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的一個月,曉青到醫院複查,與醫生談話的時候,她說偶爾會想起很小時候的事情,為什麽最近幾年的事兒會記不得。醫生告訴她這是解離性失憶症的一種常態,也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過於刺激,亦或是很小時候你所經曆的某些人和事刺激到了你,使得你印象非常深刻。醫生還說通過上一次的腦部ct片發現了她大腦裏的淤血應該是很多年前遺留下的,醫生還大膽猜測也許很久以前曉青就患過這種解離性失憶症,隻是她現在無法恢複記憶,猜測則無從查證。

    當陸曉青第一天邁進陶家這兩層小宅樓時,她的大腦瞬間轉動起來,並有點興奮的抓住林眉的手告訴她:“我來過這裏,我記得!我記得當時我住在……”曉青走到樓梯口旁的一個屋子,說自己當時就住這間。林眉與化年異常驚訝,都麵露喜色。

    一個聲音從頭頂飄來:“那間是我們家傭人住的。”陶小天站樓梯上俯視著她。

    化年瞪著小天說:“還不叫人!”

    小天擠出一個笑,不情願的叫一聲姐。

    他並不怕陶化年,他見曉青沒理他,撇嘴一哼,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林眉對著化年埋怨:“太沒規矩,你把他寵壞了。”曉青看著化年的臉,他的表情不以為然。

    曉青離開的幾天裏,照輝在家裏坐立不安,在部隊訓練、出操、開大會、進行消防演習時,他都心不在焉。下午迴來,站在院子裏他覺得空牢牢的,去找幾個哥們一起喝酒打牌,接連幾天,每天都打到很晚,醉醺醺的迴家,躺下就睡。

    小海開學了,五中的校規是高中部強製住校,平時熱鬧的陸家大院,此刻人煙稀少更加顯得落寞,就連清晨屋簷上的鴿子哨聲,都透著一曲悲歌的聲調。照輝拿起一直在響的唿機,這次,他如約出現在部隊衛生院的門診室裏。

    楊雪看見他時有點不高興,語氣很硬的問:“你們家到底出什麽急事兒了,找你好幾迴都找不到人?”

    照輝:“這不家裏有個病號麽,一直忙沒空過來。”

    楊雪:“嚴格的說,你也是病號,病人就要按照醫生的囑咐定期複查。”

    照輝:“平時不疼不癢的,我就沒在意,這不是複查來了麽,這兩天我拿手摸著這包怎麽又起來了……”

    楊雪讓他坐下,經過複查,楊雪沉重而又顯得急躁的告訴照輝,上一次手術之後囊壁還是沒切除幹淨,現在又化膿了,需要再一次手術和進行病理檢查,否則膿液的感染範圍會越來越大。

    照輝也煩躁了:“怎麽迴事啊?長了一個包,就得挨千刀萬剮,我說你們這技術行不行啊到底?拿我練手呢?!”

    楊雪歎口氣,低著頭像是在內疚。

    “哎行了行了,什麽時候再手術,約吧。”

    由於照輝要求手術越快越好,楊雪給照輝約了次日,並告訴照輝這次手術要大一些,最好有家屬陪同。

    照輝:“怎麽算大手術?還要開顱啊。”

    楊雪:“給你主刀的醫生跟我先談了談,他說這次你沒有及時來複查,加上可能平時生活和飲食沒注意,這次的膿包比較大,如果想將囊壁徹底挖幹淨,需要在太陽穴這裏挖很大一塊,如果上麵的皮腐爛不能用了,需要切除你身體上其他部分的皮進行縫合,比如大腿上的……”

    照輝:“我操……”

    幾天的相處,林眉和化年對曉青關懷備至,說話十分客氣,會讓她感覺到一種親切,但這親切卻沒有她熟悉的味道。她可以理解小天對自己的態度,她覺得無所謂,因為她對小天感覺不到血緣之情。隻是,偶爾她照鏡子時,會有些神奇的發現,自己某些地方跟陶化年像得很明顯。曉青單獨和化年在書房裏時,她會變得有些拘謹,這感覺是自發的,說不上來。

    照輝做手術的時候,隻有楊雪一個人等在走廊裏,待手術結束,她跟著護士和醫生用輪椅把人推迴病房,挪到病床上躺著,此時照輝整個頭部和一隻眼睛裹著紗布,儼然是個戰場剛下來的重病傷員。他用另一隻能睜開的眼睛看看楊雪,和楊雪手裏的一束花,此時還不忘貧嘴:“買它幹嘛,來個大豬蹄肘子的,多實惠……”

    楊雪:“你別說話,你臉部動厲害了會拉扯著上麵的傷口。”

    照輝不吐字了,用極其含糊的音胡亂又說了一通,然後讓楊雪給個叫陸曉青的打電話,告訴對方:病危,速來。楊雪問電話號碼,照輝閉起眼睛,想了想,又說,我也不知道,電話記在家裏的電話本上,楊雪問用不用替他迴家取,照輝最後說: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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