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從前宓奚賞給她的那一串項鏈嗎?


    剛得到的那會兒,簡毓十分喜愛這串項鏈,幾乎日日都帶著,可是不知在哪一天,這串項鏈突然就丟了。


    為此雲蔚雲笠還有花蕊打著燈籠在都梁殿附近以及去花園的路上來來迴迴找了好多次,都沒有找到。


    那麽大一串項鏈消失得無影無蹤,簡毓也隻能怪自己粗心沒有看牢,想著恐怕是哪個宮中人撿走了。


    但她也不願意為此而大肆搜宮,而且東西丟了她身邊之人都是要被問責的,是以宓奚問起時,她便找了個別的借口敷衍過去了


    那段時間宓奚也忙,是以此事最終不了了之,


    隻是沒成想項鏈竟會出現在這裏,兜兜轉轉又迴到了她的脖子上。


    簡毓用爪子撥了撥那顆最大的焰絲石,它發出的微弱光芒映在雪白的絨毛上,尊貴無比。


    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從心底升騰而起,簡毓無端感覺腦中多了些什麽東西。


    “湫……是你嗎?”


    她不禁在心裏發出疑問。


    凝神等待了片刻,並沒有什麽奇怪的聲音響起,也沒有發生任何異常。


    簡毓甩了甩頭,驅逐了腦中那些奇怪的想法。


    便看見戚晏推門走了進來。


    “收拾完了?”


    侍女將簡毓推到身前:“已經為主子沐浴完畢了。”


    戚晏對著簡毓上下打量一番。


    眼前的小狐狸收拾一番後,毛色光澤不少,顯得整隻都蓬鬆了起來,雪團子似的,脖子上那一串堪稱奢靡的紅色寶石更襯得她圓潤可愛。


    戚晏滿意地點點頭:“退下吧。”


    待人都退下後,戚晏緩步朝簡毓走來。


    原本散落的銀發已經被重新束起,宓奚換了一身玄色的寬袍,佐以血紅的腰帶與蹀躞玉佩,原本那股慵懶的勁盡數褪去,令他渾身上下被肅殺之氣所包裹,眉眼也明銳了起來。


    如此濃重的色彩放在戚晏身上,卻沒有奪走他的氣勢,相反,顯得他越發風華恣意,俗世出塵。


    簡毓看呆了一瞬,就被戚晏一手拎起,揉進了懷中。


    一團毛茸茸的白與那玄色形成鮮明對比,戚晏抱著她,不緊不慢地出了門。


    冬日的天黑得早,簡毓被帶去沐浴時,外麵尚且還有天光,等她出來,天已經黑盡了,隻有一輪朦朧圓月嵌在夜色中,投下聊勝於無的銀白之色。


    簡毓以為戚晏要將自己帶迴都梁殿正殿,卻沒想到他直接就抱著她往外頭走去。


    這是要去哪?


    簡毓扒著他的衣袍,感覺脖子上的項鏈硌得有些疼,卻又無法調整姿勢緩解一二。


    走著走著,簡毓漸漸有些害怕起來。


    侍從們提著燈籠跟在戚晏身後,簡毓探頭去看,隻能看見兩排低埋著的頭顱。漆黑的長街上靜寂無聲,顯得他們一行人走路的腳步聲格外清晰,卻又太過整齊而輕巧,簡直不似活人。


    戚晏悠悠撈迴她四處張望的小腦袋:“害怕的話,就乖乖待在我懷中。”


    呸!誰怕了!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膽子大,簡毓挺了挺脖子,抬頭往前看去。


    一陣陰風從長街上撩過,吹亂了簡毓的毛發,簡毓微眯著眼,忽然間看見了什麽東西。


    前方的那片天空與別處很是不同,陰雲滾滾,雲隙之間還透著些許微弱紅光,怎麽看都十分詭異。


    那是……什麽地方?


    簡毓不自覺往後靠了靠,後腦勺抵在戚晏的背上,攥緊了爪子。


    戚晏感受到手臂上傳來的力度,小狐狸似乎是被那詭譎天象嚇到了。


    但他並未兼顧她,繼續往那成片的陰影走去。


    那即是陣法所在之處。


    還未等靠近,簡毓便忽然感覺耳邊一陣嗡鳴,似有千萬個人在她耳邊細細碎語,那聲音邪魅至極,似乎是來自地獄的冤魂纏繞在身側,訴說著生時的不幸。


    簡毓抬爪捂住耳朵,那聲音卻絲毫未減,穿透耳膜,繼續在她腦海中翻騰著。


    戚晏身形一頓,終於站定,簡毓抬頭,眼瞳狠狠震顫了一下。


    一個巨大的複雜陣法猛然撞入她的眼中,地上的紅線蜿蜒扭曲,描畫的似乎是某種禁忌咒語。


    陣法中心,一口半人高的黃金棺盒十分奪目,其上鑲嵌著寶石若幹,奢靡又驚悚。從棺盒上方拉往八個方位的紅繩上懸掛著無數細鈴,那令人鼓噪不安的細語似乎就是從這些細鈴中發出的。


    若是平時,簡毓見到這麽多黃金肯定會兩眼發光,想著如何從上麵敲一塊下來,而現在她隻覺得說不出的陰森恐怖,雙腳一蹬,想要從此處逃離,被一隻大手掐住了脖頸、


    陣法的八個方位上,身穿法袍的道士全都手執槐木枝,齊齊往戚晏這邊行了個禮。


    腦中猝然警鈴拉響,一股不安的電流直從簡毓背脊上竄起。


    戚晏按住她掙紮不休的四肢,將簡毓平舉至身前,一雙黑瞳亮得驚人,其中有難以抑製的興奮:“小狐狸,等下或許會有些痛,但是別怕,捱一捱,很快就好了,嗯?”


    簡毓一爪唿到他那英俊的臉上:捱你個頭啊!放開我你個混蛋!


    這陣法邪之又邪,一看就不會是什麽好東西,戚晏帶她來到這裏,顯然就是要拿她做獻祭!


    什麽疼不疼的,那就是直接想要她的命啊!


    “斯……哈!”


    簡毓手腳並用,連嘴也沒閑著,喉中發出陣陣低吼,衝著宓奚咧嘴恐嚇。


    然而在這男人高大的身軀之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構不成威脅。


    宓奚不顧她在自己手臂上又抓又咬,留下極深的齒痕,沉聲道:“開陣。”


    一聲令下,身後的宮人如被操縱的傀儡,提著宮燈魚貫而行,兩人一組分別站在了八個方位,呆訥無神。


    簡毓這才看見,他們腳邊,乃至那宮燈中所放置的,都是大塊的焰絲石。


    怪不得那燈籠中透出的是血色的紅光呢。


    此時的焰絲石像是被陣法激活了似的,發出的光亮是原來的五倍不止,將那些宮人們照得滿麵紅光,更顯詭異。


    同時,天上閃過幾道電流,輕絮般的雪花鋪天蓋地地落下。


    戚晏滿手抓痕,拎著簡毓來到黃金棺盒旁,緩緩將她放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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