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你呢,誰欺負你了,為什麽哭的這麽傷心?”

    它隻顧著在那哀嚎,根本不願搭理瑾無,晗光劍便跑過去拍它,它被晗光劍的劍氣給嚇了一跳,跑開了老遠。瑾無以為它要直接跑掉了,卻不想它隻跑出了一段距離,又蹲在一顆樹下繼續鬼哭狼嚎。

    瑾無跑過去瞧它,它抬頭看了眼瑾無,哀嚎著道:“哇嗚嗚~~~我好難過,好想死,嗚嗚嗚~~”

    “你為什麽難過?”瑾無在它旁邊坐下,它卻迅速挪到了另一顆樹下。

    它哭著道:“不要靠近我,你會變得很難過,很絕望,你會討厭我。”

    “為什麽,你身上有毒嗎?”瑾無望著它,它全身黑乎乎的,隻看得到四肢,看不到它的臉在哪,似乎是沒有臉的,很好奇它是怎麽發出這麽響亮的哭聲的。

    “我很醜陋,也很悲傷,我總是把悲傷帶給別人,所以每個人都很討厭我,沒有人願意和我做朋友……”它的聲音非常的沙啞,滄桑,還有些虛弱。

    它沒有名字,也沒有身體,它隻是一團黑乎乎的“氣”,它是由人類的悲傷情緒所化成的。

    它無論走到哪裏,哪裏的悲傷就會全部聚集到它身上,和它融合在一起,悲傷越積越大,它便開始有了像人類一樣的四肢和思維。它每天都感受著那些不斷聚集到它身上的悲傷,同時它身上也有一股力量,讓所有靠近它的人都產生悲傷的情緒,變得和它一樣難過。

    人類雖然看不到它,不知道它的存在,但是妖知道它的存在,鬼知道它的存在,鳥獸花草知道它的存在。妖精鳥獸和鬼魂紛紛躲著他,或者驅趕它,都不願靠近它,花草樹木一旦被他碰到就會枯萎。

    它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麽時候就開始存在的,隻是從他有意識起他便一直活在悲傷絕望中,它再也承受不住,再也不想被這些情緒折磨了,它想死,但它試過好多次都沒死成,這便讓他更加難過,忍不住在樹林裏哀嚎了起來。

    “那你為什麽不去嚐試著感受一些快樂的事情?”

    “我沒有辦法去感受,我隻能自然而然的接受那些悲傷的情緒,除非有人主動讓我進入他的腦海裏,可是沒有人願意主動靠近我。”它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從始至終都隻能和悲傷作伴,怪可憐的。瑾無想。

    於是瑾無讓它進入了自己的腦海裏,讓它去感受那些除了悲傷以為的事情。

    它原本隻是想看看,想感受一下什麽是快樂,但瑾無的那些迴憶對於它來說實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得它一點都不舍得離開瑾無的腦海。它好想永遠沉浸在那些迴憶裏,於是它吃掉了瑾無的一些美好的迴憶。

    吃進肚子裏,永遠珍藏,包括在蟠桃園裏的那段迴憶。

    “天神,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看到這麽多美好的迴憶,你的迴憶是最珍貴的東西,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它趴在瑾無腳邊,感動地流著淚,它不敢告訴瑾無它吃了瑾無的迴憶。

    “沒事,沒事,花神說我這叫智障人群歡樂多。”這麽大的禮瑾無可受不起,忙扶起它,“既然你死了很多次都沒死成,那就證明你的路還很長,不要難過,你以後會遇到願意和你交朋友的人的。”

    那次之後瑾無再也沒有見過它,也因為被它吃掉了那段關於步崖的迴憶,瑾無就徹底把步崖給忘了,瑾無是在重生之後才想起那件事的。

    它現在大概已經死了,因為隻有它死了才能夠把迴憶還給瑾無。

    這幾天都在下雪,瑾無躲在一處隱蔽的山洞裏睡了一覺,一覺醒來發現山下有個幹淨的湖,湖水表麵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於是瑾無把湖水變成了溫泉,丟了衣服就一把跳進了湖裏。

    雪後放晴,冬天的陽光溫暖和煦,一縷縷輕柔地灑向大地,給一望無際的雪線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驅退了寒冷的霾,暖洋洋的曬著很舒服。

    瑾無在溫泉裏泡了一會兒,舒服得差點又睡著了,正想著要去找點吃的,一轉頭卻突然看到了步崖,嚇得他趕緊躲到了湖裏。

    不不不,又好像不是步崖,瑾無又把頭悄悄探出湖麵去看,那人確實不是步崖,隻是乍一看很像步崖。

    從湖另一邊走來的兩個人,一個身著錦衣,高挑秀雅,氣度不凡,長著一對的漂亮的金瞳,一個一身戎裝,英姿颯爽,他額間有一個和步崖一樣的火紋印記,眉眼與步崖有三分相似,個子也和步崖一般高,水汽朦朧間,乍一看還以為是步崖。

    這兩人一路有說有談,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竟然還一直牽著手。

    那戎裝男子絕對不是凡人,他額間的火紋印記是鳳凰一族獨有的標誌,隻有擁有鳳凰血脈才會有那樣的印記。瑾無剛才感受到的那股微弱的仙氣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而且他又長得有點像步崖,該不會是步崖的親戚吧。隻是他身上的氣息為何會如此微弱,他也不像受了傷的樣子,難不成是閑著沒事下凡遊玩,為人低調特意掩蓋了氣息?

    但那錦衣男子,瑾無就有些說不準,他明明是肉/體凡胎,卻有一雙異於常人的金瞳,而且身上還有一股火焰的氣息,雖然也很微弱,但瑾無還是能判斷得出來,那是太陽真火的氣息。一個凡人身上怎麽可能會有太陽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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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瑾無一時好奇,想去問個究竟,但他現在一絲不掛的還真的不好意思就這樣衝上去跟人家打招唿,那個凡人倒沒什麽,隻要瑾無不現身他就看不見瑾無,但那隻鳳凰,被他看光了多不好。

    瑾無把衣服掛在了湖邊的樹上,他讓晗光劍去幫他把衣服拿過來,晗光劍卻不肯。二人正好停在了那顆樹下,那一身戎裝的男子見樹上掛了幾件衣服,但又不見這附近有什麽人,便把衣服拿下來看看。

    “仙君,這位仙君,那是我的衣服,麻煩你把衣服丟過來給我一下,仙君——看這裏啊仙君……”瑾無見自己的衣服被那一身戎裝的男子拿在手裏,便喊他把衣服丟過來,但那一身戎裝的男子隻顧著和那錦衣金瞳的男子說話,根本就沒有注意到瑾無,瑾無便大聲喊,站在湖中央露出半個身子朝他揮手想引起他的注意,他卻仍是不理睬瑾無。

    “煜雪,你有沒有看到湖裏有什麽奇怪的人?”那錦衣金瞳的男子看到了站在湖中央朝這邊揮手的瑾無,在蒸騰的水汽中半裸著身子,頭上長著一對角,像是鹿角卻又不是鹿角,倒更像是他的龍袍上繡著的真龍的龍角。

    那錦衣金瞳的男子從小就能看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見到瑾無頭上長著角便覺得瑾無肯定不是人,他本想忽略掉瑾無,當作沒看見,但是瑾無和他從前看到的那些妖物鬼怪給他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從前他看到的那些妖物鬼怪都帶著一股陰邪之氣,美貌的人皮之下樣貌千奇百怪,就算不害人也看得很滲人,但是湖裏那個頭上長角的男人不光長得謫仙一般出奇的俊秀,身上還帶著一股祥和之氣,還不停地揮著手叫他們把衣服丟過去給他,看起來有些傻裏傻氣的,不像是會害人。

    一身戎裝的男子往湖裏看去,隻看到湖麵一片蒸騰的水汽,風不大,但湖水莫名其妙的泛著一陣陣漣漪,並沒有看到湖裏有什麽人,“沒有,王上,您是不是又看到什麽奇怪的東西了?”

    “沒有,可能是我眼花了。”錦衣金瞳的男子否認道,果然又是隻有他能夠看見。

    “仙君,仙君,你手裏拿的是我的衣服!”不管瑾無怎麽喊,那一身戎裝的男子就是不理睬他,好像真的聽不見看不見他似的,反倒是那個凡人一直在看著瑾無。這……為什麽反過來了,難道那隻鳳凰又聾又瞎?

    一把溫熱的泉水潑到了戎裝男子跟前,差點弄濕了戎裝男子的鞋,可湖裏明明也沒有魚,更沒什麽人,戎裝男子忙把錦衣金瞳的男子往後拉了拉,遠離湖水,“王上,我看我們還是迴去吧,我昨天路過這裏的時候湖麵上明明是結了冰的,一夜之間就變成了溫泉,一定有古怪。”

    “嗯,我也覺得這湖有異常,你把這幾件衣服掛迴樹上去吧,興許是別人忘在這裏的。”錦衣金瞳的男子點點頭。

    詔月國的三王子淩寒天生有一雙金瞳,能讀人心,能見鬼怪妖物,他在出生時克死了自己的母親,朝野上下都覺得他是妖孽,不可不除,但詔月王認為虎毒不食子,不忍殺他,便不顧滿朝文武的反對將淩寒養在了宮外。

    詔月王死後淩寒在丞相的支持下與他的兩個庶出哥哥爭奪王位,淩寒的隊伍在進京的路上遭遇襲擊,他和大部隊走走散,同幾個親信部下被他兩個哥哥派來的刺客追殺逃進了山裏。

    當時正值寒冬,一夜北風唿嘯,大雪封山,淩寒和幾個親信被困在山裏整整六天了,他們找不到出路,而刺客仍然對他們窮追不舍。淩寒天生能讀人心,淩寒知道幾個親信熬不住嚴寒怕死在這深山裏,所以決定殺掉淩寒投靠淩寒的兩個哥哥。

    他們躲在一個山洞裏休息,當夜,淩寒趁著幾個親信熟睡將他們一刀捅死,又趁著守夜的兩個部下打瞌睡,跑出了山洞。

    山穀裏的夜晚雪交加,光線昏暗,淩寒拖著沉重的步伐獨自奔跑在雪地裏。他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四肢被凍得沒了知覺,饑寒交迫,疲憊不堪,真想一頭倒在雪地裏好好睡一覺,但是他不能睡,刺客發現了他的行蹤,此刻正緊追著他。他從小被人當成妖邪唾罵,受盡了委屈,如今終於有機會為自己爭一口氣,他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裏。

    北風在耳邊唿唿作響,吹得淩寒有些頭疼。前方是茫茫無際的雪嶺,身後是要奪他性命的兇徒,風太大,夜太黑,他看不清前方的路,緊緊攥著匕首艱難地前行著,他身上唯一的武器就是從小隨身攜帶的這一把匕首。他不能停,他必須走下去。

    淩寒似乎聽到了刺客的腳步聲,刺客已經理他越來越近,他腳下一滑從雪坡上滾了下去,手裏的匕首差點沒紮到自己,他掙紮著爬起來繼續往前跑,恍惚間望見了前方的拐角處有一抹火光。

    他似乎看到了希望,但心中又馬上升起一股恐懼。這荒無人跡的山穀裏怎麽會有火光出現,這是他的人馬來了還是他兩個哥哥的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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