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耶律賢的暗示。很快,人群中就有幾人向孫延召的靠攏,其中一人說道。


    “我說武魁首,方才你點評二牛的打油詩條條是道的,怎現在又說不會作詩了,那方才豈不是在胡說八道?誆騙我們的?”


    孫延召心想:怎麽又是這一套說辭,反正我不迴應,你愛說啥說啥。


    這幾人見孫延召一言不發,又有人說道:“那不能,我看武魁首是瞧不起咱們的詩會,是不屑於與我們這等人為伍,更是瞧不起兩位老人家的點評。別忘了人家可是齊州望族的嫡出。從小就有先生教書,怎可能不會作詩?”


    “屁個齊州慶氏,我看就是胸無點墨,他就是不會作詩。”


    “對,什麽東西,還瞧不起咱們。”


    孫延召心中暗笑:先潑髒水,又來激將法是吧?我早就說了不會做,我臉皮厚聽不見,而且我也不是慶氏,你們愛咋咋地。


    他們見孫延召老神在在的一言不發,又有人說道:“那不能吧,慶家家主,慶老爺子的詩你們沒聽過嗎?‘三尺青鋒嘯九州,血洗天河未肯休。斬盡仇顱堆作嶽,一身孤膽鎮千秋。’如此的豪邁,作為嫡孫,怎可能不會作詩。真不會,可丟慶氏的臉麵嘍。”


    孫延召心中再笑:好啊,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又拿慶氏的臉麵來壓我是吧,不好意思啊,我是冒牌貨,沒有臉,隨你們怎麽說。


    “你們懂什麽?這是小郎君大度,藏鋒,不爭。人家已拿了千兩黃金了,這是給你們一個機會,不然人家再勝了詩會,我們上京人的臉麵往哪擱啊?”


    “我看也是,方才我就瞧出這小郎君必然是學富五車,滿腹經綸,絕非常人。”


    好嘛,不僅激將,還要捧殺了是吧。捧得越高,摔的越重,這個道理我不懂嗎?反正我就是不迴應,不解釋,不拒絕,安心當一個啞巴。你能奈我何?


    這一輪口舌下來孫延召就是沉默不語。就連一旁的韓德讓都放棄了,心說這慶傑真是水潑不進,針紮不進。可又能如何呢,總不能架著人家上去比吧,不行就算了!


    耶律續仙見香燒的越來越短,說道:“既然這位小郎君既不願參加,也就莫強求了,還有人要以詩會友嗎?”


    韓德讓出列道:“我這有一首詩,還望兩位老師點評一二。”


    趙霆點頭道:“如此甚好,德讓啊,你快快講來。”


    “是!”韓德讓說道,“師爺,我這首詩名《雪刃飛觴》”


    耶律續仙點頭稱讚:“好詩名。”


    韓德讓接著說道:“各位詩友請聽。燕山雪片大如席,弓挽北鬥射白鹿。忽墜金鞍拾玉壺,笑指冰河作酒瀆。貂裘半解煨駝峰,割鮮未已鼓雷動。醉叱天山讓路來,要借瑤台宴群雄。”


    話音剛落,就有人高喊:“好詩啊!”


    耶律續仙讚歎道:“這是太白詩風啊,德讓這詩當真了不起,便是讓我來做,怕也比不上了。”


    趙霆笑道:“續仙謙虛了,你的詩早已自成一派,無須模仿前人。”


    耶律續仙說道:“老哥,不如您來點評一下?”


    “行吧,德讓的這首《雪刃飛觴》,詩風豪放,雖是佳作,不過模仿之氣略重了些。‘雪片大如席’,誇張的手法。‘弓挽北鬥’,將天上的星宿化為獵具,此乃天人交感的思想,頗有‘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的仙俠氣韻。不過下句的‘金鞍玉壺’,浮華氣又稍重了。‘冰河作酒瀆’,確是唿應了太白的‘漢水變春酒’、‘北鬥斟美酒’的狂想。‘貂裘半解煨駝峰,割鮮未已鼓雷動。醉叱天山讓路來,要借瑤台宴群雄。’前句展現了胡漢交融的飲食,暗合契丹人的割鮮染輪的野宴傳統,後半句鼓雷動將狩獵提升到一種緊張的狀態。‘醉叱天山讓路來’,天山作為西域象征,展現了我們遼國征服的狂傲之氣。 ‘要借瑤台宴群雄’瑤台意象出自《楚辭》‘望瑤台之偃蹇兮’借著西王母的瑤台宴請豪傑,暗示咱們大遼得勝歸來封賞將士的場景。”


    耶律續仙問道:“那老哥,您看這詩該如何評呢?”


    趙霆笑道:“我看這詩與張毅的不相上下,同是甲等下了。不過張毅先出,略勝一籌。”


    眾人聞言不禁唏噓,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詩會竟有兩篇不相上下的佳作。韓德讓雖然輸了一籌,卻也僅僅在順序上小負。


    其中最為遺憾的非韓德讓莫屬。


    他本以為準備了一日的詩,必然會輕鬆拔得頭籌,可不料想,竟與那張毅在伯仲之間,因是後作,反而還稍遜一籌了。不僅如此,更未讓那慶傑下場作詩。眼看著一炷香將將要結束,他也隻能搖頭歎息。


    耶律賢更要咬碎了牙冠,本以為能挫一挫那慶傑的銳氣,想不到竟如縮頭烏龜一般,躲進了龜殼之中,令人毫無辦法。


    他盯著那小指長短的香,喊道:“馬上兩炷香時間到了,還有人要參加嗎?”


    此時孫延召突然舉手道:“我!我可能要參加!想與韓兄比上一比。”


    眾人的目光都像看傻子那般看向了孫延召。


    有人出言譏笑道:“我說慶家郎君,你莫非是得了失心瘋不成?方才要比,你一言不發裝死,就是不願意上,如今韓兄拿了甲等下,你倒是躍躍欲試了,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他不會真覺得自己還能贏吧。”


    “兩位老師的點評聽不到嗎?那可是續仙老師都未必比得上,你還來湊什麽熱鬧,顯得你了。”


    如今詩會明明進入了尾聲。韓德讓不解地看向耶律賢,耶律賢也不清楚孫延召為何會此時要登場。可無論如何,這場詩會的目的不就是要挫一挫他慶傑的銳氣。


    他倆好像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可那句“可能參加”又是何意?


    孫延召笑道:“眾位,我就是想跟韓兄比上一比,不過嘛,我有個條件,如果韓兄答應了,咱就比,如果不答應,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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