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在李司馬不是好好的嗎?”卓王孫望著正在大快朵頤的李成。李成一天一夜沒吃飯,自從昨天去了軍營之後,就在校軍場跪了一夜,迴到家裏發了一通脾氣,下人都不敢進他的屋子,更不要說吃飯了。

    李成吃的很香,一口酒一口肉,滿臉的滿足。

    卓王孫看了半天:“李司馬深夜找我恐怕不僅是為了吃飯吧?是不是炎濤有什麽話讓你帶給我?”

    李成將啃幹淨的一根大骨扔到一旁,抄起酒壺將裏麵的酒喝個精光,在衣服上擦了擦手:“卓掌櫃說對了一半,不是炎濤有話帶給你,但是卻是炎濤說的,如今蜀郡正在重建郡兵,卓掌櫃應該知道最缺什麽吧?”

    “糧食和兵甲!”

    李成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卓掌櫃,一下就說到了點子上,要想建軍,糧草兵甲缺一不可,炎濤今天正式接任成都校尉,而成都的郡兵在唐都尉的授意下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殘,能打仗的沒有一個,所以炎濤準備從元山的那些盜匪中找人。”

    卓王孫冷著臉,一聲不吭。他在分析李成說的這些話,昨天軍營裏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前任校尉被炎濤宰了一刀,作為留守的司馬若說炎濤沒有為難他,那就隻有兩種可能:一,這家夥已經投靠了炎濤;二,這家夥投靠炎濤是在伺機報複。

    “從元山找人這件事太守已經同意,所以炎濤的兵員問題算是解決了,第二點就是糧草,蜀中商會已經占據蜀中大半的商鋪,而炎濤是蜀中商會的幕後人物,若他要糧食,就憑炎濤這兩個想弄多少就有多少,這兩點相信卓掌櫃沒有任何異議!”

    “所以,要卡住炎濤的脖子隻能在第三點上下功夫,那就是兵甲!軍營中剩下的那些兵甲武裝一百人都不夠,何況按照朝廷的編製,成都郡兵應在一千五百之上,所以說炎濤對於兵甲的購買是他最為難的事情!”李成喝了口水:“卓掌櫃是我們成都最大的冶鐵商人,也是蜀郡乃至整個蜀中最大的軍器製造商,隻要卓掌櫃不賣給炎濤或者蜀郡太守府兵器,那炎濤的郡兵就沒有任何辦法組建!”

    “妙!絕妙!”卓府的管家麵露喜色,望了李成一眼,又看看卓王孫。

    卓王孫卻冷哼一聲:“哼,作為冶鐵商戶,不賣軍器我們吃什麽?身在蜀郡卻不給蜀郡賣兵甲,李司馬這是讓我得罪整個蜀郡的官吏?”

    “卓掌櫃沒有兵器如何賣?”李成大咧咧的將雙腿伸直,昨天跪了一夜,現在膝蓋還在疼,繼續跪坐實在受不了。

    “就算我不賣,炎濤豈能沒有任何辦法?”

    “哈哈哈……”李成大笑:“炎濤的本事咱們都清楚,別的事情或許難不住他,可獨獨這兵甲的事情是他的弱項,要知道打造兵器鎧甲需要最多的就是鐵,而蜀郡的鐵礦全都控製在卓掌櫃手中,隻要卓掌櫃控製住了鐵礦,任他炎濤再有本事,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而且,我還聽到一個秘密!”李成起身,往卓王孫身邊挪了挪:“正因為卓掌櫃控製著蜀郡的冶鐵,控製了炎濤的命脈,炎濤準備向卓掌櫃出手,也準備在成都建造自己的冶鐵作坊,還準備搶奪卓掌櫃的鐵礦,這件事卓掌櫃務必小心!”

    “他敢!”卓王孫立刻急了,忽然又冷靜下來,望著李成:“如此機密的事情,你是怎麽知道的?”

    “炎濤說的!”李成毫無隱瞞,將昨天夜裏到今天早上的事情向卓王孫和盤托出,當然消息的來源用偷聽圓說,將炎濤的交代蓋了過去。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卓掌櫃還是小心為妙!”李成說完,起身拍拍屁股:“好了,我的事情辦完,告辭!”

    卓王孫沒有挽留,李成也走的光杆。管家連忙將李成送出府門,再迴到大堂的時候,卓王孫依然跪坐在原來的地方。管家一揮手,將所有的下人和仆役全都趕了出去。

    “主人,這李成說的有幾分道理,不管是真是假,咱們是不是也得自保?”

    卓王孫看了管家一眼:“如何自保?炎濤是官,我們是民,若他不顧臉麵起來,咱們又有什麽辦法?”

    “要不然我們派人去淮南,看看那邊有什麽辦法沒有?”管家試探的說道:“或者派人去找找那些人,若是炎濤敢亂來,咱們也好有個應對之策!”

    卓王孫搖搖頭:“沒用的!看來咱們的作坊得停工一段時間了!”卓王孫的眼光忽然陰冷起來,管家看了一眼連忙把頭低下:“去,將所有打造好的兵甲都藏起來,從明天開始咱們所有的作坊全部停工,礦山也歇下來,我倒要看看炎濤他怎麽搶奪我卓家的礦山!”

    “諾!”管家答應一聲,起身朝門外走,走到門口又迴過頭來問道:“那還要不要找淮南和那些人?”

    卓王孫思考半天:“找!既然是一起的,咱們這邊有難處,他們就必須幫忙!從朝廷給炎濤施壓,看他炎濤能如何!”

    兵營裏黑燈瞎火的。本來容納一千五百多人的兵營,如今隻有幾十個人。經曆了一天的血腥,所有人都沒有睡覺的意思。一大群人聚集在一堆,圍著一堆火都低著頭沉默不語。炎濤將剩下的人安排在兵營最角落的一間茅屋裏。他們已經聽到消息,他們對新校尉沒有任何用處,明天就會將他們全部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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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瘸腿三子拿著自己的拐杖捅了捅火堆,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他對這個兵營還是有感情的,想當初自己來服役是為了頂替父親。如今父親死了,母親也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親人,自己瘸了一條腿若被趕出去連自己都沒辦法養活。其他人都和瘸腿三子差不多,他們聚集在這裏就是為了想個辦法。

    “不行,我們必須去找校尉,咱們這些人若被趕出去,隻有死路一條!”

    “還敢找校尉,你們嫌自己的命長?”

    一句話讓氣氛又冷了下來,炎濤殺人的手段他們是見過的,比起上一任校尉,炎濤就是魔鬼。

    過了好久,瘸腿三子淡淡道:“我去!你們就等我的消息,若是我沒迴來,你們再走不遲!”

    “三子!你不想活了?”

    瘸腿三子沒看那人:“被殺和趕出去沒有任何區別,被校尉殺了也算痛快!”

    夜很冷,風從四麵八方灌進來,單薄的衣服連皮膚都蓋不住,更不要說禦寒了。火苗時而向左,時而向右,烤在身上沒有一絲熱氣。二十幾個人不約而同的再往火堆跟前靠一靠,相互擠的更緊一點,將瘸腿三子擠在中間,用自己的體溫讓這個即將赴死的孩子暖和一點。

    一陣馬蹄聲傳來,霍金的大黑馬高高揚起前蹄,跨過門外的柵欄,從茅屋的門裏衝了進來。隨身的佩劍在火光下泛著寒光。郡兵們一個個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這個手裏提著寶劍的少年。

    “這麽晚了還不睡覺,你們是想和校軍場上的那些家夥作伴不成?”霍金說完,掃視眾人一眼,對那些驚恐的眼神和表情很滿意:“哈哈哈!一群膽小鬼,早知現在,當初就不該來當兵!”

    一揮手,十幾個兵卒闖進茅屋,將背後背負的東西往地上一扔,轉身就走。

    霍金用劍指著眾郡兵:“你們誰是頭?有沒有願意做頭的?”

    郡兵們沒人敢說話,好幾個人扭頭望向最中間的瘸腿三子。三子慢慢用拐杖支撐起自己的身子:“我是,有什麽事和我說!”

    霍金看了看瘸腿三子:“都這樣了還敢出頭?”

    “哼!這可是剿山匪的時候受的傷,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

    “哦?你還剿過山匪?斬首幾級?”霍金鄙視道:“是在逃跑的時候被人砍了腳的吧?”

    三子怒目而視:“不是!我和你說不著,我要見校尉!”

    “就憑你?算了吧!要不是大哥看你們還有點自覺,要我早就把你們全都砍了!”一指旁邊那一堆東西:“大哥讓我給你們送來的衣物和糧食,大哥說了,既然你們在郡兵的名冊上,也沒有抗命,就暫且留下你們的狗命,本打算明日就把你們遣散,上天有好生之德,你們出去也是個死,就留下吧,做點自己能幹的事情,不過小爺把醜話說在前頭,若有人不聽話,那就別怪小爺的劍鋒利!”

    霍金調轉馬頭,大黑馬一聲長嘯,猛然加速衝出茅屋鑽進黑暗裏麵。茅屋中的郡兵還沒有緩過神來,誰也不敢動。

    瘸腿三子長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去看看給了我們寫什麽,都分分吧!”

    得了瘸腿三子的命令,這群老弱這才起身去那一堆東西中翻找。有找到衣服的,也有找到糧食的,眾人的臉上一掃剛才的哀怨,再一次冒出了生氣。

    十天後,孫二麻子親自率領一千二百名山匪來到成都。這麽多山匪突然到來,讓成都百姓又怕又愛,大家擁擠在城樓上,遠遠的看著黑壓壓的一群。守門的兵卒早早的便將城門關閉,他們可不希望那些家夥闖進城裏來,要知道那些人可是元山盜。

    這些人雖不是元山精銳,卻是清一色的棒小夥。大冬天的好多人都解開衣服露出胸膛,大聲說笑,望著巍峨的成都城,興奮的指手畫腳。從今天開始,他們就是成都人了,是有戶籍的成都百姓,還是當郡兵的百姓。

    文黨率領太守府的相關官吏在營門外等候,遠遠的看見這些人的到來,聽著高亢的聲音,激動的拉著炎濤的手:“子恆此舉可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有這些人把守成都,老夫總算可以放心了!”

    炎濤微微一笑:“老師放心,學生一定約束好這些家夥,將他們訓練成合格的兵卒,絕不辜負老師的一番美意!”

    “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文黨這才放開炎濤。

    孫二麻子一馬當先,來到眾人麵前,跳下戰馬,衝著炎濤跑過來了:“你小子總算沒有忘了我們,走了這麽久連個消息都沒有,留下老子一個人在元山都快發黴了!”

    孫二麻子膀大腰圓,臉上的橫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玩意。炎濤一笑,連忙介紹身旁的眾人:“這位是太守,這位是長史,這位是……”

    剛開始孫二麻子還對文黨和常事拱手,當看到唐蒙的時候,嘿嘿笑道:“熟人,哈哈哈……,若不是你跑得快,在元山就把你給宰了!”

    唐蒙頗有些尷尬,敷衍了一句便不再說話了。一眾官員介紹完畢,文黨問道:“孫寨主此次帶來多少人馬?這些都是自願報效朝廷的?”

    孫二麻子一指身後的大隊:“一共一千二百人,炎小子但有差遣,我們元山絕對配合,太守放心,他們的家眷都在都江堰安置,這些家夥不會出問題,若是太守覺得不夠,我孫二麻子這就迴去,再找四五千人都沒問題!”

    文黨身後眾人發出一陣驚唿。這些人對於元山盜的了解,還局限在那些盜匪山寨的概念中,根本不知道元山盜到底有多少人。聽見孫二麻子輕而易舉還能弄來四五千人,無不感到驚訝。一則佩服炎濤的厲害,二來又開始擔心,若是這個孫二麻子要造反,僅憑成都的郡兵可擋不住人家。

    唐蒙的臉上火辣辣的疼,被眾人盯著的感覺很不舒服。但是,作為蜀郡都尉,這些人可以說已經是他的手下了,這個時候他決不能走,隻得硬著頭皮站在文黨身後:“諸位不要議論,有子恆在,絕不會出事!”

    孫二麻子沒有那些官吏想的多,隻是覺得在這些人麵前不能墜了炎濤的麵子,所以說的都是實話。在孫二麻子眼裏,隻有炎濤和太守文黨,必定文黨是炎濤的老師,就算不給文黨麵子,也得看在炎濤的麵上讓文黨過得去。

    兵營裏重新熱鬧起來。盜匪們第一次進入兵營看什麽都稀罕,何況這還是蜀郡最好的一座郡兵兵營。整整齊齊的營房,諾大的校軍場,就連飄揚在點將台上的朝廷大旗都要多看兩眼。

    “都給老子站好!”孫二麻子一聲吼,那些散漫的山匪這才停下欣賞的樣子,三三倆倆聚集在一起扭頭看著點將台上那一群穿著袍服的官吏。

    炎濤的出場,讓台下一陣吼叫。這些人中間有不少人都見過炎濤,唿啦啦一群朝著點將台湧來,有些甚至高喊:“炎市掾,炎市掾!是我!”

    炎濤對眾人都報以微笑,輕輕揮揮手,山匪們竟然全都安靜下來。衝著最前麵那個胖大的漢子笑道:“秦胖子,你也來了!你母親可好?”

    秦胖子一聽,竟然落下眼淚,對炎濤點頭:“炎市掾掛念了,我母親好,就在都江堰,二弟照顧著,還分了十畝地,夠他們吃穿!”

    “這就好!別哭了,七尺高的漢子,哭哭啼啼的哪還有盜匪的樣子?”

    眾人一陣哄笑。秦胖子不以為意,擦了擦眼睛,滿臉紅光,就好像得了多大的好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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