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的戰局已經明朗。


    除了一些殺紅眼的士卒,大部分趙軍都已經沒了戰意。


    “殺,給我殺了霍去病!”


    趙匡胤仍在大聲怒吼。


    可哪怕陣中最忠誠的揚州軍,動彈的人也是極少,武器接二連三掉落,不少趙軍扔掉武器,跪地痛哭,哀嚎聲中滿是恨意,恨的不知是不是自己,也有的垂頭喪氣,像在一瞬間內,不光戰意,就連生氣也被抽去。


    “投降不殺,戰者全斬!”


    霍去病手中握著鐵槍,一身紅色披風招展,直刺入幾名揮刀抵擋的趙軍身體,將他們串的如同糖葫蘆,長槍一抖,又甩到一旁。


    趙軍之中,也有人對趙匡胤仍舊忠誠。


    帥台之上,幾名親兵抓著趙匡胤瘋狂揮舞的雙手,一邊把他往帥台下拉,一邊勸說:“大帥快撤,此地不宜久留!”


    後方,之前開口詢問的幾名將領神情恍惚看著趙匡胤,眼中帶著恨意。


    這恨意隻是持續一瞬,就見幾人中一人抽出長劍,攔住趙匡胤去路。


    親兵們頓時警惕拔刀,指著這將軍。


    “大帥,若是不攔你,在下無顏再見父老鄉親,可大帥你的恩情,我也牢記心頭!”


    “大帥,你說我當如何?”


    話音落下,那名將領已經橫劍在脖子上,猛然一拉,身子軟倒在地,血液蔓延開來,顯然已經做出選擇。


    自古忠孝難兩全,一死了之卻簡單。


    趙匡胤嘴唇蠕動,瘋狂的虎目中流出熱淚,不知該說什麽。


    一旁幾名心如死灰的將領,也是一一抽出長劍,自刎而死。


    趙匡胤看著他們,說不出話來。


    身邊親兵拉著趙匡胤跨過屍體,下了帥台。


    “撤入營寨!”


    也有幾名忠心將領跟在趙匡胤身邊,大聲喝令。


    有士卒零零散散追了上來,隨著趙匡胤一同逃進營寨躲避。


    但更多的人,卻都愣在原地,沒有跟上,他們也沒有投降,木然站在陣中,也不知是在等死,還是在想什麽。


    霍去病率領數千騎兵,已經鑿入陣中五十米,他衝鋒在前,一路斬殺數十趙軍,遇見的抵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就像是一茬茬等待收割的麥子。


    這是霍去病率軍鑿過最輕鬆的戰陣。


    可他心中卻興奮不起來。


    這些軍士,大多是在求死。


    越是如此,越能證明他們對倭寇的恨意。


    收複江南已成定局,隻要保衛江南,抵抗倭寇,這些人絕對能成為大夏手中最瘋狂的匕首。


    眼見趙匡胤已經下了帥台,自反方向進入營寨,他開口喝令。


    “全軍撤出,我們去趙軍營寨!”


    沿著偌大血槽,霍去病輕鬆撤出戰陣,領兵直奔趙匡胤殺去,可還是慢了一步。


    帥台附近十萬軍士,保護趙匡胤撤迴營寨的,隻有寥寥五千人。


    經曆過趙構的死,幾名愛將在眼前自盡,趙匡胤沒了瘋狂,有些失神。


    “大帥,你必須振作起來,否則世子的仇又如何報啊!”身邊一名將領勸說道。


    聽聞兒子趙構之仇,趙匡胤眼中閃過光彩。


    他深吸口氣,終是迴過神來。


    “對,我還要為構兒報仇!”趙匡胤堅定道。


    大軍喪勇,他的敗落已成定局。


    趙匡胤現在隻想為兒子報仇。


    “全軍聽令,防守營寨!”


    隨著趙匡胤一聲喝令,士卒們爬上營寨城牆,戒備萬分。


    霍去病率領騎兵來到寨前,抬手握拳,身後騎兵令行禁止。


    “侯爺,讓我率人攻城吧!”


    公孫敖上前道。


    “不急,騎兵攻城不如步卒,再者說,大帥率領的人馬也快到了。”


    公孫敖扭頭看去,衛青的帥台和大軍,已經出現在兩裏之外,頂多半刻鍾就能趕到。


    “對了,讓那些俘虜過來。”


    霍去病命令道。


    很快,六百餘名還活著的奉武營俘虜來到霍去病麵前。


    領頭二人,正是劉除倭和王滅寇。


    “侯爺。”


    二人神色失落。


    在忠誠和血仇中間,他們選擇了後者,一如當初參軍的理由。


    為報趙匡胤曾經的器重,他們原想以死還報,隻是沒想到自己也能活下來。


    眼看著趙匡胤敗北,一群人也沒了之前的憤恨,有些不是滋味,精氣神跟揚州軍中那些不抵抗不投降的士卒沒有兩樣。


    “我想請你等幫個忙。”


    “侯爺請說。”


    王滅寇抬手道:“侯爺的大恩大德,我等牢記心中,別說是一個忙,就是千百個,我等也會舍身相助。”


    “我想讓你們幫忙勸降。”


    霍去病一指遠處軍陣。


    “這……”


    一眾俘虜彼此對視,都看出對方眼中的為難。


    他們仍是俘虜,並非降軍,心思雖然已經遠離趙匡胤,卻也沒有靠近夏軍的意思。


    而那軍陣中的大部分士卒是何心情,他們也能理解。


    “放心,我勸降他們,並非想讓他們幫我大夏賣命。”


    霍去病說道。


    一眾俘虜紛紛抬頭看著他,眼神疑惑。


    “我勸降,是不忍看著這麽多義勇青壯死在內耗之中。”


    “我霍去病雖隻是小小侯爺,卻也能跟你等保證,絕不會讓你等麵對其他敵人,隻讓你們對付倭寇!”


    “此話當真!”


    俘虜們眼睛一亮。


    “本候說出的話,想來還是有一兩分作用的。”


    “好!”


    王滅寇等人翻身下馬,全都雙膝跪地。


    霍去病心中一驚,軍中行禮,一般都是單膝跪地,極少有人跪雙膝。


    他想下馬攙扶,卻被身邊韓固拉住了。


    後者對霍去病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侯爺大恩大德,我等沒齒難忘!”


    接連三個響頭後,王滅寇抬起頭,露出滿是泥土的額頭和通紅雙眼。


    “隻要侯爺能準許我等以殘身殺倭寇,我等願一輩子為侯爺家奴,永生不判!”


    “什麽家奴。”


    霍去病嗬斥道:“等迴了朝廷,我就請奏陛下,另設一支抗倭軍,爾等便是我大夏忠勇,要忠也得忠於陛下!”


    “是!”


    王滅寇等人心中激動,也顧不上忠誠給了誰。


    六百人分散開來,一個個跑進陣中勸說。


    而在這時,衛青終於率領人馬趕到。


    “哈哈哈,去病,你又建奇功了啊。”


    衛青自帥台上走下,看向霍去病的眼中盡是滿意。


    “大帥!”


    “見過大帥!”


    霍去病抬手抱拳,身後一眾騎兵也是抱拳。


    衛青寒暄兩句,臉上笑容收斂起來。


    他開口問道:“去病,你覺得,那軍陣中的趙軍和這營寨要如何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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