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宛如木盆大小的圓球,被人小心翼翼抬到了曹操麵前。


    那圓球漆黑如墨,周邊有茅草編織的黃色繩索纏繞如漁網,將它牢牢包裹在裏麵,當這圓球出現時,一股有些刺鼻的味道出現在曹操鼻腔裏,刺激的他想要掩住口鼻。


    “這是煤油?”


    曹操驚愕看著圓球。


    從這東西出現的那一刻,他已經明白這東西是怎麽用的了,那一切都在他的模樣和氣味中凸現了出來。


    “的確如此。”


    那工部官員站在曹操身旁應道。


    “這東西是……”


    “算了。”


    曹操壓下刨根問底的打算,他揮揮手道:“準備發射吧,這東西肯定能給咱們的敵人一個驚喜。”


    “是。”


    在幾名戶部官員的監視下,士兵們小心將東西放到投石機上。


    有戶部官員拉開黑色圓球上的一個小蓋,裏麵有一團被煤油浸泡過的棉絮,他取出火折子點燃棉絮,圓球內便多出了一團渺小但倔強的火星。


    “放!”


    隨著一聲喝令,圓球拋飛而起,有一些在半空中便冒起濃濃黑煙,宛如流星砸落在對麵的城牆上,燃起一片片火海。


    但曹操很敏銳的注意到,第一批發射的煤油火彈中,也有三枚並沒有被點燃。


    他將目光投注向一旁的工部官員。


    “曹大人,這東西我們工部還在研製。”


    曹操於是明了,再不多說,他隻眺望著對麵的城池。


    伴隨著一整夜的轟擊後,隋軍的正麵城牆已經被砸的亂七八糟,至少城牆垛子有不少被直接砸碎了,隨著這一片火海燃起,那裏已經無法防禦,沒有人能在火海中建立起防線。


    “傳我命令,準備攻城!”


    曹操興奮道。


    沒有人阻攔,哪怕劉基也在旁邊默不作聲。


    誰都知道,趁著這種時候接近城牆,能夠打隋軍一個措手不及,哪怕是在對方眼皮地下架起雲梯,那對方也得有膽量防守才是。


    楊林自然也發現了這棘手的問題。


    事實上,在看見一團團火焰在城牆正麵炸開時,他的心就一路沉到了穀底。


    “想辦法撲滅火焰,守城士兵立刻準備,在火焰滅掉的第一時間就想辦法守住城牆。”


    將領和士卒們慌亂起來,開始七手八腳準備。


    一般城池的攻守,都是守城方準備良多,當攻城方想要攻擊時,往往要使用人海戰術消耗掉對方城池上儲備的那些守城利器。


    至少在楊林和一眾隋軍的心中,沒有過任何一次如同眼前這樣,攻城方竟然能跟守城方站在同一水平線上。


    那偌大的優勢,隻剩下攻城方需要攀爬雲梯,從下往上發起進攻而已。


    “一定能守住!”


    楊林望著這一幕,心中暗自道,也不知是不是為自己動搖的信心尋找寄托。


    ……


    大夏皇城。


    兩路大軍已經開戰,開戰前最後一封戰報也送達了李燁的桌上。


    他瀏覽過後心中長舒口氣,臉上不禁露出笑來。


    “陛下,前線戰事可還順利?”


    小春子在旁邊小聲問道。


    “自然是順利的。”李燁笑道,隻覺得這深秋的風都開始溫暖起來。


    “恭喜陛下。”小春子趕忙恭賀。


    “不用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


    李燁擺擺手,謝絕了小春子的馬屁,低頭沉吟了下,他開口道:“今日值守的可是工部於尚書?”


    “正是。”


    “下屬這就去將於尚書找來。”


    小春子說著就要往外走。


    “不必了。”


    “朕正好要疏鬆一下筋骨。”


    李燁叫住了小春子,說著起身往外走,片刻已經來到工部外。


    京城六部的發展,李燁一般是不插手的,如工部於謙,刑部海瑞,戶部和珅,以及禮部孔丘,李燁便全權托管,給他們一個方向,任由他們自行發展。


    除此之外,京城六部還有兩部,分別是兵部和吏部,前者諸葛亮在西邊打造防線,防備大元繞後偷襲,後者劉基跟著西路軍打大隋,李燁偶爾會看顧。


    李燁的心神是有限的,如果讓他單獨看管一部,他可能會做到十分細致。


    可心神既然被牽扯,李燁便索性讓這些人自行施為,就算每一部都形成了主官強烈的個人風格也無所謂,他隻需要做那個操縱全盤的人就足夠了。


    片刻,李燁來到工部。


    這個衙門的人總是很忙,李燁止住了小春子想要宣告自己到來的行為,抬腳走了進去。


    隻兩步,迎麵便看見個行事匆匆的工部官員。


    後者全程低頭,好似在思考什麽,直接從李燁身旁繞了過去,渾然沒察覺方才的路人是誰。


    “這人也太無禮了!”


    小春子低聲罵道。


    “好了,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咱們還是別給他們添亂了。”


    李燁消停了想要參觀工部的想法,直接來到於謙當值辦公的房間。


    剛走進去,李燁便看見於謙正俯案看著什麽,腦袋像要沉進書中,直至李燁來到桌前輕敲桌子,他才恍然驚醒。


    “何……”


    於謙不耐的話梗在喉嚨裏,趕忙笑著站起來迎接。


    “原來是陛下來了,快坐快坐。”


    如果換一個帝王,此刻隻怕要給於謙安一個大不敬的名頭,但李燁不會,他順勢搶了於謙的椅子,低頭看著桌麵上的資料。


    這是一份圖紙,圖紙上的東西圓滾滾,黑漆漆,引起了李燁強烈的好奇。


    “這是?”


    因為邊境上的動蕩越發明顯,李燁便讓於謙設計新式武器,他不想讓自己腦海中的知識成為於謙的拘束,便隻說了自己想要的武器該是什麽作用,沒有直接將圖紙設計出來。


    主要他腦海中隻有現代武器的知識,而現在沒有機床,連根槍管都車不出來,根本普及不開。


    “這是炮彈!”


    於謙立刻迴答。


    “炮彈?”


    李燁心中一驚,又驚又喜看向圖紙:“工部已經將大炮造出來了?!”


    於謙趕忙搖頭,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陛下,雖然我們有足夠的黃銅產量,但還在製作炮管,那東西實在是有些難做……”


    “所以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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