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均第一次見麵是在孫長嶺的牽線下進行的。

    我記得哪天下了場很大的雨,那是夏季裏的最後一場雨了,有些微涼,順著頭皮砸下來,毫無人情味可言,不一會我就有些挨不住了。

    孫長嶺拎著我的耳朵叫我快些走著,我踩著一雙墨色的高跟鞋,步履匆匆的跟上去。

    我不是最後一個到的,屋子裏還有很多人,有炙手可熱的新晉女神,也有口碑頗豐的實力女星,但秦均還沒來。

    我看了一圈,我不是最平凡的,但我也不是最奪目的。

    孫長嶺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在我的腰上掐了一把,背地裏偷偷對我說:“就剩這最後一個角色了,秦老板說要自己選,明顯是有別的意思,你可給我爭口氣,這一次成了,我保你在娛樂圈裏橫著走。”

    我哪敢說不,恨不得把心掏出來,讓孫長嶺看看我想紅的一顆心。

    其實也不是為了紅,說到底還是錢鬧的,要是能掙錢的話,不紅也行。

    這次的飯局是《長廊》副導演組的,《長廊》是大投資,從導演到群演,每一個拿出來,背後都有幾部好作品,就連劇組發盒飯的都拿過獎。

    《長廊》劇本寫了三年多,熱度隻增不減,今年年初開始選角,選到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個。

    本來導演副導演幾個琢磨琢磨,這角色就定下來了,可不知道投資人抽了哪門子的瘋,要親自下凡。

    各路媒體猜了好幾個版本出來寫新聞,到最後也沒猜出來秦均到底是什麽意思。

    還能有什麽意思,日理萬機的大老板覺得日子乏味無聊,換著法子玩女人唄。

    我覺得一定有聰明人猜出來了,隻不過是不敢拿出來做文章就是了。

    按理來說我這種新人是爬不到這個飯局上來的,但多虧了我跟了一個好經紀人,也不知道孫長嶺用了什麽辦法,硬是把我給擠了進來。

    那天秦均來的特別晚,我等的都困了,才有人再一次的把門推開。

    圈裏人對他都不陌生,他這個人沒別的,就是有錢,往上數八輩都沒有窮人。

    秦均大學畢業就接手家族企業,這幾年開始投資影視,捧誰誰紅。

    秦均手機夾著顆煙,架子端的高高的,剛一坐下就有人搶著伺候,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

    我離他太遠了,做啥事都不太方便,也就沒過去爭寵。

    結果孫長嶺這犢子不樂意了,在後麵偷偷掐我,對我擠眉弄眼的說:“快快快!趕緊的啊!”

    我覺得這個時候就是地方不方便,這屋裏要是能有張床,孫長嶺絕對搶在所有人之前,把我給扒光了扔秦均的被窩裏去。

    我讓他掐的挺疼,偷摸的往一旁躲了躲,好死不死,碰到洪萱的手,她一杯酒全撒了,給我們兩個都弄的狼狽不堪。

    所有人都在看我們,洪萱是大腕,但我不是。

    所以孫長嶺拉著我的手就開始裝孫子,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就差跪下給人家磕頭了。

    秦均在這裏,能看出來,洪萱有些忌憚她,不敢太招搖,擦了擦身上的水之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算完了。

    我大概是把人給得罪了。

    我歎了口氣,抬手就把杯裏的酒給喝了。

    也不知道誰叫的酒,真□□辣。

    “真□□辣。”我小聲的說。

    孫長嶺沒接我的話,也沒掐我,屋子裏什麽時候這麽安靜了,我正納悶呢,一抬頭,和秦均對視了,也不知道聽沒聽到我剛剛說的話。

    怪不得這麽安靜呢,合著一屋子人都瞅我呢。

    我納悶為啥是我,低頭一看明白了,衣服扣子崩開了。

    “秦總,這是我們公司的陸和,今年二十一。”孫長嶺這孫子反應過來之後就把我給拎起來了,二話不說就給我酒杯滿上了。“來,陸和,你敬秦總一個。”

    說是敬酒,其實就是我自己喝,誰也沒有本事敢灌秦均酒。

    “秦總你好,我叫陸和,我想要燕宇珩這個角色,你看我還行嗎?”這是我對秦均說的第一句話,說出了整個屋子裏的那點小貓膩,餘光裏,我看到孫長嶺被我氣的哆哆嗦嗦的。

    我那天其實是喝多了的,不然我真沒本事那麽說話,這也是後來幾年裏,我對秦均所說的,最硬氣的一句話。

    秦均不認識我,但他和孫長嶺好像有點啥故事,他瞅了瞅孫長嶺,也不知道是誇是貶。“孫長嶺有點本事,手底下的姑娘一個兩個都有大能耐。”

    孫長嶺擠出個笑來,在我後麵偷偷掐我,想讓我說點啥好聽的哄哄人家。

    我沒那臉繼續貼人家冷屁股了,酒杯一撂,就坐下了。

    孫長嶺咬牙切齒的挨著我坐下,沒一會,我看到他偷偷摸摸的吃速效救心丸。

    我氣的。

    後來的話題我參與不進去,屋子裏人太多了,肉就那麽一塊,誰都想上去舔一口。

    我發現秦均這人挺不是個東西的,他真拿這幫姑娘當物件了,像是菜市場買豬肉,沒感情的挑選。

    可後來想想,我又釋然了,有錢人不都這樣嗎,秦均也沒多特殊。

    這頓飯吃到晚上十二點半,我和孫長嶺最後離開的,還沒走出飯店,就被人給叫住了。

    來的人叫張恆,是秦均的助理,孫長嶺一看到人家,恨不得跪下去先把皮鞋給人舔幹淨。

    張恆拒絕了孫長嶺遞過來的煙,對他說:“叫陸和是吧?”

    孫長嶺立馬笑開了,連忙點頭。“對對對,是叫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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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淨嗎?”

    “張助理你放心,別的我不敢說,但這一點我敢跟你保證,我們家陸和絕對幹淨,連男朋友都沒談過。”說著,孫長嶺一把將我扯到身前,賣豬肉似得說:“才二十一。”

    張恆點點頭,看了我一眼,就隻是一下,我就看明白他眼裏的情緒了。

    他在說,才二十一就出來賣啊!

    我把目光移開,沒再看他。

    那天晚上我跟著張恆上了一輛黑車,離開之前我看到孫長嶺臉上的笑,燦爛的、奪目的笑。

    離開淤泥,破土而生的笑。

    我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幸運角色會是我,我並不出色,甚至我還倒黴至極,秦均會選我,我就當見鬼了。

    外麵又開始下雨,秦均的身上的煙味和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像是迷魂香一樣鑽進我的鼻子裏,我開始昏昏欲睡。

    等我真正進去夢鄉的時候,我竟然看到了程煜。

    程煜始終不變,我世界裏的他永遠十八歲,永遠青春洋溢。

    他騎單車載我,對我說膩耳好聽的情話,白襯衫上有我彎彎曲曲的長頭發。

    我們擁抱、親吻,程召對我說:“小和,你要乖。”

    然後…然後我夢醒。

    一抬眼,是漆黑無邊的夜,雨夜微涼,我衣衫單薄坐在陌生人的車裏,去赴一場說不清的局。

    “醒了?”秦均看了我一眼,然後嗤了一聲,笑笑。“心還挺大。”

    “不好意思,今早起早了,實在是有點困。”我坐直了身子,胸前崩開的領口往裏嗖嗖進風,一下就給我吹清醒了。

    這時我們離得很近很近,我終於看清他,偷偷摸摸的給他看完之後,我得腦子裏隻有一個字——野!

    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想到這個字了,或許是因為他總是邪氣的笑的原因。

    這時候車停下來,秦均沒有猶豫就開門下車,我攏了攏衣服沒有猶豫的跟上去。

    秦均肩寬腿長,走路帶風,我跟的吃力,在他身後踉踉蹌蹌的小跑進屋。

    房子裏有傭人,見了秦均彎腰行禮,見到我也不意外,隻是都選擇無視我而已。

    秦均上了二樓,我也跟上去,以為他能給我個喘氣的時間,最起碼互相洗個澡,鴛鴦浴我也能接受。

    但我沒想到他剛一把門關上就拎著我得胳膊給我甩床上去了,我不覺得怎麽迴事呢,就被晉江河蟹了…

    (中間河蟹了一部分,不敢放,怕被鎖)

    “陸和是吧?你是真的jin。”在我低泣之間,我聽到他這麽對我說。

    哪天我一夜未睡,他這人好像是個怪物,淩晨三點都亢奮,抓著我的頭發,摁著我使勁。

    我哭也哭了,求也求了,好話都說盡了,他也不放過我。

    後來我被他給折騰的沒力氣了,隻能認著他牟足了勁兒折騰我。

    完事之後他躺在床上事後煙,屋子裏全都是他的味道。

    我趴在床上,維持著剛剛的姿勢,頭發絲都懶得動彈一下。

    他一顆接一顆的抽煙,我睜著眼,目光清明的看向門口的時鍾。

    淩晨四點半,又一日過去了。

    這時他才後知後覺的看到床上的血,在我pg上拍了一下,問:“第一次啊?”

    我沒說話,默認了。

    他把煙滅在床頭櫃上,誇我:“怪不得這麽緊呢。”

    “謝謝,你也很大。”我平躺了下來,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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