用棉花塗在了娘的身上。


    崔長耿隻好答應,劉明喜提醒他家中還有一攤子的事等著,不如先迴去,讓喬蕎好好休息。


    他告別喬蕎,隨眾人離開。


    喬蕎聽著劉梅英送他們出了馬舍,一骨碌爬了起來。


    這隻是暫緩之計,就算躲得過今天,以後可怎麽辦?


    “娘,他們走了。”


    劉梅英進來掩上了門。


    “梅英,他會懷疑的,這法子拖不了多久。”


    娘倆陷入沉默,劉梅英上了炕,好半天問道:“娘,你是覺得他有什麽不妥當嗎?還是你發現了什麽?”


    喬蕎揚起手腕上的鐲子,輕聲說道:“你還記得這蝦須銀鐲嗎?是青杏給我的,我們一人一隻,青杏死了,她手上的鐲子便沒了,昨天晚上,我在崔長耿家的箱底發現了另一隻鐲子,梅英,這不奇怪嗎?”


    “啊!”


    劉梅英被嚇住了,她不敢相信崔長耿會和青杏的死亡有著牽連。


    但,娘親眼所見鐲子就在他家,村裏人都知道崔長耿喝醉了酒性不好。


    “娘,那我們怎麽辦?”


    劉梅英害怕起來,她擔心起了娘,娘怎麽可以和這樣的男人去過日子。


    這分明是往虎口裏鑽啊。


    喬蕎歎了口氣。


    在沒有確定崔長耿是不是殺害青杏的人之前,是不能和他成為夫妻的。


    那麽,如何確定?確定了又能如何?


    她閉上了眼睛。


    “青杏啊,若你在天之靈知道我的難處,請托夢給我,不管是誰傷害了你,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心中暗暗祈禱,她在不安中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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