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京城。


    大隋使臣的到來,令秦叔寶和張良多了兩個鄰居。


    兩人對此好奇,卻也不會主動搭話。


    李密和楊玄感,同住在一所別院的兩個房間。


    睡了一夜過後,李密通體舒暢,隻感覺連日趕路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剛一出門,他就撞見了同樣出門的楊玄感。


    “李兄,聽聞大夏京城的繁華不輸我大隋大興城,要一起去逛逛嗎?”


    楊玄感脫去官服,穿著風流,手握紙扇對李密發出邀請。


    李密笑著搖頭。


    “不了,你是正使,我是副使,我還需跟大夏官員接觸一下,還是楊兄去逛吧。”


    聽李密這麽說,楊玄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連連拱手。


    “那就麻煩李兄了,等小弟找到大夏美食,定會為李兄帶上一份。”


    “嗯,麻煩楊兄了。”


    李密笑著答應。


    直至楊玄感背影遠去,李密臉上的笑容消失,表情陰冷起來。


    “哼,不過是有個好爹罷了!”


    李密憤然道。


    他跟楊玄感是朋友不錯,卻也是他為了向上攀爬維係的關係,楊玄感年紀比他小許多,官職卻比他還要高半級,此次出使過後,隻怕還要升官外放,讓他十分嫉妒。


    暗惱一陣,李密想起了新帝楊廣給予自己的承諾,心頭舒暢許多。


    隻要他能說服大夏天子,迴去後肯定能成為新帝心腹,往後有了大隋最大的靠山,官途也能亨通。


    李密前往大夏禮部。


    禮部曾經的尚書,是慈禧手下的錢謙益,後來慈禧身死,錢謙益也跟秦檜等一大批黨羽,一起被李燁一勺燴。


    現在的禮部尚書,由孔子擔任。


    “見過孔聖人。”


    做為讀書人,李密並未見過孔子,卻早已聽聞這位當世聖人在大夏做官的消息。


    “不必多禮,李大人不必稱聖,大夏唯有禮部尚書孔丘。”


    孔子伸手拉住李密,笑著問道:“李大人昨日才來,何不在城內逛逛,來我禮部所為何事?”


    “這……”


    李密遲疑了下道:“孔聖……孔大人,我想見一見大夏天子。”


    “哦?”


    “陛下想讓我為大夏天子傳兩句話?”


    “原來如此。”孔子恍然,接著又問:“不知是何事?”


    “這……恐怕不妥,陛下讓我當麵口述,就連書麵也未落文字。”


    孔子心中頓時一驚。


    他也不再遲疑,同意了李密的請求,帶他進入宮中。


    “謝過孔大人!”


    李密感激道。


    很快,李燁得到太監傳遞的信息,心中也是奇怪。


    “李密有話,為何昨日不說?”


    昨日在金鑾殿接見使臣,周圍人不多,若是楊廣讓他傳話,沒有避著其他人的必要。


    “陛下,或許是什麽私密的事吧。”


    一旁小春子搭話道。


    李燁悠然笑了起來。


    “既然他要見朕,那便讓他來吧,朕倒是要看看,楊廣有什麽話想要傳給朕。”


    片刻,李密被接到禦書房中。


    再見到李燁,李密的心中仍有些難以置信。


    曾經的大夏,是什麽模樣的,即便李密這個大隋官員,也有所耳聞,完全是內憂外患,一副亡國之相,可在這位年輕皇帝的手下,不過數年時間,就已經根除病灶,煥發新生。


    “李使臣,聽聞隋帝有話讓你傳給朕?”


    見李密站在那發愣,李燁笑著開口。


    “啊對……”


    李密迴過神來,趕忙低頭,可隨後一想,自己想要勸說這位大夏天子攻伐高句麗,怎能少了底氣,又連忙抬起頭來。


    “陛下想讓我問您,大夏如今已經掃平內憂外患,為何放任高句麗行臥在側?”


    在做好準備後,李密心底打鼓,說話卻很有底氣,幾乎是質問。


    站在李燁身後的小春子兩眼一瞪,就要喝罵出聲。


    李燁伸手攔住他,眉頭一挑,看向李密。


    “哦?”


    “隋帝的意思是,朕不該放任高句麗繼續存在?”


    “是!”


    李密拱手道:“高句麗狼子野心,不光時常侵擾我大隋邊境,也常常在大夏疆土肆虐,此等禍患,早該除去!”


    他的意思,李燁已經聽出來了。


    想來楊廣是想對高句麗動手,卻又沒有十足把握,想要跟大夏並肩子上。


    不過,李燁還是故作疑惑。


    “可據朕所知,在匈奴被滅後,高句麗就再沒來過大夏啊?”


    李密臉色紅潤,好在他皮膚本就微黑,沒人能看清那一閃而逝的羞愧。


    “大夏天子所言,陛下也有說過。”


    “但高句麗狼子野心,眼下不過見勢不妙,故作姿態,若大夏再露疲態,又或大元顯露爪牙,高句麗定然舉兵趨前,為大元羽翼,屆時再動,為時晚矣。”


    不錯。


    李燁心底暗讚一聲。


    盡管他知道,這番話,隻是楊廣想讓自己出手,跟他一起滅高句麗,可道理不假。


    大元什麽時候動手,這點誰也不知道。


    它如果動了,旁邊還有個不能立刻滅掉的高句麗摩拳擦掌,對己方十分不利。


    李燁心中有了主意,可還是笑著搖頭。


    “這點,恐怕朕不能如隋帝之願了。”


    李密心中一急,忙問道:“為何?”


    “高句麗小國寡民,也有數十萬裏山河,數十萬兵卒,就是大夏大隋同時出兵,也會付出不小代價,戰勝它不成問題,屆時又要如何分割領土?”


    李燁幽幽道:“隋帝分的多了,不光朕,大夏滿朝文武,萬萬百姓不會同意。”


    “可朕若是分得多了,隋帝又會同意嗎?”


    “大元突厥在側,中原五國本應同氣連枝,若是為了區區高句麗鬧得生冷,乃至同室操戈,豈不是讓大元看了熱鬧?”


    “使者認為如何?”


    李密聽完,臉色微變。


    他隻想著幫楊廣拉攏大夏,一同拿捏高句麗,卻沒想過如何劃分領土。


    想到大夏之強,李密冷汗直流。


    若是因為一個高句麗,鬧得大夏和大隋開戰,隻怕大隋戰敗的可能性很大。


    他想升官不假,卻不想當一個飄搖不定的國家官員。


    “這事,的確是外臣考慮不周。”李密抹了把汗水,強笑道。


    “外臣這就知會陛下,煩請大夏天子再給幾日時間。”


    李燁臉上含笑,對他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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