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大戰,讓所有觀者都抓心撓肝的,心癢難耐。

    他們心中,又充滿無盡的景仰和羨慕,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也能達到這種可怕的修為。

    兩人可謂是打得天昏地暗,越飛越高,身形淹沒在靈光之中,完全看不清楚戰局如何。

    玄月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擔憂無比。

    她不是不相信九宸的實力,她知道他的能耐,可她對老祖,卻沒那麽多了解。

    便總是忍不住的去想萬一,萬一老祖更強呢?萬一阿九受傷了怎麽辦?

    她越想越覺得不安心,頓時醒悟到,這就是關心則亂。

    可哪怕如此,她沒法不去想。

    兩人戰鬥之中,姚廣夏與姚義,早已來到了玄月身邊,趁機問她一些事。

    他們都是沒想到,玄月從雲藍山脈迴來之後,便和九宸一起,把整個天澤帝國攪得一團糟。

    哦,現在已經沒有天澤帝國了,這個國號被廢除,新的國名還沒有定下來。

    姚廣夏看著自家女兒亭亭玉立的模樣,不覺心中升起一股欣慰和酸澀之感。

    欣慰,吾家有女初長成。

    酸澀,他根本就不是一個稱職的好父親,沒想到等他醒悟想要關心她的時候,她已經走得比他還遠了。

    一轉眼,就遠到要嫁人的地步。

    明明心中已經猜到,姚廣夏卻忍不住問道:“你要跟他走,以後還會迴來嗎?”

    玄月沉默了一會,才輕輕迴答:“大概會吧,我也不確定。”

    這個迴答其實有些虛假。

    她早已想過,既然九宸來自於比北域還要厲害的地方,那距離天澤,何止百萬裏、千萬裏之遙?

    哪裏是想迴來就能迴來的呢?

    可話臨出口時,她才深深發覺,“不迴來了”是何其殘忍的一句話。

    那就給他們一些虛無縹緲的安慰也好。

    明知道可能是假話,姚廣夏卻還是露出了些許笑意,心甘情願的被騙:“那就好,那就好……”

    姚義在一旁,訥訥的搓著手,這一刻無比痛恨自己,怎麽就這麽笨嘴拙腮的呢?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仿佛是為了轉移注意力,三人一起抬頭看向半空中相鬥的二人,沉默了一陣子。

    姚義和姚廣夏,才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起來——

    “唉,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孩子們都該嫁人了。”

    “是啊,世事難料,充滿變數啊。”

    “月兒,鬼帝到底是什麽人你可清楚?千萬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他如果對你不好你就迴來……”

    “對,不要怕他,如果他真的待你不好,哪怕是傾盡姚家之力,哪怕他身份驚人,我們也會為你討個公道!”

    玄月心中感動之餘,越聽越覺得難過。

    這可是玄幻世界啊,弱肉強食是永恆不變的規則。就算九宸真的對她別有用心,巨大的實力差距麵前,哪怕是賠上整個姚家,又有什麽用呢?

    畢竟早在一開始,四大家族,就自願的依附於他了,毫無反抗之力。

    玄月扯出一個笑,掩飾想哭的表情,開口。

    她聲音雖輕,語氣卻是篤定:“不會的,他不會騙我。”

    他有什麽理由隔了千山萬水,跑來專門騙她?就因為她天賦秉異體質特殊?

    他是少有的什麽都不缺的人。如果非要說,那可能是缺愛。

    缺的就是她。

    所以她才有如此的自信。

    玄月如此自信的語氣,讓姚廣夏和姚義心中一陣複雜,不知說什麽好。

    尤其是姚廣夏,又想起了自己與玄月娘親情濃的時日,可現在天人永隔,徒留傷感。

    他一直未娶,無法放下她。

    玄月盯著天空,忽然想起什麽事,拿出一張靈符,設了一個臨時的隔絕結界,隔絕了外人的視線和神識,連聲音都無法傳出。

    玄月拿出一個漆黑的魚雕像,規格、風格和兔子雕像一模一樣,是她在天澤皇宮的庫房裏找到的。

    她將此物遞給姚廣夏,鄭重道:“這東西可能與我娘親有關,你收著吧。”

    姚廣夏雙手顫抖著結果,睜大眼睛,說不出話來,連她如何得到、得知此物的,都沒有問出來。

    他轉念一想,畢竟她跟在鬼帝身邊,就算知道什麽,又有什麽好奇怪的。

    姚廣夏平複了情緒之後,將之鄭重收了起來。

    玄月想了想,一邊不時留意著天空,一邊從儲物戒裏取出各種丹藥、靈物,都是在天澤皇宮中搜刮的。

    足夠她修煉數年之用,所以毫不心疼的拿了出來。

    她拿了一些分給姚廣夏和姚義,邊道:“你們二人,可以說是我最親的人了,我希望你們以後好好的。”

    平淡樸實的話,卻包含著真摯的情意,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兩人推辭著不肯接受,玄月道:“今日之後,姚家肯定是要換家主的,你們還是迴歸家族吧。

    姚家這一代有些人才凋敝,還需要你們多多承擔。盡快提升修為,總是好事。”

    玄月最後,又給老祖留了一份藥效最強的靈物,其餘的東西對他來說,可能等級低了。

    分完東西,她看向天空,露出憂色。

    兩人打了足有一刻鍾,竟然還沒分出勝負?

    便在這時,一紅一黑兩道身影從空中急墜下來,讓得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緊,同時遠遠撤離,以免被波及。

    紅色身影落地,又朝後連退數十步,這才穩住身形。他輕咳一聲,唇角似有血跡流出。

    “阿九!”玄月大叫一聲,朝他奔去。

    九宸一抹唇邊的血,對她一笑:“我沒事。”

    他臉上略微有些蒼白,其餘還好,看著並不像重傷的樣子。

    隨後他又立刻服了一種靈丹,打坐調息,周身靈氣氤氳。

    玄月觀察了許久,確定他沒有大礙,才放下心來。

    “哎喲……”後麵傳來呻/吟聲。

    玄月迴頭一看,卻是老祖,正在幾個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他一身黑衣早已破破爛爛的了,嘴角同樣鮮血橫流,模樣要比九宸狼狽多了,可他臉上的笑意瞎子都能看見。

    周圍的人都是看的嘴角抽搐,這叫啥事?非要打得兩敗俱傷才心情舒暢?

    上百息之後,老祖與九宸二人調息完畢,俱是睜開眼。

    老祖率先大笑出聲,看樣子心情很是愉悅,朗聲道:“好小子,身有舊傷還能勝過老夫!”

    九宸淡淡開口,絲毫不給麵子:“我讓著你了,可你還是贏不了,我也沒辦法了。”

    周圍的人一些人憋著笑,另一些人心中卻有些遺憾。

    ——他們沒能看到鬼帝和姚家老祖打個你死我活,最好有人死傷,實在遺憾至極。

    要知道,這兩人哪個有所傷亡,對他們來說,那就等於間接獲利了。

    可事實,讓他們失望至極,兩人隻是輕傷而已。

    玄月也是無奈,走向老祖,拱手作禮:“老祖,多謝您的關心愛護,這是給您的禮物。”

    她將那上好的靈藥拿了出來,裝在精致的玉盒之中。

    老祖何等感知,已經嗅到了一絲藥味,當下打開盒子,哈哈一笑,神情極為得意:

    “原來月丫頭,還是知道心疼我這老頭子的,此物正是及時……”

    他居然就此當場服下,羨慕的一幹人直流口水,隻能拚命唿吸著。

    那股濃鬱的藥香,在空氣中還縈繞不散呢。

    玄月被老祖調侃,倒也不以為意,隻憂心的看了九宸一眼。

    老祖說他,身有舊傷?這是怎麽迴事?

    九宸有所察覺,隻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眼神,眼下實在不是細說這些的時候。

    玄月一邊聽著他們說話,一邊胡思亂想著,他的傷,會是什麽時候的事?

    可能就是在雲藍山脈,古墓之中?

    她想起那時,她剛剛醒來,嗅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卻被他糊弄過去了。

    現在想來,她應該沒有聞錯,他那時就是受傷了。

    可居然養了一個多月,還沒好嗎?今天又這樣聲勢浩大的,對皇氣大陣,又和老祖大戰一場?

    簡直是瘋了。

    玄月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落在他人眼裏,卻像是小兒女之間的打情罵俏,頓時響起一片哄笑之聲。

    眾人都是心情頗好,卻有人,惶惶如喪家之犬。

    姚廣帆。

    老祖打了他一巴掌之後,再也沒有看過他一眼,姚廣帆心中清楚無比,更是恨意滔天。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一雙好兒女,都直接或間接的毀在了玄月手中!

    姚青彥被她所殺,姚碧蓮所愛之人被她殺死,她簡直就像是專門針對他們的!

    可她呢?竟然勾搭上了鬼帝這樣強大的存在,哪裏還有他一家的活路!

    姚廣帆雙目之中露出瘋狂之色,恨不得立刻撲過去殺死玄月。

    可他剛有這樣的念頭,便被一股恐怖的氣機鎖定了。

    九宸目光淡漠的看著他,淡淡道:“這姚家,到底是誰的姚家?”

    老祖不滿的低哼一聲:“當然是老夫的!”

    九宸道:“哦,那無幹人等,都需清掃幹淨。”

    他語氣冷漠,望向老祖的目光中,意味深長。

    對姚廣帆這種人,他懶得親自動手,還是他們自己清理門戶比較好。

    老祖語氣也淡:“那些不成器的,自然要拔除,免得耽誤好苗子生長。”

    九宸淡淡嗯了一聲,隨手拋出了一個儲物戒:“既然如此,本尊就正式下聘了。”

    幾乎所有人都是眼睛一熱,那可是一個儲物戒啊,裏麵應該裝了東西的!

    鬼帝出手,能小氣嗎?

    姚家這是要發達了啊!

    老祖亦是考慮到這一點,毫不推遲,甚至有些嫌棄:“就這麽點?也想娶我重孫女?小氣,真是小氣!”

    九宸眉目不動的又拋出了一隻儲物戒,毫不心疼。

    他倒是想給更多,又怕姚家承受不起,崛起的速度比實力還快,那必然導致悲劇。

    老祖這才露出勉強滿意的神色,神色複雜的叮囑道:“好,那就將她交給你了,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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