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城。

    這裏是維斯特洛的王都。

    坦格利安家族的‘征服者’伊耿,在踏平維斯特洛後,將自己的都城定於此處。經過坦格利安家族曆代的開拓,君臨由一個木頭碉堡,最後變成了這個由石頭城牆保衛,建設著龐大的紅堡,擁有七道城門的宏偉城市。

    曆史學者雨果·維克曾為它寫就一本書,以歌頌它的偉大。這本書使用了十七萬個詞,來描述君臨城的景色。僅僅是這一點,就令大部分沉迷酒色的貴族望而生畏。所以,這部優美的著作沒能引起廣泛的影響。

    徐洛隱約記得其中的幾個片段。

    ‘眾所周知,君臨的發祥地,乃是這船型的老城古島。這座島周圍的河灘,就是最早的城垣,黑水河則是最早的護城溝塹。君臨的這種河州狀態,持續了好幾個紀元。……房舍的洪流,不斷從市中心湧出,逐漸向四外擴散,漫溢、蠶食、衝擊,最後夷平了這道城垣。’

    ‘紅堡坐落在伊耿高丘。太陽從這座城堡升起,被它遮蔽、覆蓋,直至染紅整座城市。人們從沉睡中蘇醒。……海水和死魚的臭味,彌散在魚市。窮人們在跳蚤窩攢動,就像孤苦無依的野狗。’

    ‘壯麗燦爛的貝勒大教堂,它代表著神聖的七神。它庇佑著這座城市,賜福著城中的市民。’

    漁船在魚市靠岸。

    “它好大啊!”

    喚潮而生卡蒂娜不由自主地說。

    當然。

    君臨常住人口高達六十萬到八十萬,僅僅是這一座城市,甚至不包括它附屬的城鎮和領地,便擁有北境一半。甚至是與如今北境等同的人口數量。

    它的繁榮,僅此一點,便可管中窺豹。

    “君臨的國王不喜歡我們,”徐洛提醒,“從此刻起,你們就叫我徐洛。徐洛·奈戈瑞特。尤其是你,卡蒂娜。小心行事。這裏比不得北境,若是惹出麻煩,我們會麵臨無法解決的危險。明白嗎?”

    “徐洛?”

    野人少女咀嚼著這個名字。“很古怪。”對於徐洛特意提醒她,霜雪之鷹尤其憤憤不平。她覺得自己聰明又聽話,真的有必要特意提醒嗎?

    這時的魚市,還有很多人往來行走。

    漁民抓起翻白眼的死魚,朝人們揮手。

    “快來看,快來買啊!新鮮的活魚,隻要一枚金龍!”

    “看看吧。看看吧。活蹦亂跳的蝦,隻要十枚金龍,就能全部打包帶走。”

    ……

    卡蒂娜躲過漁民抓她的手,鼓著腮幫子。“這些人欺負我沒見過大城市嗎?”霜雪之鷹抱怨,“這些魚明明都臭了,還說是活魚。”

    一條魚,一枚金龍。

    徐洛不自覺咂咂嘴。君臨的物價,比他想的漲得還要恐怖。梭倫皺眉跟在徐洛身後,他忍不住開口:“吾王。在您的領地上,我還從未見過這副模樣。”

    “梭倫。”

    徐洛冷冷看了他一眼。

    “抱歉。”

    破盾者隨即醒悟,低下頭。

    雖然漁民聽不懂古語,但若是梭倫不長點記性,很容易惹出禍患。

    “記住,我們是從風暴地來的雇傭騎士。”徐洛再次重申,“我們來君臨,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事情做。明白了嗎?”

    “嗬。”

    梅裏巴德修士冷哼一聲。

    “你也是一樣的,梅裏巴德兄弟。不要亂來。我向你保證。我若是遇到麻煩,寂靜島上的修士,一個也活不了。”國王邊走邊低聲提醒。

    一行人通過爛泥門,進入君臨,沿著鋼鐵街而行。

    國王在半道上,花了四十枚金龍,給卡蒂娜買了串小珍珠。小姑娘對貨幣也真是沒有感覺。要是換個女孩子,知道自己的小珍珠花了四十枚金龍,怕是心疼得要死。

    來到貝勒大教堂,徐洛將其他幾人留在外邊,獨自進了教堂。

    貝勒大教堂是‘受神祝福的貝勒’為七神修建的教堂。教堂內部龐大,四壁高聳,以繪有七神事跡的彩色玻璃裝飾,顯得寬闊又莊嚴。

    自從虔誠而樸素的大麻雀成為總主教,貝勒大教堂就多了很多窮人的身影。瑟曦為免去欠教會的錢,以及爭取教會對托曼的支持,允許總主教大麻雀重建了被稱為‘戰士之子’的教會武裝。徐洛在大教堂內,也看到了這些身穿七芒星鬥篷的騎士身影。

    徐洛穿過大廳,裝作不在意地打量著教堂內裝飾。偶然間,他與七神像前,剛起身的修女目光交錯。徐洛呆了一秒。修女的膚色是小麥色的,在皮膚白皙的人群中,格外有辨識度。修女也多看了徐洛一眼,緩步朝教堂外走去。

    “司令。”

    低低的喊聲從身後傳來。

    徐洛迴過頭,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憂鬱的艾迪。偌大的君臨,想要找到瑞肯和帶走他的女人,僅靠徐洛一條條街去找是不現實的。所以徐洛找上了艾迪森·托勒特。

    “叫我瓊恩,艾迪。”徐洛提醒。

    “是。”

    大教堂為了顯得寬闊,大廳裏是沒有修椅子的。隻有靠牆壁的地方,有坐的地方。教堂內的大多數人,都是席地而坐。

    徐洛與憂鬱的艾迪走到牆邊。

    憂鬱的艾迪打量著四周,問:“您信七神嗎,司令。”據憂鬱的艾迪所知,北境人都是舊神信仰。

    “瓊恩,艾迪。”

    徐洛再次提醒,“在信仰方麵,我和北境人是一致的。”

    “瓊恩,”艾迪森說,“那您為什麽選這兒呢。這壓抑的氣氛讓我感覺快要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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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這裏不會有瑟曦的眼線。徐洛心說。

    大城市的確能改變一個人的氣質。許久不見,憂鬱的艾迪看上去自信許多。雖然,他的想法還是那麽負麵。“交代你的事情,辦的怎麽樣了?”徐洛問。

    憂鬱的艾迪沉默了許久。

    “我們還在找。”

    “還在找?”

    徐洛開合著手指。當然,艾迪接到消息一定沒過多久。但不知為何,徐洛隱隱覺得奇怪。“一點消息也沒有嗎?女野人應該很容易辨認吧。”

    “他們可能換了衣服,”艾迪說,“除了衣服,野人和我們沒有任何區別。”

    徐洛又看到那個修女返迴。

    徐洛不覺皺起眉頭。徐洛的目光隨著修女,直到她消失。修女走過兩人時,也迴頭,半輕蔑半嘲諷地看了徐洛一眼。她大概見多了徐洛這樣的眼神。

    “您對修女有興趣?”憂鬱的艾迪問。

    “不。”

    徐洛垂下眼眸,隻是這修女讓他想到了另外的事情。“關於情報組織的事情,你處理怎麽樣。”

    憂鬱的艾迪不自覺抓住衣角。他站起來,活動活動了手臂,又重新坐下。艾迪森貼近徐洛,低聲說:“我做不到,司令。”

    徐洛搓著手指。

    這可不是什麽好的迴答。

    雖然想到過,艾迪森會拒絕自己。但徐洛也沒想到,憂鬱的艾迪會迴答得這麽幹脆。他站起來,說:“我們走走。”

    兩人從人群穿過,向外走去。

    現在的南方,魚龍混雜。窮人有多少,總主教大麻雀的眼睛和耳朵,就能延伸多遠。瓦裏斯在黑暗中活動,把消息報告給瓊恩·克林頓,替他暗殺存在威脅的對手。提利爾家族的人上躥下跳,試圖填滿任何一個空出來的權利縫隙。多恩人……道朗·馬泰爾親王,小指頭貝裏席隱藏在幕後活動頻繁。

    徐洛需要一支情報組織,來了解對手們的行動。

    兩人在大門外的立柱旁停下。

    徐洛不著痕跡地指向階梯下,說:“他們在這裏殺了我父親奈德公爵。喬弗裏。伊林·派恩是他的劊子手。他們原本承諾,隻要我父親認罪,就送他上長城。他們以珊莎和艾莉亞的性命為要挾,讓他承認自己沒做過的事情……公爵在臨死前玷.汙了自己的榮譽,他們卻殺了他。”

    “我很遺憾,司令。”

    憂鬱的艾迪說。

    “奈德公爵是因情報不足而死。但凡他多了解君臨一點,就會知道,形勢對他有多不利。我不想重蹈父親的覆轍,你明白嗎,艾迪?”

    “司令……瓊恩……”黑衣兄弟蠕動嘴,“……您可以找其他人。很多人都比我更優秀……”

    徐洛望進兄弟眼睛。

    但他們沒有你令人信任的氣息,艾迪。徐洛在心裏說。我需要一個能出入任何地方,尤其是接近瑟曦的人。誰能做到這一點?理查德·霍普爵士、破盾者梭倫、皮革、布林登·徒利、泰隆·斯特恩……我手下不缺領主和將領,但沒有一個人,擁有和你一樣的平民氣息。

    “異鬼突破了長城,”

    徐洛說,“它們複活了遠古巨人,攻破了強壯的瑪格也沒能打破的城門。現在北境遍地是異鬼。提利爾家族將軍隊派往北境,卻是為了殺掉我。你明白嗎,艾迪?兄弟們在艱辛中重建長城。我不想被人從背後捅刀子。必須有人在南方,為我監視這些居心叵測的領主。在他們采取行動之前,把消息傳迴北境。”

    “我——”

    憂鬱的艾迪快要哭出來。

    “你必須做到,艾迪。”徐洛打斷他,“我有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人,但他們不值得信任。凡是玩弄情報的人,必定反複無常。太監瓦裏斯是這方麵典範。人們叫他‘八爪蜘蛛’,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他像蜘蛛一樣,陰毒、醜陋,令人恐懼。”

    徐洛走下階梯。

    憂鬱的艾迪快步跟上。“我真的做不到……司令……”他撓起袖子,上麵是一條血紅的傷疤。“為了知道阿蓮的身世,我差點死在穀地。我——”

    徐洛停下。

    阿蓮是珊莎·史塔克的化名。她偽裝成‘小指頭’貝裏席公爵的私生女,取了這個名字。徐洛心情變得沉重。“我很抱歉,艾迪。”徐洛意識到自己必須把說服艾迪的事情,放到下一次。

    “我會在‘王後旅店’落腳,你有事情可以去那兒找我。”

    “……是。”

    徐洛與破盾者等人匯合,朝維桑妮亞丘陵下方的旅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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