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除夕已至。


    “哇!大哥哥,今天晚上好熱鬧,到處都是漂亮的姐姐。”


    望著集市中佳人女眷,身著靚麗新衣,來來往往,小阿彌不禁張大嘴巴。


    當然,她眼神所目視最多的地方,還是各處雜技團以及小販攤位上的糖果、糕點、鞭炮、小福人等,所謂漂亮姐姐,不過是說給一旁大哥哥聽的罷了。


    向缺看破不說破。


    “別漂亮的姐姐了,喜歡什麽,大哥哥帶你去買,今天過年,你想買啥大哥哥都不攔你。”向缺摸了摸她的頭,寵溺笑道。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年,兩人同樣也是穿著嶄新紅白條紋衣物。


    滿城張燈結彩、鑼鼓喧天、喜氣洋洋,小孩們追逐嬉戲,大人們和藹可親,少了往日的爭吵,多了幾分不真實的紅塵煙火氣息。


    “真噠!”聽著他的話,小阿彌眼前一亮,馬上跑到一處剛剛關注已久的攤位麵前。“那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包起來!”


    “小姑娘眼光可真好,這盞小彩燈是我這鋪子上賣的最好的一種,人人都誇好看,要不要再帶兩根紅繩?保你一生平安喜樂,萬事勝意......”見到來生意,小販捧著笑臉,嘴裏誇讚不停。


    小阿彌受不住推磨,稍微猶豫一下。


    “那我拿兩根吧。”


    “好的,小姑娘,一共一百三十文。”小販快速用紙盒包裝好遞出。


    “這是二錢,不用找了。”


    向缺上前隨意掂量出二錢碎銀丟了過去,便帶著小阿彌繼續在集市內閑逛起來。


    今天的集市,中央還有舞獅、耍雜觀看,鑼鼓喧天,不容錯過。


    “大哥哥,手給我。”人流中,小阿彌拉起向缺的手,將剛剛買的一對紅繩中的一根,係在了他的手腕上,完事,又用手指沾了沾自己嘴裏的唾液,用力一點。


    “我們要一輩子平安幸福。”她雙手相抱,用心的大聲禱告一句。


    似乎是被她這歡快的情緒給渲染到,向缺也做出了跟她一樣的動作。


    “一輩子平安幸福。”


    猶記得當初在石鄉詭地時,小阿彌也是這副模樣,給他帶上紅繩,祈禱平安。


    雖然那根紅繩在逃出詭地的路上已經弄丟,但向缺印象很深,記在心裏,便是永恆不忘。


    “大哥哥一根,我一根,嘻嘻!一對!”小阿彌開心的舉起右手手腕上一模一樣的紅繩晃了晃。


    “好好好,一對的,去看舞獅吧,你蘭姐姐還在那邊等我們呢。”向缺晃了晃左手上紅繩,讓她如願以償。


    “走咯!”小阿彌開心的一蹦一跳。


    除夕的集市人潮洶湧,不過隔一段距離就有官府的人在引導分流,倒是沒有發生什麽踩踏事件,造成人員傷亡。


    兩人還沒有多遠,小阿彌忽然嗅了嗅鼻翼。“好香啊!是窯雞!大哥哥我想吃!”


    “不是才吃過的年夜飯嗎,就餓了?”


    向缺目光尋到了香味來源,是一家窯雞鋪剛為顧客錘開包泥,新鮮出爐,香味彌漫街道,令人不自覺唾液分泌。


    多少人為此留住腳步。


    “我就想吃嘛,大哥哥你說的,今天過年,都依我~”小阿彌抱著他的胳膊,撒嬌賣萌眨眼睛,一套流程全部來一遍。


    向缺看了都是苦笑的直搖頭,不過還是如了她的意。


    “行,你說買,那咱就買,不缺錢,不過先說好,不能浪費。”


    “才不會浪費呢,吃不完我就給蘭姐姐吃,實在不行讓大白替我解決,它小嘴巴胃口比我大多了。”小阿彌小聲嘀咕。


    “老板,你這窯雞怎麽賣?”向缺走近窯雞鋪子門前大喊道。


    裏頭正在忙碌的店家抬頭看了一眼。


    “今天年夜,不打稱了,便宜點賣給你,一口價,六錢!”


    “那成,你給我敲一個。”向缺也不還價,在內袋裏拿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


    “稍等一下,馬上來!”窯雞鋪子裏頭店家見買賣成了,加快手裏動作,匆匆弄完急步出來,手上油漬在衣服上擦了擦。


    “我跟你說,我這鋪子的窯雞在平陽城那可是一絕,知縣老爺子來吃了都叫好,吃了絕對不後悔......”


    向缺聽著他一邊吹噓,一邊在窯爐裏翻土堆,笑而不語。


    誰做生意還不講究文化,給自己套層皮了,但凡能跟知名人物沾點邊都是生意火爆......


    “莎莎......”向缺迴頭喊道,想招唿她過來準備拿窯雞,隻是這一瞬之間,卻是臉上笑容立馬淡了下來。


    隻見一身著簡樸的老頭,帶著湛藍色頭飾,束發,氣質非凡,一手抓住小阿彌的後頸,將其提到半空,無法反抗。


    “大哥哥救我!”小阿彌掙紮大吼。


    “尊貴何人,為何要挾持小妹。”向缺臉色冷冽,手裏已經悄然摸出一柄飛刀。


    老人咧嘴一笑:“就是你幫飛雨山莊的那個落網之魚,逃脫追捕的對吧。”


    向缺麵不改色:“在下從未聽過什麽飛雨山莊,老先生想必是認錯人了,還請放下小妹,我可以當做無事發生......如果老先生執意糾纏,那就別怪向某無禮......”


    他說著說著,臉色陰沉警告道。


    “原來是找錯人了啊......”老人一副原來如此、不好意思的模樣。


    右手卻是突然用力。


    “既然如此,那就一錯再錯吧。”他臉上惡狠狠一笑,一下掐斷小阿彌的頸部。


    連慘叫都沒有,隻聽哢的一聲,頸椎脊髓連同頸部血管食管氣管等一並捏碎成一團糊,小阿彌霎時就沒了生息......


    而站在窯雞店鋪門口的向缺見到這一幕,隻覺得心裏突然一陣劇烈悸動,砰砰砰!眸子裏瞳孔急劇收縮,乃至腦海中精神力都不受控製,溢出眼眸綻放深邃藍光。


    少頃,這種急劇不可控的感覺,變成了急促的唿吸,窒息感來襲。


    “你....你.....”他瘋狂的喘息著,大腦一片空白,瞳白中血絲驟然密布、凸起,怔在原地許久,忽然咬牙一聲怒吼。


    “我....要....你....死!”


    隻是頃刻間,向缺周身掀起一陣強烈狂風,整個人化作一道影子向前撲去。


    妖白煞氣爆發,無數狐尾樣繭絲從身體中瘋狂湧出,猶如一頭邪意妖魔,四麵八方襲向老人,瘋狂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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