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濤一邊罵霍金,一邊伸手將劉高從地上拉起來:“你也是的,就這麽逆來順受,讓這小子罵你,聽好了,以後誰敢這麽罵你,直接大耳刮子上,打了再說!”

    劉高流著眼淚點頭。炎濤瞪了霍金一眼:“給劉高道歉,以後不喊劉叔也行,叫老劉,叫名字怎麽聽怎麽別扭。”

    炎濤黑著臉,很明顯是真生氣了。

    霍老四連忙過來,也給霍金一巴掌,扶著劉高:“兄弟,這小子就是個混不吝,你別往心裏去,以後再這樣,直接抽他!”

    “四哥說笑了,霍公子……”

    “什麽霍公子,就叫小金子!”

    院子裏圍了不少人,都在看霍金教訓劉高。在炎濤身邊,雖然大家關係不錯,實際上還是有不同的圈子。最裏麵自然是老君觀原來的舊人,如冷峻兄妹和霍老四一家;後來收攏的那些山匪算是第二層;像劉高這樣的人完全被隔絕在外。他們自己都知道,很多時候霍金再怎麽跋扈,這些人也都是睜隻眼閉一隻眼。

    “道歉!”炎濤把眼睛一瞪。霍金無奈,連忙過來,要給劉高施禮。劉高慌忙扶住。

    炎濤左右看了看:“能站在這大門裏的那就是一家人,不管以前你們是幹啥的,今後你們能幹啥,從現在這一刻開始,咱們就是一家人,你們都是我炎濤的兄弟、姊妹。今天這事情,我不想再看見,也不允許再發生,從今日開始我就立個規矩,在這扇大門以內,誰也不準下跪。”

    “大家同甘共苦過來,就算我炎濤再厲害,也得諸位幫襯,你們也都知道我沒事的時候,喜歡坐在樹下喝個茶,隻要你們幹完自己的事情,都可以來,談談心說說話也好,在這裏沒有什麽仆役、下人,說白了,諸位都是看得起我,來給我幫忙的,給你們的錢隻是感謝的一種方式,錢再多也頂不上咱們的情誼是不是?”

    “好……!”人群一陣歡動。

    霍老四嗬嗬一笑,拉著劉高的手:“兄弟,哥哥教子無方,得罪了!”

    一場惡主欺家奴的事情,就這麽被炎濤變成了生動的教學課。雖然不能保證還有什麽不和諧再次發生,至少能讓院子裏這些人感到溫暖。

    司馬相如也有些激動。儒家講究仁、義。炎濤這些話正好在仁、義兩個方麵做的很好。完全符合大仁、大義的條件,對劉高這樣的惡人不但收留還能維護,讓其融入自己身邊,這就是所說的有教無類吧。

    跟著炎濤迴到大廳,司馬相如朝炎濤深施一禮:“先生真乃吾輩典範,區區兩句話便讓數十人懷有仁義之心,在下佩服。”

    “你也拍開馬屁了?”炎濤嗬嗬一笑:“既然你說我有仁義之心,那就讓你看看另一麵,殘忍!老苟!”

    苟天明應聲進來,一臉帶笑:“是不是要出發了?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走,這次去的都是老人手,絕對沒問題。”

    “別激動,交給你件事!去一趟太守府,找那個來福,你可能不認識,把霍金帶上!”

    “何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弄輛車,把東西拉迴來。”

    “這就去辦!”

    司馬相如莫名其妙。炎濤微微一笑:“什麽事情都有兩麵,剛才我在院裏的表演叫高大尚,現在和苟天明說的這些就屬於見不得光,別把我當聖人,我就是個普通人,也有壞心眼。”

    冷峻進了門,順勢往椅子上一坐:“怎麽?你和那個來福還有來往?”

    “在街道上碰見的,正好幫了我一個小忙。”炎濤看著冷峻:“怎麽?還記仇呢?”

    “哼!一個小屁孩有什麽仇可記,那天也是個平手而已。”

    司馬相如又聽糊塗了。炎濤連忙解釋,將冷峻和來福的事情說了一遍,司馬相如點點頭:“原來如此,遊俠之間好勇鬥狠,實在不是什麽好事。”

    冷峻的眉毛都擰到了一起。炎濤哈哈大笑:“聽見沒,司馬先生都覺得你們不是好東西!”

    司馬相如連忙解釋:“冷公子別誤會,我絕無此意,有專諸才有吳國霸業,有荊軻才有秦之膽怯,俠客之中自有好壞之人,有為國為民也有偷雞摸狗,太守與炎先生都乃為國為民之人,冷公子和那位來福能跟隨這兩位,必然也是為國為民之人,正所謂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冷峻冷哼一聲,轉身出門去了。

    司馬相如長出一口氣:“先生這是害我!”

    “開個玩笑而已,別激動,過會咱們一起去看看送來的東西。”

    吃罷了午飯,霍金和苟天明興衝衝的迴來,在炎濤耳邊嘀咕幾句。炎濤對司馬相如微微一笑,幾人起身朝後院走去。

    後院馬棚旁邊有一個小小的房間,這是炎濤來了之後,專門找泥瓦匠新建的屋子。房間不大,有門無窗,整日間上鎖,一般人都不知道裏麵放著什麽。

    來到門前,苟天明掏出鑰匙開門。屋裏很昏暗,一盞昏黃的油燈散發著微弱的光,也沒有什麽多餘的東西,北麵的牆角放著一條長凳,和一張長案。南麵是粗壯的木棍連接起來的柵欄。稍微適應了一下,司馬相如這才看清,柵欄裏竟然關著兩個人。

    “這,這是怎麽迴事?你們竟然用私刑?”

    炎濤道:“先生稍安勿躁,把兩人拉出來!”

    苟天明和霍金進到柵欄裏麵,一人抓了一個,如同拎小雞一樣,將裏麵的人提了出來。兩人被綁成了粽子,嘴裏塞著破布,跪在地上渾身發抖,一個勁的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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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你什麽迴答什麽?別嚷嚷,隻要你們說的是實話,我一定放了你們。”

    兩人連連點頭,炎濤這才示意取了他們嘴裏的破布。兩人一解脫,連忙趴在地上一個勁的哀求:“先生饒命,我們絕無害先生之意,求先生放過我們。”

    “姓名?”炎濤沒管二人,輕聲問道。

    “小人張三。”

    “小人李四,這一切都是蒙長史安排的,我們隻是按照吩咐做事,他隻讓我們跟著先生,每日報告先生都去了何處,見了何人,借一萬個膽子,我們也不敢和先生過不去,求先生饒命,我家中尚有七十老母,我這一走,老母無人奉養,還求先生開恩,繞過小人這一次,再也不敢了,嗚嗚……”

    炎濤撓撓頭:“你倒說的爽快,和我猜的差不多,除了監視我還監視誰?”

    那個張三見李四拔得頭籌,這一次連忙道:“除了先生,還有太守、別駕,對了,最近又安排一組人監視惠宜坊的綠倚姑娘,其餘的我們就不知道了,求先生開恩!”

    炎濤完全沒有享受到審訊的樂趣。按照電視上的節奏,一般情況都會抵賴兩句,然後自己要說一些狠話,再不行就用皮鞭、老虎凳之類的嚇唬一下,這才像個樣子。自己隻問了一句,兩人就招了,讓炎濤很不爽。

    從小屋裏出來,司馬相如一聲不吭,低著頭跟著炎濤慢慢走。

    炎濤看了他一眼:“先生是不是有些驚訝?這天下就是這樣,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為了自己的利益,不在乎使用任何手段,不管是商人還是官員,其實都差不多,每個人活的都不易,不是被算計就是算計別人。”

    “可蒙季乃是朝廷官員,深受皇恩,怎能做出這等事來?”

    “皇恩?這蜀中有三成生意是他蒙家的,每年能掙多少錢?先生算過沒有?陛下又能給他多少?長史秩俸六百石,我蜀中無國相,蒙季算是國相,也不過兩千石,以糧米計,每石十錢,兩千石,不過兩萬錢而已,可能連蒙家生意的零頭都沒有吧?”

    “哎!”司馬相如仰天長歎:“人之私義,罔顧國恩!”

    那一天,司馬相如晚飯都沒吃,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了。

    蒙季也沒吃晚飯,下午蒙必告訴他,監視炎濤的兩個人被關進的太守衙門,蒙季的心情就不太好。派人打聽之後才知道,那兩人已經被炎濤弄走了。蒙季就更加鬱悶了。

    蒙必道:“父親,事情已經泄露,我們該出手了!”

    蒙季搖搖頭:“炎濤要去僰地的事情已經傳遍成都,這時候我們動手,誰都知道是我們做的,我們蒙家在蜀中多年,決不能因為這件事情被連累,且先等一等,看看情況再說。”

    “父親!”

    “不必多言!立刻準備車輛,我要去拜訪炎市掾。”

    蒙季忽然來訪,還帶著禮物,這讓炎濤受寵若驚。長史,這是多大的官,平日裏求神拜佛要見的人,今日竟然上門拜訪。一條廣濟街差點堵死。

    “這是誰的府上?長史竟然親自來訪?莫不是和太守有什麽淵源?”

    “誒!你還真說對了,這戶人家剛搬來,是從溫水來的,據說是太守的門生!”

    “難怪!太守的門生,長史都要親自拜訪,咱們這位長史可真是禮賢下士。”

    “嗬嗬,你這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雖然這人是太守門生,卻是個商賈出身,數月前買了朱老四的院子,前幾日還做了市掾,看來咱這長史是有求於人。”

    “胡說八道,長史多大的官,能求到一個市掾頭上。”

    “嗬嗬,你看著吧!咱們的新任市掾不好惹!”

    街麵上的議論一開,說啥的都有。議論最多的當然是長史家的商戶要求這個市掾照顧,怎麽說炎濤也是太守的學生,長史不好用強,隻能上門求情。

    炎濤在大門外親自相迎。凡事都是一碼歸一碼,找人監視和抓人的事情都見不得光。長史親自登門這是正大光明的,那是必須迎接。

    蒙季下了車,麵帶微笑:“炎市掾選了一處好地方,這裏離東西二市最近,有什麽問題,市掾都能馬上解決,不錯不錯,看來屬衙的各個掾史都該向炎市掾學習效仿。”

    “長史謬讚了,說起來也是趣事,當初請祥福號的崔掌櫃替我在成都買一處房產,誰知道他就選中這裏,要知道會當官,當在東城才好,這下弄得,每日點卯得穿過大半個成都,苦呀!”

    “哈哈哈……”

    兩人笑著便進了院子。大桑樹下已經擺好了桌椅,炎濤便請蒙季在院中落座。其餘眾人也都有相應的位置,隻是不怎麽靠近八仙桌而已。

    炎濤親自給蒙季倒上茶水:“寒舍簡陋,就這院子還有些樣子,委屈長史,多多擔待。”

    蒙季微微一笑:“不妨事,坐在這院中說話倒也自在,屋子裏燈光昏暗,大白天的都看不清東西,我也不喜歡。”

    “長史說笑了,我家簡陋,這幾日正準備找幾個泥瓦匠,來把這屋子收拾一下,長史下次再來保證煥然一新,若是長史不嫌棄也給你家規製規製?”

    “這怎麽好意思!”

    “長史整日煩勞,我無所事事,做掾史的不就是要替太守、長史分憂麽?”

    兩人說著不痛不癢的話,談笑風生,誰也不提正題。一旁蒙必心癢難耐,恨不得替父親質問炎濤為何要扣押自己的人。隻是父親在場,沒有他說話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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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季一招手,將蒙必叫到跟前:“給炎市掾介紹一下,這是老朽的長子蒙必,以後家裏的商事就由此子負責,要在市掾手下謀個生路,還望炎市掾多多提攜。”

    “蒙兄!”炎濤連忙起身朝蒙必施禮:“久仰久仰,提攜不敢說,長史放心,有我炎濤在,蒙家的商鋪絕不會出問題!”

    “那就有勞炎市掾了!”蒙季點頭微笑:“市掾不日就要前往僰地,老朽思量再三,此去艱險重重,便從家中拿來些許物件,或許能用上,市掾為國出力,我輩也當盡心才是,不能讓市掾孤身犯險,挑選了三五名家丁,在路上也好對市掾有個照應!”

    “市掾不必相謝,市掾新來,一切都尚未安頓好,老朽這幾日實在太忙,今日忽然想起,這才冒昧前來,還請市掾多多擔待!”

    “長史照顧,屬下怎能怪罪,感激不盡,感激不盡!”

    等到蒙季走的時候,炎濤又親自送出門外。二人寒暄半日,這才上車告辭。街道上的百姓還沒散去,一個個伸長腦袋,希望能看到些什麽。可惜,他們失望了。沒有看到本該出現的火花,反而兩人嘻嘻哈哈,就好像幾輩子的好友。

    望著常事的車馬離開廣濟街,炎濤轉身進了門,門內就站著五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這是蒙季留下的家丁。炎濤看了半天,一拱手:“諸位辛苦,下去休息吧,過幾日咱們出發,劉高,給幾位兄弟每人五百錢,安頓一下家裏,此去是好是壞誰也說不準,得有個保障。”

    “不必!”為首以壯漢冷眼拒絕:“我等奉長史命護衛炎市掾,從這一刻開始,炎市掾在哪,我們兄弟便在哪,一刻不離市掾左右!”

    黃十三勃然大怒,把眼一瞪:“混賬!我家先生不用你們看著,滾!”

    為首的漢子直愣愣的站著:“長史說了,此去一定護衛市掾周全,我等不敢有所倦怠,還請市掾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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