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絕不拖泥帶水。由苟天明帶著一部分人先行,炎濤和霍金居中押送貨物,霍老四最後調度。雙嘴山在一夜之間走了個一幹二淨。行動能力,絕不亞於朝廷的南北二軍。

    劉文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當他聽說這件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手舞足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急匆匆的跑迴自己的書房,轉過屏風,滿臉的激動:“父親,好事,大好事!”

    老爺子劉堂處變不驚的臉上,一改往日的慈眉善目,帶著冷酷:“大唿小叫,成何體統?”

    劉文稍微收斂了一點,還是滿麵春風:“剛剛接到消息,炎濤帶著雙嘴山的人去了夜郎,我們正好可以聯絡夜郎人,將炎濤斬盡殺絕,免得迴來給我們添麻煩。”

    “哼!”劉堂的拐杖狠狠的在地上敲了一下:“這有什麽值得高興的?以那小子的智慧,手下又有幾百亡命徒,恐怕夜郎人未必留得住人家!”

    “留不住,也能殺殺他的威風。”

    “這有用嗎?這小子聰明呀,見我們逼迫太緊,來了一招金蟬脫殼,他這一走我們又成了朝廷關注的對象,長安的事情還沒有消息嗎?”

    說到這事,劉文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小子這招太狠,從宮裏傳來的消息,太皇太後似乎已經起了疑心,開始派人去查了,皇帝在田蚡的慫恿下也有了對我們動手的想法。”

    “好計策呀!從根上斷了我們的外援,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關係,就憑一封信就給破壞的七七八八,簡直是個妖孽,你學著點,以後不可這麽毛糙了。”

    “諾,孩兒記下了!”

    劉堂深吸一口氣:“行了,該怎麽辦,你看著去弄,記住一點保住劉家才是咱們最大的勝利,幾十年的家族,不能被人家輕而易舉的連根拔起。”

    劉文出來的時候,再次興奮起來。忘記了父親的教誨,大聲唿喊口臭兄幫他傳話。這一次他準備雙管齊下,不但要徹底解決掉炎濤,連帶老君觀也不放過。

    從雙嘴山出發,苟天明給炎濤弄了一匹馬。聽說是羌人的馬,雪白的毛色,四蹄修長。高大談不上,從高原上下來耐力絕對是一流的。騎在馬上,炎濤覺得自己像唐僧,前麵的霍金,扛著紅纓槍上躥下跳,活脫脫悟空轉世。

    “小金子,過來!”炎濤喊了一聲,霍金連忙竄到跟前:“能撫我下來嗎?這兩條腿都不是我的了,大腿疼的厲害。”

    霍金嘿嘿一笑:“這騎馬就是這樣,隻有把兩塊俾肉磨出來繭子,才算會騎馬。”

    “那也不能騎光馬吧?連個馬鞍都沒有,趕緊把我弄下來,讓我活動活動。”

    霍金一側身,炎濤扶著霍金的肩膀,慢慢的從白馬身上溜下來,雙手不斷的揉搓自己的兩條腿,呲牙咧嘴的哼哼。難怪古代的騎兵難以訓練,騎這種馬可不是誰都能勝任的,一個不好滾下來摔一跤那都是輕的,操控性實在太差。炎濤發誓,迴去之後一定要弄個馬鞍、馬鐙,不然就騎馬這一項就能要了自己的命。

    沿著溫嶺邊緣一直南行,崎嶇的山路很不好走。苟天明帶著先頭部隊,一邊走一邊修路,這才勉強保證後麵的車隊能夠順利通過。雖然如此,還有很多地方崎嶇難走,一不小心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險。走了兩天,被一條大河攔住了去路,按照炎濤的記憶,這條河就是岷江,也是大漢和夜郎的天然分界線。

    苟天明派人迴來告訴炎濤,讓炎濤稍等幾天,他們正在架橋。大河攔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無奈之下隻能在岷江邊上安營紮寨。

    岷江是一條大河,古人認為岷江為長江正源,所以叫大江。岷江發源於岷山南麓,有東西兩源,西源潘州河,出自鬆潘縣朗架嶺;東源漳臘河,出自鬆潘弓杠嶺鬥雞台。二源匯合後,南流經鬆潘。至都江堰被分為內外江,外江為幹流,經過新津、彭山、眉山直達樂山,納大渡河、青衣江,到宜賓匯入長江。

    炎濤他們走的這段路正好經過都江堰,這地方幾千年後依然是防洪灌溉的水利設施,恐怕李冰都沒有想到。閑暇無聊,炎濤帶著霍金,爬上玉壘山俯瞰都江堰。氣勢恢宏之下,比起幾千年後這裏顯的荒涼很多。

    感慨古人智慧的同時,炎濤不由的脫口而出一首詩:都江堰水沃西川,人到開時湧岸邊。喜看榪槎頻撤處,歡聲雷動說耕田。

    炎濤都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看過這詩句,好像是當年參觀都江堰的時候,無意間在什麽地方瞅見的。正如詩中所言,因為有了都江堰,才有了天府之國。

    看著眼前的江水翻飛,炎濤對霍金道:“記住這裏,他日等咱們老的走不動了,就在這裏蓋一間茅屋,欣賞江水洶湧也不錯。”

    霍金連連搖頭:“我才不來呢,一眼望去連個人影都沒有,住在這地方喝風吃水沒意思,要住就住長安那種地方,人多了熱鬧。”

    炎濤無奈的笑笑。兩人在山頂上站了半天,被風吹的格外舒服,隱約間看見岷山頂上有一朵烏雲晃晃悠悠的飄過來,炎濤一拉霍金:“走吧,要下雨了。”

    上山容易下山難,小心翼翼的往下走。快到半山腰的時候,一陣馬蹄聲由遠而來。霍金伸長脖子往山下看,想瞅瞅是什麽人,竟然馬騎的這麽好。卻被炎濤一把抓住後領,拉進了灌木叢。

    那匹馬的速度很快,在鬱鬱蔥蔥的樹林中一閃而逝,頃刻間就跑出去很遠。

    霍金從灌木叢裏鑽出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誰呀?咱們為啥躲著他?”

    炎濤眉頭緊皺:“不管是誰,肯定不是好事,趕緊走,迴去再說。”

    急匆匆趕迴營地,苟天明樂嗬嗬的報告,橋已經修好了,下午就可以過河。

    炎濤搖搖頭:“先不著急,歇息一晚,明日再走不遲。”

    夜色籠罩下來,遵循炎濤的布置,苟天明親自安排好守夜的人手,這才鑽進炎濤的營帳。簡易帳篷裏麵,霍老四、霍金還有幾十個信奈的隊率全都在。

    “好了,都安排好了,就算有大軍來,也能及時發現。”苟天明一邊說話,一邊坐到前排炎濤右邊的座位上。

    炎濤點點頭:“明日就要進入夜郎境內,一切都要小心,凡是不明來曆的人,怎麽處置你們自己清楚,我就不多說了,另外一點,對那些百姓好點,必定我們要靠他們消化這些貨物,不能做虧本的買賣,明白了吧?”

    “哈哈哈……”眾人大笑。

    炎濤跟著也笑了兩聲:“前路危險,大家都要有心裏準備,都下去準備吧,苟隊率和四哥留下。”

    打發了眾人,炎濤將他和霍金看見騎士的事情告訴了苟天明和霍老四:“你們覺得有沒有不對的地方?”

    苟天明眉頭一皺:“不應該呀,大漢和夜郎從來沒有聯係,單人匹馬進夜郎那是去送死,誰這麽不知死活?”

    “會不會是劉文的人?”霍老四問道:“都說劉文和夜郎有聯係,知道我們去夜郎,是不是派人和夜郎聯絡去了?”

    炎濤道:“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苟天明急了:“咱們此次出發,雖然說不是隱秘行軍,劉文要想知道也不會這麽快,咱們前腳走,他後腳就派人來,龜兒子肯定是那些人給劉文通風報信了!”

    苟天明起身,提著自己的劍就要去找麻煩。

    炎濤連忙叫住:“別激動,誰也不知道那個人是不是劉文的人,結論不要下的太早,即便是劉文的人,人家矢口否認,還會冷了兄弟們的心。”

    “那咋辦?有這些龜兒子在,咱們沒有任何秘密,這樣進夜郎國兇多吉少。”

    “所以我準備兵分兩路。”炎濤將苟天明和霍老四叫到跟前,在兩人耳畔嘀咕了好半天,聽的兩人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不等炎濤說完,苟天明急忙反對:“這太危險了,先生身邊就幾十人,萬一遭遇危險,我們想救援都來不及,不可,萬萬不可。”

    “別婆婆媽媽的,殺人我不行,逃跑卻在行,就這麽定了,明天一早你們兩個先行,我和霍金殿後,咱們在武陽迴合。”

    “這……”苟天明還想再勸,霍老四道:“既然任哥這麽決定了,我們無話可說,我這就去叮囑霍金那小子,無論如何也得保證任哥平安。”

    橋是簡易的浮橋,每次走的人不能太多。岷江水傾瀉而下,洶湧澎湃,走在浮橋上心裏不斷的打鼓。一大早,苟天明和霍老四就帶著人出發了,作為先頭部隊,他們將那一百套甲兵全都武裝上,三百多人的隊伍走起來,真有點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

    霍金扶著炎濤,一步三搖的踩著浮橋挪到對岸。雙腳落在實地上,懸著的心才算徹底放下。這橋太簡易了,連豆腐渣工程都比不上。

    夜郎並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國家。夜郎的廣大,是因為夜郎王控製著周圍十幾個小國家,共同組成了一個強大的夜郎國。根據史料記載,夜郎巨富,甲兵十萬。以這麽一個聯邦性質的國家來說,擁有十萬常備兵員,足可見其富庶程度。

    炎濤長出一口氣,他這算是偷渡,還帶著幾百人一起偷渡。檢視了帶來的貨物,損失在自己的預計之內,發一聲口令,車馬開動,朝著夜郎內陸緩緩前行。

    夜郎的確是個不錯的地方,山清水秀,土地肥沃。雖然不及成都平原那般平坦,氣候卻比蜀中更適合莊稼生長。沿途大大小小的稻田隨處可見,一人高的稻子顆粒飽滿,風一吹左右搖擺,不自覺的就有豐收的喜悅感。

    當地人還算友好,對於炎濤他們如此龐大的車隊,遠遠的看兩眼,便一聲不吭,繼續忙碌自己的事情。夜郎人的衣服和漢人不同,顏色鮮豔明亮,款式比較緊身,各種裝飾圖案布滿整件衣服。頭頂的發飾更加奇特,一圈圈的長發盤在頭上,很是新穎。幹活的時候,很多人也是如此打扮。

    霍金的一雙眼睛不夠用了,看看這裏,看看那裏。特別是那些夜郎少女的奇怪裝束,讓霍金兩眼放光:“大哥,這些人的衣服太奇怪了,花花綠綠的還真好看。”

    旁邊一名護衛嘿嘿一笑:“小金子是看上人家女娃娃了吧?哈哈哈……”

    “才沒有呢!”霍金被說中心事,連忙狡辯。

    炎濤跟著笑兩聲:“喜歡就喜歡,迴去的時候帶一個就是了,不做夫人,做個小妾也好。”

    “沒有,我沒喜歡!”霍金歇斯底裏,極力隱藏已經完全暴露的心事,更加引得周圍人哄笑。

    遇見的第一個小村,無名無姓。炎濤將貨物和人手停在了村口,紮起營帳,準本拿這裏做第一個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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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琳琅滿目的商品擺出來,蜀地的特產,陶器、絲綢、布匹,以及炎濤改造的小板凳,小桌椅,大漢的飾品、服裝、竹製品應有盡有。最不能缺少的就是鹽,雪白雪白的鹽。

    “瞧一瞧看一看呀!大漢最好的東西,便宜賣了,價格不貴實惠好用,買不了上當,買不了吃虧,保證件件好用,樣樣精巧,漂亮的衣服,好用的桌椅,幹淨的陶罐,每一件都是精挑細選,舉世無雙,快來看呀,便宜買了……”

    炎濤一腳踩在小凳上,將一匹絲綢抱在懷裏,一邊搭在肩上,瞬間變成地地道道的二道販子,操著濃重的蜀地話,大唿小叫,吸引遠遠觀望的夜郎百姓。

    一直喊到口幹舌燥,那些目光呆滯的百姓還是遠遠的站著,絲毫沒有靠近的意思。炎濤大口喝了一口水,自信滿滿的叫賣沒有收到效果,讓他很不高興。朝著霍金使了一個顏色,霍金點頭走了。

    兩方人界限分明的對麵站著,就好像打仗的兩軍。過了好久,斜刺裏突然冒出一個年輕的後生,身材高大,樣子周正,上下打量了炎濤兩眼,用蹩腳的漢話問道:“有鹽嗎?”

    炎濤立刻來了精神:“有,當然有,小哥這邊看,這可是上好的布袋鹽,顏色雪白,沒有苦澀味道,一袋鹽隻要一百錢,絕對物超所值,……”

    “我,我沒錢!我,我可以用,用東西換嗎?”

    “換?用什麽換?”

    年輕人一聽這話,連忙將身後背的包袱往地上一扔,露出一整張虎皮來。炎濤學著行家的模樣,仔細看那張虎皮,整張虎皮沒有一絲傷痕,從頭到腳整體統一,一看就是高手做的活計。

    炎濤有些猶豫。那年輕人立刻道:“不多,我用這一張虎皮,換兩袋鹽就好。”

    炎濤還在猶豫:“東西雖好,卻不怎麽值錢,算了,你是第一個開張的,就算碰個頭彩,成交!”

    霍金麻利的將虎皮卷起來收好,抓了兩袋布袋鹽扔給那年輕人。年輕人的臉上漏出笑容,高高興興的往迴走。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年輕人的成功,給了其他人很大的鼓舞。對於普通人來說,食鹽永遠是第一位的。雖然夜郎緊挨著蜀地,比起蜀地的井鹽,夜郎人吃的是礦物鹽。礦物鹽的提純更加需要技術。如此雪白雪白的鹽,誰也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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