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戮起!(求訂閱)


    “混賬,怒虎衛之威,豈容你肆意羞辱!”


    林間空地,年輕武人手持長戟,高高舉起。


    身著重鎧怒虎重騎緊握長戟一端,被揚到上空,如旗飄蕩,滑稽可笑,不禁又驚又怒又恥。


    重騎大喝一聲,顧不得所謂騎士榮耀,雙手鬆開握拳,淩空下落,向著年輕武人頭顱,狠狠砸下。


    “哼,鎮武侯府不過如此!”


    年輕武人卻隻是冷哼,他握住長戟的雙手再次發力,千斤難折的精鐵戟杆,嘭的一聲,被他直接折斷。


    一手持著戟刃,另一手向上迎擊。


    年輕武人手臂如鋼似鐵,怒虎重騎雙拳齊齊砸在武人手臂,像是撞在鋼山鐵嶺一般,根本無法撼動,反而被武人向上一掏,直接破開雙拳防禦,一把擒住脖頸。


    “我萬裏迢迢,遠赴盛京,本打算混入城內,多殺些赴京趕考的大周武生,但你們故意尋死,去也怪不得我們了!”


    年輕武人的大手猶如鐵鉗,幾乎將頸甲捏的變形。


    持著戟刃的左手猛地一貫,戟刃刺破頸甲,插入怒虎重騎的脖頸。


    熱血汩汩噴湧,將年輕武夫的胸前衣襟浸染出大片的血墨。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年輕武人折戟殺人,看似繁瑣,隻在瞬間,周圍重騎還未來得及出手,一名同伴就已經慘死當場。


    “我們來自北莽,此行隻為求死,要萬名武生殉葬,斷伱大周十年根基!”


    “北莽不敗,魏卒不死!”


    兩名年輕武夫狂聲大笑,魂力波動,暗光瞬閃。


    二十米外的伏風馬背上,鐵匣開啟,兩柄黑色重劍飛馳如電,隻一閃,包圍年輕武夫的七名怒虎重騎就接連倒飛了出去。


    胸膛鎧甲凹陷,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寬刃痕跡。


    重劍無鋒,卻勢不可擋、橫掃一切!


    “結陣禦敵,放百裏訊,刺殺心玉小姐的很可能就是他們!”


    重騎首領一聲暴喝,所有怒虎衛重騎縱馬飛馳,聚合在一起,如巨靈神手中的重錘,向著兩名年輕武人狠狠砸去,戟刃寒光如扇,斬向原地站立的北莽武夫。


    濃鬱的硫黃氣息也在這時彌漫開來。


    一名怒虎重騎在飛馳中扯開手中竹筒的火塞,一道火光自竹筒中射出,衝入雲霄,在漆黑的夜空中爆發出耀陽白光。


    更有銳利的刺耳哨聲傳蕩百裏。


    “魏卒重劍,橫掃八荒!”


    看著於夜幕中炸開的火光,兩名年輕的北莽武夫臉上的笑容,卻更加濃鬱瘋狂起來。


    重劍於半空中迴旋,被兩人同時一握,劍鋒向前,直麵怒虎重騎的衝鋒,迎了上去。


    怒虎重騎皆是武脈巨擎境的武夫,本就臂有千斤之力,披甲騎馬衝鋒,借助衝勢,力量更是倍增。


    全力衝鋒,甚至能撞碎十幾寸厚的硬牆。


    可在兩名北莽武夫的無鋒重劍下,卻像是紙糊的一般,一劍下去,就直接砸碎長戟,將衝在最前麵的三名重騎,連人帶馬一起劈翻在地。


    “殺殺殺!”


    兩人像是衝入了羊群的熊獸,一路橫衝劈斬,沿途上鮮血噴濺,人與馬的殘肢,飛起墜地,滿地都是,慘不忍睹。


    數息過後,當兩人落下最後一劍,林中空地上,除了重騎首領驚怒而立外,再無任何一名重騎能夠站起。


    “他們是北莽人?”


    “殺了鎮武侯府的親衛,他們注定難逃一死!”


    “快,我們快逃!”


    北莽武夫暴起殺人隻在一瞬之間,林場空地聚集的赴考武人,雖然武道修為不淺,但大多都沒有戰場殺敵的經驗,哪裏見過如此慘烈的場景,一時間都有些發懵。


    不知誰大喊一聲,空地上的一眾年輕武人以及商家的家臣、奴才這才猛地驚醒,慌不擇路的向著四麵八方奪路狂奔起來。


    “想走,沒那麽容易!”


    然而還不等眾人奔逃出幾步,兩名北莽武夫手臂一甩,數十枚褐色小丸就飛了出去,撞擊在地上、武人身上,爆出蓬蓬煙霧。


    這些煙霧一被口鼻吸入,就有一種火辣的疼痛在鼻腔和咽喉中蔓延開來,黏膜瞬間潰爛,鮮血滲出,狂咳不止。


    三百多人直接在奔跑中痛苦倒地,雙手抓爛胸膛臉頰,疼痛哀嚎,滿地打滾。


    唯有距離稍遠的百餘人,沒有被毒煙波及,驚慌衝入林間,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所有人都得死!”


    手指放在嘴邊,北莽武夫吹響哨音,四匹伏風馬便急奔而來。


    兩人翻身上馬,衝入林間,追殺奔逃之人。


    北莽伏風馬,雖然個頭較小,但奔掠速度卻是不慢,在山林中奔行如履平地,很快就追上了林間逃竄的武人,黑色重劍在魂念的纏繞下飛起,來去如電,收割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薑兄弟,北莽人怎麽敢出現在盛京城外,那兩人明明隻是先天境界,但爆發的力量卻快能媲美萬夫境大高手了”


    山林深處,兩馬飛奔。


    趙鐵河聽著背後傳來的慘叫聲、求饒聲,心驚肉跳,暗暗慶幸。


    若非薑離及時提醒,他或許早就葬身重劍之下了。


    “北方大災,萬裏飄雪,數月不停,大周又欲行兵伐,北莽自不會坐以待斃!”


    薑離眸光陰鬱,若僅僅是因為兩名北莽武夫潛入大周境內,施展報複,以盛京城之守備,並不足為慮。


    但兩名北莽武夫言語間的狂妄和信心,卻讓他心中隱隱不安。


    欲在盛京城內殺萬名參加武舉的年輕武人,僅憑兩個道武雙修的先天境武夫,絕對無法辦到。


    薑離勒緊韁繩,忽然掉轉方向,“我們去盛京報信,若我猜的不錯,很可能有大量北莽高手滲透進城了。”


    “你說什麽,大量北莽高手入京!”


    趙鐵河聞言,差點沒從馬背上跌落。


    大周國富,盛京城內設有驛館數十座,凡入京赴考的武生,皆可免費入住,是所有平民武人入京的首選之地。


    世家大族和宗門弟子,雖養尊處優、不差銀錢,但為了擴展人脈,收攏資助身藏潛力的平民武人,多半也會舍棄環境優渥的豪華酒樓客棧,進駐驛站。


    此刻,遍布盛京城的數十座驛站內,幾乎聚集了大周八成以上年輕武人。


    一旦這些驛站中,有暗藏禍心的北莽高手,一旦發難,必然會令大周折損難以估量的新生力量。


    中低階軍官得不到充分補充,甚至會影響到對北莽、西域的征戰布局。


    慘叫聲在身後迴蕩,趙鐵河卻沒有任何猶豫,也猛地掉轉馬頭,跟隨薑離疾馳而去。


    北莽高手截殺固然兇險,可若能提前向盛京城預警,力挽狂瀾,此等功勳,足夠他平步青雲,直接為將了!


    兩馬迴轉飛奔,原本漸遠的慘叫聲,漸漸迴歸,不遠處的林間,樹木晃動,人影馬蹄雜亂,慘叫聲沸天。


    趙鐵河雖然決意跟隨薑離報信,可心中難免惴惴。


    他策馬在薑離身側,發現這個比自己小了足有七八歲的少年,麵色如水,眸光平靜。


    即便麵臨如此險境,依然沒有一絲慌亂和畏懼。


    從容淡定、臨危不懼,有一種泰山壓頂也坦然自若的強大自信。


    兩相對比,趙鐵河自愧不如,又真心欽佩。


    “我這樣的武夫,未來最多是衝鋒陷陣的將官,但這少年,卻擁有坐鎮三軍、運籌帷幄的心誌!”


    轟隆,轟隆。


    斜刺裏,十數騎身影猛地衝出,當前一人身著錦衣、滿臉驚慌之色,正是臨淵商家的公子商惟然。


    原本浩浩蕩蕩近兩百餘人的隊伍,此刻卻隻剩下了十幾騎人馬。


    “晦氣,晦氣,怎麽讓本公子遇到了北莽刺客,鎮武侯府盛名在外,也不過如此,三十餘重騎卻不敵兩個北莽武夫!”


    商惟然憤恨咒罵,帶著三名婢女,在十二名家臣的護衛下,衝上小道,恰和薑離兩人撞了一個照麵。


    山林間小道狹窄,僅容兩馬並行,商惟然一行人半途衝上小路,雙方馬速都是一減。


    “滾開!”


    幾名商家家臣不由分說,直接揮鞭抽來,鞭影唿嘯,嗚嗚作響,熟皮編糅的長鞭,揮舞間仿若蛇蠍。


    趙鐵河躲閃不及,被一鞭抽中脊背,衣衫爆裂,皮開肉綻,他全身一抖,劇烈的痛楚讓他差一點就疼暈了過去。


    更有兩道長鞭,直接劈向薑離。


    “鶴羽護燈!”


    薑離眸光乍寒,他雙腿發力,馬速陡增,並不讓路,真氣自臂膀衝出,隱隱凝聚出羽翼之形。


    兩道長鞭也在此時落下,直接氣羽抽碎,但反饋而迴的力道,卻讓兩名家臣手臂巨震,身軀搖擺。


    坐下馬匹失去控製,直接撞在了一起,人仰馬翻,隨後的幾名家臣收速不及,也直接撞了上去。


    大馬吃痛嘶吼、翻滾,但上麵騎乘的家臣都是太極、巨擎境的武夫,身形靈敏,半空一個翻身,輕飄飄落下。


    但就是這一息的延遲,薑離、趙鐵河兩人已經衝出去了幾十米。


    “蠢貨,一群蠢貨!”


    商惟然氣急怒罵,瞥了落馬的幾個家臣,頭也不迴的衝去,遠遠望著薑離兩騎的背影,眼中的陰霾濃鬱成水。


    “大周的小崽子,哪裏逃!”


    林間蹄聲又起,黑色重劍飛出,淩空一斬,幾名落後的家臣就直接被重劍拍中,骨碎肉爛。


    兩名年輕的北莽武夫策馬衝出,臉頰粗糲的肌膚呈現出一種異樣的妖紅。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決不能放那幾個小崽子離開報信!”


    兩人對望一眼,魂力再次勃發,黑色重劍嗚咽,嗖的一下穿破空氣,自薑離、商惟然等人頭頂飛過,淩空一斬,嘭的一下插在小路的盡頭。


    薑離躲避重劍劈落,隻能勒馬減速。


    頭頂一暗,一名北莽武夫雙臂舒展,如同猛禽一般撲下。


    薑離翻身躲閃,但一雙如虎似豹的鋼爪落下,直接將他騎乘的大馬,活生生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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