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龜兒子,竟然信口雌黃!”霍金把眼睛一瞪,挽起袖子去抓撒嘛。

    侍衛官抽出兵器擋在霍金麵前。剛才撒嘛滾進去他沒管,因為那是他們自己人。霍金想要進去,那是絕對不行的。

    霍金嘿嘿一笑:“還要擋我?你行嗎?”一掌拍在侍衛官胸口,侍衛官猛然後仰,滾了兩圈這才穩住自己。

    大家都看著霍金,雙方都沒派人出來。霍金一把抓住撒嘛的衣領,拎了起來左右開工,大耳瓜子如雨點一般,打的撒嘛滿臉是血。侍衛官還要衝上去,卻被管家以眼色製止了。

    “城主,救我!救我!”撒嘛還在喊叫,聲音有些含糊,每喊一聲,霍金的大耳刮便抽一下。

    炎濤這麽做,就是想看看沙馬沙依能忍到什麽時候。他要激怒沙馬沙依,將沙馬沙依身後的劉公子逼到前台來。現在的武陽或者說現在的沙馬沙依已經失去了他最後的依仗,五百守備軍全軍覆沒,百姓也在他的高壓下,忠心已經動搖。對於這個高傲的女人,隻有讓她失去一切,才會徹底對你臣服。

    沙馬沙依把牙齒咬的嘎吱響,攥緊拳頭,看著霍金暴揍撒嘛,一聲不吭。

    “行了,你再打他就死了!”侍衛官實在看不下去。

    “敢和我們商隊作對,死是肯定的,隻不過就是死法不同罷了!你有意見的話,那我換個方式。”

    霍金兩手一轉,已近昏迷的撒嘛變成腦袋朝下。一手提著一隻腳,一上一下,就在樓梯口的石板地上,將撒嘛的腦袋撞的啪啪響。

    “這個不錯吧?我還有其他招式,要不要都試一遍?”

    侍衛官無奈了,扭頭看向樓上。打狗還得看主人,撒嘛是城主的帶兵官,這些漢人如此羞辱,眼看就要死了,難道他們的城主還要這麽一聲不吭嗎?侍衛官的眼睛冒火,看沙馬沙依的眼神中漸漸有了憤恨。

    “好了好了!要是真打死了,咱們就說不清了!”炎濤最終出聲,他歎了一口氣:“哎!人活的這份上,還不如死了算了,都被打成這樣了,連個出來說話的都沒有,好歹也是城主的帶兵官,繞他一命,讓城主處置吧!”

    霍金這才扔下撒嘛,往地上啐了一口,晃晃悠悠的走迴炎濤的身後。

    撒嘛有氣無力的呻吟:“救我,城主,救我!”

    場麵變的沉默下來。沙馬沙依想要說話,始終找不到話頭。從來沒有如此被動過,放狠話吧,擔心激怒炎濤,在炎濤的身後虎視眈眈的一群人,她感到害怕。說服軟的話,麵子上又過不去,怎麽說自己都是城主,話一出口以後還怎麽在武陽立足?

    管家偷瞄了沙馬沙依一眼,給侍衛官使了一個眼色。侍衛官連忙派人,將撒嘛抬到一旁,讓人醫治。

    “咳!”沙馬沙依咳嗽一聲:“鬧也鬧了,打也打了,是不是可以散了,這裏是城主府,不是大街上!”

    采默道:“這麽多人圍在這裏的確不合適,隻要城主一句話,讓大家明白假扮盜匪的撒嘛怎麽處置,我們立刻就走!”

    “采默,你不要欺人太甚!”

    炎濤嗬嗬一笑:“這怎麽是欺人太甚,盜匪的事情不說清楚,我們這些商賈心裏不安,那天要是再冒出一股來,碰見我的商隊自然不怕,要是別的同道遇見了,那就麻煩了,大家說是不是?”

    炎濤已經將此事鬧得沸沸揚揚,在小小的武陽算是驚天動地了。圍在城主府外的不僅是炎濤和他的那些手下,還有更多的百姓和商人。炎濤一句話引起了他們的共鳴,太平日子誰不想過,發生盜匪誰都害怕。

    “是呀!是呀!盜匪就應該處置了,我們武陽可從來沒有鬧過盜匪,這撒嘛也太膽大了!”

    “嗯!以後來武陽得小心一點,這裏太不安全了,我看還是撤了商鋪,去別的地方比較好!”

    采默自信滿滿,一副你看看、你聽聽,這可不是我一個人這樣認為的表情。炎濤想笑,采默這事做的不錯,和自己配合的天衣無縫,前幾天給他透露這個消息是多麽的正確。

    “你們!你們不要逼我!”沙馬沙依的臉都扭曲了,恨不得將炎濤和采默剁了喂狗。

    “不逼你,你慢慢想,什麽時候想明白了,我們什麽時候離開!”霍金高聲叫道。

    沙馬沙依到底是個女人,到了這時候她想哭:“你們到底想怎樣?”

    炎濤道:“按照我大漢律法,盜匪視同謀反,當處以極刑,我想夜郎的律法也是如此吧?”

    沙馬沙依深吸一口氣:“好!來呀,將撒嘛梟首,家眷充作奴隸,其餘參與盜匪行徑之人全部處死!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城主!饒命呀!……”

    炎濤和采默等人還沒表態,被押在後麵的俘虜慌了,他們可都是聽了撒嘛的命令,具體說是聽了城主的命令幹事的。現在倒好,要幹掉他們。要說心裏服氣那絕對不可能,不少人開始叫喊。甚至有人喊出來是奉了城主的命令幹的。場麵一度混亂不堪,那些不知內情的夜郎人終於明白過來。一雙雙眼睛看向沙馬沙依。

    管家搖頭歎氣,護著沙馬沙依轉身就走。這一他們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都怪那個劉宏,要是沒有被他慫恿,自己不會幹出這種糊塗事情。沙馬沙依帶著怒氣朝著劉宏的房間走去,身後那群女侍衛一個個擎著刀,麵帶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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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在殺人,殺的人頭滾滾。以往殺人,一個個恨不得湊過去看看那個死囚是什麽表情,今天倒好,全都離的遠遠的。有些膽小的捂著眼睛都不敢看,隻是出聲問:“殺了幾個了?這是誰家的人?”

    霍金搬來桌子和椅子,炎濤和采墨坐在遠處的樹蔭下。兩人一邊喝茶一邊聊天。他們才不管今天殺了多少人,殺的是誰?隻要沙馬沙依動手了,他們的目的就算達到。

    “哎!這麽多人,這個女人還真是狠辣,就算是我都得想半天。”采墨看了一眼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刑場。每砍掉一個人的腦袋,就會爆發出一陣驚唿。

    炎濤很有同感,說起來他還真沒見過殺人。能下手殺人的都不是一般人,原來在家殺個雞都要折騰好久,何況是人。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殺人不犯法,他炎濤都沒有這個膽子。但是今天,這些人全都是因為他而死,他反倒一點感覺都沒有。

    炎濤晚上不想做噩夢,所以就一杯杯的喝茶,多喝點茶讓自己睡不著比較好。

    “炎公子,咱們搞出這麽大聲勢,那個劉宏竟然沒有一點動靜,此人還真能坐的住。”

    “那人早就跑了!我的人在城主府的後麵,看見劉宏用一根長繩從二樓滑下來,走了!今天這形勢,無論我們還是沙馬沙依,哪一方吃虧,倒黴的都是他,主意是他出的,出了事他肯定不會再留下。”

    “那你為什麽不攔住,這個人居心不良,在武陽這麽多年,總是鼓動沙馬沙依自立為王,夜郎王早有耳聞,要是抓住他,夜郎王一定很高興。”

    “你說的簡單!”炎濤苦笑一聲:“你怎麽知道我沒攔,實在是攔不住呀!人家早有準備,我派了十個人,隻迴來八個,而且各個帶傷,據說有五個高手一直在城主府後麵等著,這麽多年來,這小子肯定有後招,馬匹、糧食人家早就準備好了,追也追不上了。”

    “那你就不怕此人逃迴去?”采墨大為驚訝,不過他對這樣的結局挺滿意。劉宏的身份他一清二楚,真的抓來了,還真不知道怎麽辦,走了最好。這一次的事情全都是炎濤搞起來的,讓那個劉宏恨炎濤比恨他強。

    “怕又能咋樣,人家可是正牌王子,我一個普普通通的商賈,根本不是人家對手。”

    “哎!看來炎公子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

    “兄長,今後可就仰仗你了,實在不行,我都準備把我留在漢地的人全都帶過來,免得遭了人家毒手。”

    “這樣也好,以炎公子的經商才能,在我們夜郎也可富足一生。”

    炎濤大喜:“多謝兄長,那就有勞兄長在夜郎王麵前替我說幾句!”

    采墨完全沒有料到,炎濤是個順杆爬的主。話趕話說到這裏,他開始後悔答應炎濤這事。但是話已經說出來,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殺人真的沒什麽好看的。殺一個人能讓你熱血沸騰,殺幾十上百人,隻能讓人惡心嘔吐。那些圍在行刑場周圍的人,時不時會有人快速的衝出來,扶著牆根狂吐一陣,然後用衣袖抹一把嘴,接著進去看。

    吐的多了,總有味道吹到炎濤和采墨這邊來。喝茶本來是悠閑的事情,老有酸臭的味道混進茶味裏,總是叫人不舒服。一壺茶沒喝完,兩人都覺得再也喝不成了。勉強又喝了一杯,炎濤一個沒忍住,扶著桌子就開始幹嘔。

    “算了算了,今天看來不是個喝茶的好日子,咱們改日再會,告辭!”采墨笑嗬嗬的看著霍金不斷的幫炎濤拍背,拱拱手自己走了。

    霍金又拍了幾把:“大哥,他走了!”

    炎濤長出一口氣:“你這家夥,手勁怎麽這麽大,差點把我拍死,以後的另找一個會伺候人的。”

    “我看大姐就很好,可惜是個道姑,要不然……”

    “別貧嘴了,收拾東西咱們走!”

    離開行刑場,一輛帶著棚子的牛車就在街角。炎濤一彎腰鑽了進去,霍金也跟了進去。車夫一揚鞭子,拉車的老牛邁開蹄子朝著他們的商鋪走去。

    街道上冷冷清清,大家都去看殺人了。一次處決一百多人的大事情,真是千年難遇。當年夜郎王派人讓武陽歸順的時候也沒殺過這麽多人。今天,武陽人算是開眼了。

    牛車的車廂裏一共三個人。除了炎濤和霍金,還有一個被黑布罩頭的家夥,就坐在牛車的最裏麵。這人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還帶著血漬。一看就知道剛才被狠狠教訓了一頓。

    霍金一把拉下那人頭上的麵罩,露出劉宏的那張俊臉。隻不過現在變成了豬頭,青一塊紫一塊,慘不忍睹。

    劉宏的嘴被堵著,雙手雙腳全被捆住,一雙眼睛驚恐的看著炎濤和霍金,嘴裏嗯嗯啊啊的想要說話。

    霍金一巴掌拍在劉宏的後腦上:“安靜點,再敢發出一點聲音,現在就要你的命!”

    劉宏連忙住聲,縮在角落裏可憐巴巴的看著炎濤。

    “沒想到吧?”炎濤搓搓手:“放心,我不殺你,你老子是淮南王,我現在還不想惹他,別出聲,聽我說,聽明白了就點點頭,我的話不說兩遍,記住了,以後要對付誰,先看清他是什麽樣的人,然後再動手,別這麽毛躁,這樣難成大事。”

    劉宏使勁點頭,脖子不夠用,整個身體都在晃悠。

    “嗬嗬,你這小子太自大了,在武陽這麽多年,竟然一點作為的都沒有,連個女人都對付不了,說實話,我不想和你們為難,可你老是找我的麻煩,鼓動那女人擠兌我,最後還想要我的命,那就別怪我下手狠,老老實實在我的鋪子裏待幾天,我就送你迴去。”

    “還有,這夜郎的事情你們最好不要插手,告訴劉安,還有那個劉堂和劉文,再敢派人來,就休怪我不客氣!”

    牛車走的很慢,從城主府到炎濤的武陽分公司走了好久。一路上炎濤都在和劉宏說話,無論說什麽,劉宏隻是機械的點頭。這小子已經傻了,被嚇傻了。這麽多年養尊處優,從來沒受過這樣的罪。當時在屋子裏聽外麵的動靜,忽然幾個人從後窗戶闖進來,他就知道自己要死了。

    牛車從後門進來,苟天明連忙迎上來,衝著炎濤嗬嗬一笑:“先生,多謝!”

    炎濤擺擺手:“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話見外了,吳老大因為我的一句話把命送到這裏,我不替他報仇這說不過去,行了,收拾一下,今天晚上咱們好好喝幾杯。”

    霍金拉著劉宏從車上下來:“大哥,這家夥咋辦?”

    “先關起來,別為難他,過幾天放迴去,這家夥已經廢了,這輩子恐怕都不敢再來武陽了,現在這武陽就是咱們的天下,都好好幹,發財指日可待!”

    院子裏爆發出一陣吼叫,眾人手裏的工作也加快不少。

    這一天一夜,來來迴迴折騰。炎濤還真有些吃不消,迴到自己屋裏,洗了把臉,一頭栽倒床榻上,就再也不想動了。這一覺炎濤睡的很熟,多少天來的計劃一朝有了成果,算是徹底放心了。自從來到武陽從來沒有睡的這麽好過。

    一覺醒來,月亮都出來了。肚子裏咕咕叫,正準備出門,霍金端著托盤進來,一罐子稀粥,三個麵餅。炎濤嗬嗬一笑:“沒想到你這麽體貼,咋就知道我餓了?”

    “因為我也餓了,想到大哥也沒吃,就一塊都拿過來了!”

    兩個人笑笑,分了麵餅,就在炎濤屋子裏喝粥吃飯。沒有鹹菜,也沒有大魚大肉,這時候喝粥是最舒服的。一大罐子稀粥兩個人分了,三個麵餅下肚。霍金打了一個飽嗝,舒服的躺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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