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塘關外的一座山中,隨著一陣飛鳥撲騰亂飛,一道紅光乍現,緊接著一個粉妝玉琢、極其精巧可愛的女童從其中探出頭來,正是哪吒。

    “你們幾個!”

    哪吒一揮手,一條紅綾將幾隻飛鳥纏繞捆綁在一起:“見了老娘有什麽好跑的,老娘又不是怪物,不會傷害你們!”

    幾隻飛鳥似乎聽懂了哪吒的話,嘰嘰喳喳的鳴叫著點頭,似乎是在哀求。

    哪吒還要說話,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哪吒,你可在這裏?”

    隨著聲音響起,哪吒的神情連忙變得恭敬了起來,也顧不得那幾隻飛鳥了,一揮手就放開了幾隻飛鳥,背著手轉過身來。

    一個身穿羽衣的少女正好出現在哪吒的對麵,一臉溫和地看著哪吒,正是孔宣。

    不過麵對這一臉溫和的孔宣,哪吒卻是半點不敬的念頭都沒有,一反剛剛盛氣淩人的樣子,十分恭敬地問道:“老師,不知道你來這裏幹什麽了?”

    孔宣笑了笑,道:“哪吒,少女天性,頑皮是應當的。但是,你須知道何為將心比心。如若你是飛鳥的話,麵對如此強大的存在,又當如何?”

    看著哪吒露出了深思的神情,孔宣知道她已經聽了進去,頓了頓,道:“當然了,為師不是說你做的不對。孩童天性,並無善惡。何況你對也並沒有傷害它們。隻不過你做事的時候,需要多想一想,也許你無意間的一件事情不但傷害了別人,還會給自己惹來麻煩。你看。”

    孔宣指了指遠處,隻見幾隻飛鳥引來了一隻長若丈許的大鳥,大鳥一臉兇悍地看向哪吒,但是目光搭在孔宣的身上,立刻渾身羽毛都直了起來,似乎受到了巨大地驚嚇,連忙向後麵飛了過去。

    “老師威武。”哪吒說道:“那隻大鳥見了你竟然連過來都不敢過來了!足見老師修為的強大。”

    孔宣微笑地搖了搖頭:“並不是為師修為強大,而是為師乃是百鳥之王鳳凰的麾下孔雀。在飛禽鳥類之中,除了鳳凰、大鵬、玄鳥,便屬為師最為尊貴。否則那隻鳥修為雖然不濟,但也不會有如此反應。這是地位的強大,而不是修為的高深。”

    哪吒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那麽在人族之中的話,又當以何人為尊呢?”

    孔宣道:“在商朝,自然是以人皇商紂王帝辛為尊了。”

    “原來如此。那如果未來我有機會能成為人皇的話,是不是也能獲得如同老師一樣強大的威嚴呢?”

    孔宣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即使你不成為人皇,也有其他方法能夠獲得人們的尊敬。但無論你在人族受到再強大的尊敬,在飛鳥之中也是不適用的。所謂的名望威嚴不過是一場夢幻,隻有修為才是最為根本的,否則百年之後,終究是一場空。”

    哪吒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道:“多謝老師教誨。弟子明白了。”不過沉思片刻,哪吒又問道:“那在洪荒之中,有沒有這樣一種存在。其修為通天徹地,但又受無數生靈的崇敬呢?”

    孔宣聞言,思索片刻後道:“若是有這種存在的話,想必隻有一個人。”

    “是何人?”哪吒問道。

    “道祖鴻鈞。”

    ……

    孔宣教導了哪吒數年有餘,將自己的神通大多都傳授給了哪吒。其中包括法天相地、袖裏乾坤、唿風喚雨、撒豆成兵、太乙神雷、鳳凰真火等等。哪吒的天資也是極為聰慧,短短數年就將這些神通一一學會了,但是不得不說,哪吒和原著的哪吒完全走上了兩條不同的道路。

    《封神演義》的哪吒肉身強大,後來與楊戩一同肉身成聖,修為法術相差不多。但可以看得出,原著的哪吒略遜色於楊戩。在《西遊記》之中,也略遜色於孫悟空。但是論本體的話,哪吒的蓮花化身也並不算弱,其是靈珠子轉世,天資更是聰慧,就算比不上靈明石猴,肯定也不會遜色於凡人之身的楊戩。所以隻能說明哪吒修煉的功法比楊戩和孫悟空要差。

    後來有人推測哪吒修煉的乃是天罡三十六變,即八九玄功的精簡版。有人說天罡三十六變不遜色於地煞七十二變(八九玄功),其實是不準確的。《西遊記》中的豬八戒修煉的就是天罡三十六變,其雖然不弱,但絕不是孫悟空的對手。而豬八戒對天罡三十六變的揣摩時間卻是遠遠長於孫悟空的,由此可見,這兩門神通確實有著一定的差距。

    孔宣自然不會天罡三十六變,她也不會八九玄功,雖然對她來說功法很容易就能得到,但孔宣並不覺得哪吒有必要去修煉八九玄功。以哪吒轉世的天資,再加上她的幾件法寶,修煉自己的鳳族神通是最為合適的,於是就將當年學自靈族的上古神通法術一一傳授給了哪吒。除了這些,孔宣還尤其專注於教導哪吒德行、煉心之法。以免哪吒心性煩躁。

    畢竟哪吒當年的轉世靈珠子本就是一個頑皮不羈的人。但是這種天真爛漫,卻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有的時候可能會帶來災禍。

    雖然對於孔宣的弟子來說,這些災禍並算不了什麽。但是要是影響了哪吒的心性修為,那就得不償失了。

    ……

    這一日,哪吒學會了“騰雲駕霧”的法術,修業結束了,就出了陳塘關,一路向東海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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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日都有遊玩的時間,大概一天有三四個時辰。孔宣也以勞逸結合為緣由,每天隻讓哪吒學習兩三個時辰便可以。平日裏,哪吒都是在陳塘關內玩,但是今日她學會了騰雲駕霧的法術,自然是技癢難耐,直接運用出了神通向東海飛了過去。

    反正自己有三四個時辰的時間遊玩,黃昏之前迴到陳塘關便是了。有了騰雲駕霧之術,隻需要不到半個時辰,就能從陳塘關飛到那無邊無際的東海岸邊。

    來到了東海岸邊,哪吒不僅驚得呆住了。早就聽老師說這天地之間極為廣闊,無數生靈各異存在,對於那些事情,哪吒一直都沒有什麽概念,但是如今看到了無邊無際的大海,哪吒第一次意識到了什麽叫大海無量。

    海邊上也有不少孩童在遊玩。

    但見海麵上白帆點點,與天上朵朵的白雲相映成輝,幾隻飛翔的海鷗迎風飛舞著,展示著它那曼妙的舞姿。遊玩的人們,或立、或坐、或臥、或跑,相互說笑著,觀賞著“藍天、碧水、金沙灘”,愜意極了。隨著大海獨自的情緒變化,海水一會兒高,一會兒低,一會兒浪花飛濺,一會兒風平浪靜。浪花飛濺時,海水就會卷起高高的狂瀾,向空中撲去,永無休止,這聲音就好象是有一位偉大的樂者正充滿激情地敲著每一個琴鍵,發出宏偉響亮的聲音;風平浪靜時,那好浩浩洪流的白浪刹那間變得十分平靜,猶如一麵鏡子般;當海浪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就像一個童真聰穎的小毛孩兒,一會兒哭哭鬧鬧,一會兒快快樂樂。這種境界,許多人都戰立著不動,好象在迴味著大海的無限樂趣。

    有詩雲: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裏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閑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複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唐:張若虛)

    ……

    哪吒於是就和海邊的孩童們遊玩了起來,玩的興起,交了不少朋友,哪吒就和孩童們在那沙灘邊踩水、玩沙子、捉螃蟹,不亦樂乎。

    玩得興起,哪吒高興起來,就直接拿出了混天綾,在海邊攪動起來,那混天綾本是女媧至寶紅繡球所分化出來的,經由麟祖(神農氏)之手,更是有了人族氣運,極為強大。雖然沒有被哪吒催動,但也強大無匹,在東海之中劃出了一團團紅色的浪潮,東海頓時轟動了起來,無數生靈向深海逃竄。

    東海龍宮,龍王敖春正在閉關,突然有感神龍水晶宮震蕩,就派巡海夜叉去查看。那夜叉離遠了見一團團紅光乍現,不敢上前,就迴來稟告敖春道:“迴龍王,我見那東海岸邊有一女童揮散著一條紅綾,紅綾散發出無盡的紅光,令人目眩。當是大神通者在海麵上遊玩。”

    敖春道:“東海無際,大神通者在海上恃神通逞威,沒什麽大不了的,由她去吧。令東海水族暫時在深海避而不出,等她離開再行出遊。”

    四海龍宮在四海建立了無數年,一向以低調為主,隻有當初人族威脅到了水族,那北海龍王敖冬才出麵驚退人族。在之後加入了天宮就更加低調,幾乎不出世,連之前大禹治水的時候,都沒有予以援手。

    “是!”夜叉領命去傳令了。

    卻說夜叉領命去傳令,中途卻遇到了東海龍王敖春之女敖冰。那敖冰一身修為也有了太乙金仙境界,乃是龍族新生族人之中較為強大者。那敖冰見巡海夜叉去傳令,就叫下了夜叉,問道:“夜叉,你這是去哪裏呀?”

    那巡海夜叉就將事情說了。

    “一位女童?”敖冰皺了皺眉,不悅的說道:“當年夏商之戰的時候,聖人門下弟子仗著背景在我東海橫行,對我水族唿喝。如今連一個小小的女童都不將我東海放在眼裏,母後竟然還在避讓。待我出去教訓一下她!”

    敖冰正要起身去尋哪吒,那東海龜丞相連忙拉住敖冰,道:“喲,我的姑奶奶,你可千萬不能去。如今我東海水族歸附天宮,以低調行事為主。四海龍宮之主都是那紫霄聖人的記名弟子,對這等小事,如若不傷及我東海中人,都是放任自流的。”

    敖冰聞言,冷哼一聲道:“真不知道你們都是怎麽想的。人家聖人門下都是作威作福,輪到我們四海水族,就畏縮避讓。其實若論背景,我四海龍宮的背景豈在那聖人弟子之下?不說母後和姨母她們都是聖人的記名弟子。我龍族首領祖龍,乃是如今人族三大聖人之一的軒轅黃帝,族中更有應龍、騰蛇、饕餮、貔貅等諸位前輩。如此豈非是丟了她們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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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如此,敖冰也隻是感歎了兩聲,就沒有多說什麽,轉身迴到了行宮。

    ……

    且說那北海之淵,自從當年蛟龍、虯龍脫困之際,兩人放出的本源之力就養出了成百上千條龍種。而其中的佼佼者,便是神農氏麾下的羽蛇神。如今羽蛇神已經成道,但那成百上千條龍種仍然在四海興風作浪,四海龍宮也少有管轄。

    雖然經曆了這許多年,那些龍種也有不少死傷,但仍然有七七十四九條惡龍活著。正巧那惡龍來到了東海之地,感受到了混天綾引發的一道道紅光,當即被紅光觸怒,紛紛向紅光處湧了過去。

    “吼!”

    隨著一聲龍吼,東海岸邊卷起了驚濤駭浪。與哪吒一同玩耍的孩童們大驚失措,紛紛叫道:“漲潮了,快逃啊!”就向村落裏逃了過去。

    但見那驚濤駭浪卷起萬丈,哪吒也是一驚。心道這哪是漲潮了,若是讓浪濤轟然翻滾下來,隻怕整個村落都要毀於一旦。當即猛地激起手中的混天綾,混天綾化為了一道紅色地浪濤,將東海巨浪擋了下來。

    轟!

    巨浪蔽日,落下之時也是震天動地的響聲。隨著巨浪地湮熄,在東海之處,四十九條形狀各異的惡龍俯視著哪吒,兇神惡煞,眼泛烏光。

    “你等可是東海水族?”哪吒第一次見惡龍,也不知道是好是壞。想起了孔宣老師說的東海水族,也壓下了被襲擊的怒火試圖交流問道。

    哪知道那惡龍經過了無數年的廝殺,卻是不像羽蛇神一樣,早就失去了靈智,當下一條惡龍猛地撲向了哪吒。

    “吼!”

    惡龍怒吼了一聲,一口將哪吒吞入到了腹中。適才那些跟哪吒玩耍的孩童們紛紛驚唿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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