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羅成和藍玉麵前的,不是別人,正是準備接手第五營的嶽飛。


    下午在雪中同李燁談過後,嶽飛被指定為統帥,要提兵十萬,同朱棣一起走一趟高句麗,接手第五大營指揮權後,嶽飛想起李燁提過的羅成和藍玉,便來到兩人營中住址,在雪中等待了一會兒。


    端詳兩人片刻,嶽飛沒有說話,轉身便走。


    他獨自走來,又莫名離去,讓羅成六人摸不著頭腦。


    “這是燕王的人?”


    羅成第一時間想到朱棣,小心湊近藍玉問道。


    “應該不是。”


    藍玉搖頭。


    天色太黑,他沒看清嶽飛相貌,可燕王朱棣的嫡係,基本都在燕王封地,沒聽說在京中有心腹,更別說是在京營來去自如的心腹。


    “伍長,老大,你倆嘀嘀咕咕什麽呢?”


    老二劉光上前問道。


    藍玉羅成互視一眼,沒有迴答。


    他們都屬於那種自尊心極高的人,不想,也不願意透露底細,讓袍澤情誼打折扣。


    “我去占水,別忘為我打飯。”


    羅成轉身就走。


    “嘖嘖,老大你看出來沒?”


    老五李穀站在藍玉身後,輕推了下他的肩膀。


    “什麽?”藍玉心中詫異。


    “咱們伍長,可是個一肚子故事的人。”


    “以咱們伍長的武藝和相貌,剛才那位將軍,說不得是伍長家嶽父泰山也未可知!”


    李穀對幾名兄弟擠眉弄眼。


    藍玉心中噓了口氣。


    他還以為李穀看出了什麽,原來是這種不著邊際的猜想。


    拿著木碗繼續走向食堂,藍玉哼道:“你們在伍長背後嚼舌根子,要是被伍長聽見,挨揍的時候別叫上我!”


    四人齊齊打了個寒顫,不敢再說,快步跟了上去。


    當夜無事,次日清明。


    昨夜的雪不大,卻格外適合睡覺,羅成雙手搭著腦袋,忽的聽見一聲急促哨鳴。


    噓!


    他翻身跳下床,抓起釘在牆上的銅鑼。


    “起床!”


    咚!


    刺耳金鳴震動了屋內五人,藍玉嚇得滾落窗前,又被地麵刺激的站起身來。


    “伍長,怎麽了!”


    羅成已經在穿戴衣物,聞言沉喝道。


    “剛才有哨聲,應該要聚將點兵了。”


    話音落下,鼓聲同時奏響在耳邊。


    藍玉心中一震,沒有懼怕,心中隻有滿心喜悅激蕩。


    “伍長,你說是不是要打仗了?!”


    “我也不知道。”


    羅成站在地上,輕輕跳了兩下,又扯動身上黑色的羊絨夾襖,直至衣服筆挺,這才看向眾人,開口催促。


    “動作快點!”


    片刻,羅成帶頭走在前麵,身後五人間隔半米,亦步亦趨。


    隨著他們走出房間,一列列隊伍紛紛聚合。


    伍長管五人,大隊隊長管十伍,小營小校管十隊,這是京營第五營的規劃。


    從天空俯瞰,偌大的第五營好似瞬間複蘇,一隻隻螞蟻出現在雪地中,又整齊排列匯聚向校場,他們化作一條無堅不摧的長龍!


    這便是李燁征兵後,對於整個大夏軍製的改革效果。


    嶽飛在上方看著,心中暗自點頭。


    李燁征兵令下發後,他沒有被分配到京中,而是隨著諸葛亮外出練兵。


    他也大致知道京城這邊征兵的概況,聽聞這裏並沒有主帥,而是由陛下指派的將領李存孝,遵循陛下起草的指令嚴格練兵。


    之前嶽飛還擔心,將這十二萬新兵拉上戰場,跟大隋對壘,會不會拖了東北邊軍的後腿,現在看來是多慮了。


    片刻不到,軍伍已經黑壓壓一片,將龐大校場擠滿,幾乎望不見盡頭。


    然而,其中卻沒有人員嘈雜聲,隻有宛如地動的腳步聲逐漸平整。


    嶽飛輕輕抬了下手,正麵士卒立刻停下腳步,原地站定。


    停滯的指令如火傳播,不過數息,宛如地震的腳步聲已經靜止下來,就連天風吹過,也能細聞風聲。


    令行禁止!


    嶽飛心中一震,對眼前新軍越發滿意。


    “當真是一隻鐵軍!”


    嶽飛感慨道。


    跟在他身旁的幾名心腹,已經滿心震撼。


    “將軍,這支軍隊,距離您訓練的背嵬軍,也不落下風了吧?”


    一名將領道。


    此前嶽飛隨著諸葛亮離去,在南直隸募兵練兵,練了五萬新兵,以原背嵬軍為骨幹,也用背嵬軍的名號冠之。


    “不。”


    嶽飛聽著部下的話,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我練的新兵,遠不如陛下練的,或許把背嵬軍中那幾千老兵挑出來,才能跟此間新兵比對軍容,可……”


    後半句話,嶽飛想說的是。


    可背嵬軍老兵隻有幾千,麵前的新兵卻有整整十二萬!


    哪怕這些新兵沒上過戰場,可隻要經曆戰場廝殺,一戰過後淘汰個兩三萬,其餘人也足以當舉世強軍。


    這當真是……令人不可思議。


    “將軍,人太多了,咱們要不要召集將領通傳指令?”


    一名將領開口問道。


    嶽飛剛想說話,一側李存孝走上前來。


    “大帥,不必如此麻煩。”


    “哦?”


    嶽飛疑惑看著他,若是不說一番鼓舞人心的話,不犒賞三軍,這些將士會乖乖奔赴戰場?


    “大帥有所不知,這新軍平日餉銀乃是別處的兩倍,是以才能如臂指揮。”


    李存孝笑著上前,對嶽飛又是一笑,開口喝道。


    “全軍整備一個時辰,而後集合,兵進東北!”


    點將台前一片騷動,但沒有嘩然。


    士卒快速散去,其餘士卒哪怕沒能聽見李存孝的唿喝,看見袍澤離去,也快速散去。


    嶽飛沒有走,他站在原地,想要看看這新軍是否真如李存孝所言,大軍行前,不必犒賞三軍。


    一個時辰眨眼過去,下方大軍再次匯合。


    比起之前不同的是,每個士卒身上都穿著皮甲,腰懸長刀,背上多了一床被子。


    “還真是不可思議……”


    嶽飛雙手按在點將台的欄杆上,心中驚歎。


    “大帥,如何?”


    李存孝笑著問道。


    他對嶽飛的反應早有預料,他按照陛下給予的訓練指南訓練新兵,在初具成效後,心中震撼比之嶽飛,也是分毫不少。


    “好!好!好!很好!”


    “出發吧!”


    嶽飛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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