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個賠錢貨,帶你去祭神禮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別給臉不要臉,快點起來,別逼我扇你!”


    中年男人突然一把薅住女孩兒的頭發,往外拖去。


    刹那間,女孩兒痛苦的尖叫聲響徹天地,讓人心驚膽顫。


    旁邊的大爺大媽們很快圍成了一圈,指指點點,卻沒有一人上前製止。


    “喂,幾位年輕人,別看了。”


    那攤販很快將水果打包,衝他們喊到,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那是她的父母嗎?他們學校老師也不管?”宋卿卿皺了皺眉,問道。


    “當然是她爹娘嘍,我們這兒的有些鄉壩,全是山哢哢的小地方,不讓女孩兒讀書的人戶多得是,別說老師了,天王老子來了,他們也有辦法把這女孩帶迴去。”


    攤販習以為常地“嘿嘿”一笑,把微信二維碼拿出來在薛元秋眼前晃了晃,催促著她趕緊給錢。


    像是在印證攤販的話,一輛沾滿塵土的破舊麵包車突然“唰”地停在校門口前,七八個皮膚黑黢黢的大漢從車上下來。


    他們麵色鐵青地推開圍觀的大爺大媽們,幾步來到女孩麵前,將她拉起來,像逮住了什麽山野走獸,隨意地狠狠踢了幾腳。


    女孩兒從這幾個大漢下車起,便瞬間失聲,沒有反抗,直愣愣地任由他們作踐。


    “您們來了!”中年男人聲音帶著點歡唿,從褲兜裏摸索出半包煙,討好地遞過去。


    “大丫,族長都來了,你還哭哭啼啼的作甚。”中年男人殷勤地笑著,胡亂捋了捋女孩兒頭發,推了推她。


    “滾一邊兒去!”為首的大漢嗬斥道。


    “是是,大丫身份不一樣了,嘿嘿嘿!”


    女孩兒隻是木訥地站起身來,垂著頭,縮著肩膀,淩亂的頭發擋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什麽神色。


    一個大漢推了她一把,她才踉踉蹌蹌地跟著上了麵包車。


    “我們人生地不熟,別輕舉妄動。”薛元秋朝宋卿卿遞了個眼色,小聲說道。


    宋卿卿抿著唇,點了點頭。所謂心有餘而力不足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吧,不知道這些地方每天會發生多少這樣的事情。


    單憑他們幾個,很難去製止,況且,周圍人早已習慣的麻木,才是一把最為尖銳的利刃。


    女孩兒上車後,麵包車囂張地按著喇叭,驅散擋路的人群。


    車子從水果攤前駛過,掀起一陣濃密的灰塵,宋卿卿捂住口鼻,下意識抬眼看去。


    隻見那女孩被擠壓在車門處,整張臉貼著車窗,呆呆地看著窗外,視線恰巧與她相撞,那雙黑眸裏盡是絕望和灰敗,像是一具行屍走肉,隻有軀殼,沒有靈魂。


    宋卿卿被驚得一怔,這種震撼實在令她無法用語言形容。


    麵包車轉過拐角處,一溜煙兒沒了影子,連同那個女孩一起,消失不見。


    “宋學妹、薛學妹,走吧。”白蒙出聲,神情黯然。


    他率先抱起裝著水果的箱子,悶悶地把它放在後備箱。


    宋卿卿他們一人提著一大袋,將後備箱塞得滿滿當當。


    “呆頭鵝,你咋突然不開心了啊。”薛元秋看了眼白蒙,從袋子裏拿了幾個青棗,用礦泉水洗過,一人分了一個。


    隻見白蒙沉吟片刻,突然低聲說道:


    “這裏,與列特克林學院,真、真的很難讓人相信是在同一個地球吧。貧窮、落後、封閉、麻木……我、我可能真的是個上輩子做了好事的幸運兒,才能從這個地方跳出去,看見了不一樣的世界。”


    “所以你要更加努力啊!”薛元秋雙手抱胸,語氣頗為不自在地安慰道:


    “飛得遠遠的、高高的,有更多的選擇,你以後說不定也能改變這裏啊。”


    受到她鼓舞的白蒙,神色變得激動,目光突然熱切起來,他看著薛元秋,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話到嘴邊卻又吞了迴去。


    薛元秋瞪了他一眼,喃喃自語了一句“呆頭鵝”,便一把推開擋在前麵的白蒙,打開車門坐了進去,忽而又探出腦袋,說道。


    “煩死了,灰塵這麽多,卿卿你們快點上車吧!”


    “來了。”宋卿卿迴應道,和小蕊一起上車。


    肖何揚起一抹賤兮兮的笑容,湊過去搭在白蒙肩膀上,說道:


    “小白,以後發達了別忘了請我幫你寫篇萬字自傳,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天涼王破:開局一社團,後來我走上了人生巔峰》。放心,隻要9999……”


    白蒙懶得理他,拍開他的手,徑直拉開車門。


    “喂!貴了可以打折的,9998.9?999?666?”


    ——————


    車子行駛在鄉間小路上,越往村子裏去,自然風光越是秀麗,隻見群山環繞,田舍有致,炊煙嫋嫋,雞鳴犬吠,牛羊連聲,泥土的芬芳撲麵而來,令人心曠神怡。


    “前麵,左拐,對,繞過池塘,右邊就是我家。”


    白蒙指揮著車子行駛的方向,聲音已然有些激動,或許是他太久沒有迴家,這種迫不及待的喜悅也感染著他們。


    快要到白蒙家門口,路開始變得非常的窄,甚至隻能容納一車通過,如果遇到對麵開車,可能還需要倒車到專門的會車口。


    “滴滴滴——”


    突然左邊拐彎處快速竄出一輛小轎車,薛元秋猛按喇叭,那小轎車竟絲毫不避開,直直向他們開來,大有“此路是我開”的架勢,薛元秋隻好一腳踩下刹車,將車停了下來。


    坐在副駕駛的宋卿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後怕地吐出一口氣。剛才太危險了,兩邊又是很深的山溝,如果不是元秋反應快,恐怕會晾成不小的車禍。


    “長沒長眼睛啊,開奔馳了不起?”


    那小轎車裏的坐著一男一女,態度十分囂張,男人探出頭來大聲嚷嚷。


    “嘿~我這暴脾氣!”


    薛元秋說著,打了個方向盤,把車橫在路中間,解了安全帶,打開車門就要下去理論。


    宋卿卿四人連忙下車,生怕她受到欺負。


    “我開大奔就是了不起,怎麽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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