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守衛殺不了那個女孩?”宋卿卿放下槍,掙脫萬俟煊的手,往旁邊挪了一小步。


    萬俟煊冷笑一聲,而後說道:“在這裏,還有一個人跟你一樣也想拖延時間。”


    “是大祭司。”她不問反答。


    是了,大祭司說過,她是被迫的,對巫老族族長和祭神禮十分厭惡,她怎麽可能看著族長任意殺人,一定會盡自己所能去阻止!


    忽然,隻見那族長拍了拍侏儒男子的頭,讓他安靜下來,而後獰聲道:


    “既然如此,那就別耽誤吉時,墮巫大神的誕辰馬上到了,快唱祭詞!”


    “好、好啊。”大祭司吞吞吐吐地應聲。


    而後,她搖起手中的鈴鐺,雙手大開,熟練地繞著圓台邊緣,一圈圈地跳大神,嘴裏還念念有詞,語調十分奇特。


    宋卿卿乍一聽,還以為她是在唱什麽古老的巫老族語言,可越聽越不對勁,有點熟,但……


    “我~給~小姐打~扇,小姐說~我能~幹。you rise me up,so i can stand on mountains。狗~攆摩托,不~懂科學。my name is li lei. i am 12 years old.……”


    宋卿卿:(||?_?)


    這種詭異的場合竟硬生生出現幾分荒誕感,但是眼下也不是在意這個的時候。


    隨著大祭司的喋喋不休,宋卿卿見那族長的臉色漸漸不耐煩起來。


    怎麽辦,恐怕她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突然,族長警惕地拉住侏儒男子往後退一步,怒喝道:


    “是誰!給我出來!”


    宋卿卿瞳孔猛然劇烈一縮,屏住唿吸,一動也不敢動。


    他們被發現了?她心裏一沉,眼睛死死盯住祭台方向。


    那族長衝手下使了個眼色,手下從側麵的巨石後揪住一人,將她擲扔到地。


    “啊~別殺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麽在這,我不知道嗚嗚嗚~”


    宋卿卿捂住嘴,細微的驚唿從指縫溢出。


    程錦瑟?!


    她側首看向一邊的萬俟煊,隻見他絲毫沒有驚訝,隻冷笑一聲,滲著毫不掩飾地嘲弄。


    他將左手放在她的頭頂,修長的五指輕輕用力,讓她轉頭看向前方。


    “雖然本少爺確實是英俊非凡,但你直愣愣地盯著看,難道是對本少爺別有所圖?人鬼殊途,我們是不可能的。”


    宋卿卿聞言一滯,眼角抽了抽,一股氣堵在嗓子眼,無言以對。


    祭台處,程錦瑟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別殺我,我……”


    突然,她整個人劇烈地發抖,神情癲狂,眼睛開始翻白,嘴角扯出了詭異的笑容,發出怪聲怪氣的音調。


    “為什麽你們還沒有祭祀!沒想到這麽久過去了,還會有人記得,祭神台哈哈哈,好餓,好餓,我要飽餐一頓…一群蠢貨,快祭祀!快祭祀!”


    她不知哪來的力量掙脫束縛,奪過刀就要往人身上砍去。


    突然,程錦瑟渾身僵硬住,像是被人卸了力,動作又瞬間停滯,跪倒在地。


    嘴裏喃喃自語:“怎麽迴事,怎麽迴事?我怎麽在這!”


    程錦瑟感覺腦袋一陣刺痛,雙手抱住頭,痛苦地嘶吼。


    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又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係統,是你,你給我滾出來!該死的!】


    半晌,粗礪沙啞的聲音才虛弱地傳來。


    【不自量力的人類,口出狂言竟敢瀆神!哼,千萬年來僅有我蘇醒了,要不是現在隻餘有一絲力量,也不會龜縮在這方世界……】


    程錦瑟不明白它的意思,踉蹌地站起身來,打斷道:


    【你不是說過,是來幫我的嗎?以後我什麽都給你!這裏的人兇神惡煞,我現在不想死,你幫我離開,幫我控製萬俟煊、鬱臨……】


    黑暗中,傳來它的“桀桀”笑聲,自蘇醒以來,它以係統的方式誘惑、吞噬了一些靈魂,這些愚蠢的人類哪裏知道,走捷徑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是,人類實在是太弱小了,能量還遠遠不夠。聽說玄天諸神早已隕落,“渡”去了萬千世界,可萬一恰巧碰到,那豈不是……


    【我當然會幫你,我們現在是一體的!你的貪欲越強,靈魂才……不過,我這些天強行出現,控製你的身體,已經能量殆盡了。你想辦法讓他們趕緊祭祀,我太餓了……】


    程錦瑟感覺到那道聲音漸漸削弱,神情瞬間慌亂。


    “別走!”她突然張口大喊一聲,聲音響徹整個山洞。


    宋卿卿本就被程錦瑟精神分裂似的自言自語所震驚,現在更是被她這高分貝音量嚇得倒吸一口氣。


    “哼,沒想到還會有人自己送上門來,那就先殺你。”族長獰笑一聲。


    “不要!先殺她們,我、我可以幫你找到更多女孩,我有用的……”程錦瑟哆嗦著蜷縮在地,說出的話卻和惡魔別無二致。


    宋卿卿聽罷,繃著臉,怒火翻騰。


    真是畜牲!以往隻覺得程錦瑟裝模作樣,沒想到她竟這般自私殘忍。


    忽然,旁邊傳來一聲輕笑,宋卿卿側首,卻見萬俟煊玩味地凝視著她。


    忽而,他慢悠悠地站起身來……


    宋卿卿緊蹙著眉,思海翻湧。


    沒想到萬俟煊平時看著吊兒郎當,目空一切,但在關鍵時刻卻比程錦瑟更有良知,對於陌生人都能見義勇為,看來,以前確實對他有太多偏見了……


    萬俟煊應該練過,一打十沒問題,她手中的槍應該也能抵擋一陣。


    罷了,豁出去了!宋卿卿咬了咬牙,雄赳赳氣昂昂地給自己打氣,“唰”地站起身來,邁腳正準備衝出去。


    卻突然瞥見萬俟煊站直了身體,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伸了個懶腰,倚靠在視野盲區的巨石上,準備合眼休憩。


    宋卿卿:?


    萬俟煊:?


    宋卿卿瞪大眼睛,注視著同樣驚訝的萬俟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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