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久明還沒動身,來福就來了。炎濤一看,對崔久明無奈道:“完了,還是晚了!”

    太守府的大堂上,文黨一臉怒氣正襟危坐,一邊是天使董仲舒,一邊是別駕常事。除了在糧倉放糧的官員之外,蜀郡所有官員基本都到齊了,甚至連唐蒙都到場。看門的公人腰裏都別著兵器,氣氛嚴肅而沉悶。

    “嗬嗬!各位都在呀!”炎濤笑著對眾人拱手行禮。誰也不說話,冰冷的看著他任找了半天,才找到屬於自己的位子,剛準備坐過去,“啪”的一聲,文黨將驚堂木重重的拍在幾案上。

    “大膽炎濤,你可知罪!”

    “嗬嗬!”炎濤依然嬉皮笑臉:“老師明鑒,小子知錯了,已經命人將我收購上來的糧食以八錢的價格出售,並且保證今後絕不會再出這件事,同時為了補償因為我們蜀中商會對蜀中百姓造成的麻煩,凡是沒飯吃的百姓,都可以去蜀中商會的糧米店領取糧食十石。”

    常事長出一口氣,對文黨道:“看來子恆這次是知道自己錯了,就請太守看在子恆知錯能改的份上,就繞過他這一次吧?”

    “哼!”文黨冷哼一聲:“按《大漢律》煩囤貨居奇者,論罪,當削爵為民,交由廷尉處置,並沒收所有貨物,你作為成都校尉,不思安定地方,知法犯法,更應該重罰!來呀,將炎濤拿下!”

    唿啦啦湧進來五六個公人,不由分說便將炎濤摁倒在地。滿屋子的人都靜靜的看著,任憑炎濤被摁在地上,發出殺豬一樣的嚎叫。這些人的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或許有人幸災樂禍,或許有人看熱鬧,又或許有幾個不忍,卻也沒有辦法。

    常事深吸一口氣,連忙跪倒:“太守,炎校尉對朝廷有大功,乃是陛下點名要褒獎之人,何況炎校尉也做了彌補,若是這個時候將此事上報,讓陛下的臉麵何在?朝廷的臉麵何在?豈不是讓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看笑話?”

    董仲舒沉吟良久,不得不承認,常事這幾句話說到了點子上,慢慢起身:“文太守,常別駕的話有些道理,這件事的確不易操之過急!”

    “哼!”文黨冷哼一聲,揮手示意公人放開炎濤。說實話,文黨也不願意治炎濤的罪:“死罪可免,活罪難繞,從今天開始蜀中商會所有貨物全部按照以前的價格,不僅僅是糧米,你聽明白沒有?”

    “是是是!小子明白了。”

    “下去吧!”常事揮揮手,讓炎濤下去。

    如此的虎頭蛇尾搞得炎濤莫名其妙,一邊揉著被弄疼的胳膊,一邊掃視大堂裏的人。剛才沒看仔細,這時候竟然發現角落裏出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身影。

    “卓王孫,果然是你個龜兒子在背後搗鬼!”炎濤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揪住卓王孫的衣領。

    “住手!”離卓王孫最近的唐蒙竟然出手了,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法,輕易將炎濤的胳膊就彎了過來:“這裏是太守府,不是你的蜀中商會,更不是你炎家,太守和天使都在此,卓掌櫃是我請來議事的,難道炎校尉覺得有何不妥?”

    炎濤掙紮了兩下,沒有掙脫。望著唐蒙,炎濤的眼睛迷了起來,盯著唐蒙的眼睛:“放開!”

    唐蒙冷笑一聲,一抬手,將炎濤推了出去,炎濤踉蹌兩步。唐蒙忽然的變化,讓炎濤很奇怪。前幾天乖的和貓一樣,怎麽今天就如此強勢,還是為了維護卓王孫,這其中肯定有問題。如此一百八十度的轉變,讓人有些想不明白。

    常事站起身,將炎濤拉住:“都是為了成都百姓的生計而來,坐下慢慢說!剛剛炎校尉說了,願意低價出售貨物,當然各位也要緊密配合,盡快恢複成都的物價,讓成都百姓的日子好起來,太守的心病也就能早日除去!”

    炎濤看著唐蒙,對眾人道:“除了糧米、食鹽、布匹、木材等貨物低價出售以外,我今日還向老師保證,會雇傭那些無業的百姓,爭取不讓一名百姓餓死街頭。”

    文黨長出一口氣,連連點頭,臉上的神色也平靜不少,扭頭和董仲舒說了幾句話,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就這麽定了,除了蜀中商會,立刻以太守府的名義下令成都所有商賈,所有商品恢複到叛軍圍城之前的水平,敢有抗命者,嚴懲不貸!”

    “喏!”眾人連忙起身應諾。

    文黨沒有單獨留下炎濤,炎濤走的一步三迴頭。從進入太守府開始,炎濤就覺得今天的事情透著詭異,好像有人專門給他下了個套,而自己跳進來之後,全沒有還手之力。

    霍金和黃十三望著灰頭土臉的炎濤,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麽迴事?”

    炎濤搖搖頭:“沒事!”一轉身,正好看見唐蒙和卓王孫兩人出來。兩人的臉上都帶著淡淡的微笑,說著什麽聽不清。路過炎濤身邊的時候,卓王孫望著炎濤笑了一下。

    霍金眼睛瞪的老大:“他們不是已經……”

    “別說話,先迴去!”

    炎濤在太守府差點被下獄的消息很快傳遍炎家的每一個人,無論是仆役還是護衛紛紛前來問好。冷月一邊給炎濤重新梳頭,一邊掉眼淚:“文太守不是你的老師嗎?怎麽關鍵時候對你這麽狠!”

    炎濤道:“你不懂,這是老師和常別駕在保護我,若真的要下獄,我連太守府的門都進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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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怎麽迴事?昨天還好好的,到了今天什麽事情都不順,就連我在今早做飯的時候,都差點切到手。”冷月的手法很輕柔,炎濤一點也感覺不到不適。

    “沒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放心!”炎濤抬頭望著冷月笑了笑。

    炎濤懶洋洋的坐在榻上,屋子裏的火盆燒的很旺,昨天竟然下起了小雪,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了,搞得泥濘不堪。這樣的日子,誰也不願意出門。

    崔久明來的時候,褲腿上都是泥。炎濤嫌棄的吼道:“出去,出去,弄幹淨了再進來!”

    崔久明把腦袋一撇:“還不是你弄出來的事情,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你知道我廢了多大的勁才說服咱們的商戶答應低價售賣?嫌棄我髒?以後這種事情你自己去!”

    “嗬嗬!”炎濤嗬嗬一笑:“辛苦,辛苦,小金子上茶!”

    “這還差不多!”崔久明擠在火盆邊,又讓站在門口的黃十三把門關緊,一邊搓手,一邊問炎濤:“唐蒙和卓王孫到底什麽意思?咱們這次雖然損失很大,他們也損失不少,幹嘛幹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

    “哎!必定人家的損失和我們相比跟沒有一樣,我現在奇怪的是唐蒙為什麽忽然轉變了態度!你那邊有沒有消息?”炎濤將被子裹緊,往床邊挪挪。

    崔久明搖搖頭:“成都商賈都很安靜,自從太守府下令之後,全都降價出售,沒有一個鬧事的。”

    炎濤又問霍金:“讓你去找那些圍堵太守府的人,可查明了?”

    “和他們自己說的一樣,全是成都人,至於幕後主使怎麽都不說。”霍金連忙道:“你又不讓動手,我們也沒辦法。”

    “嗬嗬,不用說都能猜到!”炎濤沒有在意,繼續問道:“卓王孫和唐蒙最近這兩天可有什麽動靜?”

    劉高連忙上前:“各家的生意和商鋪一切如常,卓家的冶鐵鋪子正在加大生產,唐蒙的那些生意就冷清很多,旁的倒也沒有什麽。”

    十三娘接著道:“根據瞎子的報告,似乎卓家派人去了僰地,唐蒙也派人跟著,據他的分析應該是為了僰地的銅礦。”

    “這就對了嘛!”炎濤一聳肩,將棉被扔到床上:“有這句話墊底,一切就合理了,卓王孫和唐蒙想要通過挑撥百姓鬧事,將我們綁在成都,好讓他們順順利利交接銅礦,唐蒙也是擔心這件事,才加入卓王孫,隻是不知道卓王孫被的背景到底有多大,竟然能讓唐蒙改變主意。”

    “或許不是背景,錢財也可以!”崔久明喝著茶,順嘴補充一句。

    “嗬嗬,說得好!”

    霍老四想了想:“那咱們怎麽辦?任哥說了,咱們現在就是破壞,既然他們想要順利交接僰地的銅礦,我們就不能讓他們如願!”

    “大哥,給我一百人,我去滅了唐蒙留在僰地看守銅礦的人!”

    “啪!”霍老四一巴掌拍在霍金腦袋上:“就知道打打殺殺,聽任哥的!”

    炎濤微微一笑:“不用那麽麻煩,既然他們要交接銅礦,那就讓他們交接好了!等他們交接完了再說,僰人的事情需要僰人自己處理,那些關押在礦裏的僰人奴隸,綠倚已經給我說過幾次了,趁著這個機會都得弄出來。”

    “嘿嘿嘿!”霍金嘿嘿笑了兩聲:“大哥是想綠倚阿姊了!”

    說起來也該去都江堰看看了。自從元山迴來之後,在成都一待就是好幾個月。按照日子來算,綠倚差不多到了該生產的時候。雖說綠倚和炎濤沒有什麽法律和世俗上的關係,必定孩子還是炎濤的。就這一點,炎濤這輩子都不能放著那些僰人不管。

    如今不是當初。炎濤已經是成都校尉,理論上來說不但要受文黨的節製,還要向唐蒙請假。這一天一大早,炎濤提著禮物來到都尉府,通報了姓名之後,看門的門子,撒嬌如飛就往屋裏衝。剩下的另一個門子,站的遠遠的,好像和炎濤有什麽關係,就要倒黴一樣。

    唐蒙的管家急匆匆來到門前,對炎濤深施一禮:“炎校尉光臨,我家主人自然是非常高興,隻不過我家主人今日正好不在家,有勞炎校尉白跑一趟,等我家主人迴來,小人一定轉告炎校尉的好意,我家主人定然登門拜謝。”

    “哦?這麽巧?”炎濤搖搖頭:“這唐都尉病剛好就出門去了,看來還是嚇的太輕!”說罷,也不管管家和兩個門子的表情,轉身招唿跟自己來的黃十三和霍金就走。

    “呃!炎校尉留步!”管家的臉都綠了,連忙攔住炎濤,再次賠上笑臉:“炎校尉稍待,小人再去看看,說不定我家主人已經迴來了。”

    “嗬嗬!”炎濤嗬嗬笑道:“哎呀,這唐都尉還真是個活神仙,想在家就在家,不想在家就不在家,行,這一次可得看清楚,若是還不在家,那我可就真走了。”

    “炎校尉說笑了!”管家一邊行禮,一邊招唿門子好生招待。

    時間不大,唐蒙親自來門口迎接。上次的事情心有餘悸,炎濤既然放出了話,這一次恐怕不會向上次那般簡單。離著老遠,唐蒙就大聲招唿:“哎呀,讓炎校尉久等了,剛剛迴來,生了一場病,各種事情全都擠到了一起,不但要重建郡兵,還要相互協調,炎校尉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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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濤起身,等唐蒙走到跟前,兩腿一彎便跪了下去。唐蒙被嚇了一跳,連忙攙扶:“炎校尉,這是為何?”

    “都尉乃是在下的上官,按照朝廷禮製,校尉見到都尉應該大禮參拜!”

    “炎校尉不必如此,你我即是同僚也是朋友,友人之間的拜訪不用如此多禮,在私人場合,炎校尉就不用如此了!”唐蒙麵帶微笑,完全看不出兩人中間的隔閡,一伸手:“炎兄裏麵請,咱們慢慢聊!”

    兩人攜手進入唐蒙家的大堂,分賓主落座,不等唐蒙喊上茶,炎濤提前將禮單遞給唐蒙:“唐都尉前段時間生病,在下都有來看望,真是有些失禮,今日特來看望唐都尉,還請唐都尉多多包涵!”

    “炎兄客氣!”唐蒙連連點頭,展開禮單隻看了一眼,腦子裏就有些詫異,扭過頭又望望炎濤:“炎兄,這是何意?”

    “略備薄禮,還請都尉不要嫌棄!”

    “這若是薄禮,天下送禮之人就該絕種了!”唐蒙合上禮單,又退迴給炎濤:“此禮太重,受之有愧!”

    炎濤嗬嗬一笑,重新將禮單送到唐蒙麵前:“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這份禮物有三層意思,第一,感謝唐都尉保薦我為蜀郡校尉,第二,探望唐都尉的病情,唐都尉乃是我蜀郡的功臣,作為蜀郡百姓,略備薄禮來探望一二,這不範忌諱吧?還有這第三……”

    “嗬嗬!”唐蒙一臉尷尬,想說話,卻找不出合適的語言。

    “第三,在下希望唐都尉能允許在下休沐兩月,不知道……”

    “休沐?兩月?”唐蒙瞬間警覺起來:“不知,炎兄有何要事要辦?”

    炎濤微微一笑:“不瞞都尉,在下的確有些私事,都尉還記得惠宜坊的綠倚姑娘嗎?”

    唐蒙想了想,點點頭:“和綠倚姑娘有什麽關係?”

    炎濤道:“綠倚姑娘懷了孩子,再過幾日就要臨產,所以……”

    “哦……!哈哈哈……!”唐蒙恍然大悟,對炎濤伸出大拇指:“綠倚姑娘可是成都,乃至蜀郡最受歡迎的姑娘,沒想到竟然讓炎校尉拿下,也不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但是,我記得炎校尉並沒有娶妻或者納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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