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感覺到孤獨,猶如一具行屍走肉。隻有去牢中審問犯人,讓那些人在我手中發出慘叫,鮮血流過腳邊時,我才能感受到我還活著。”


    原來他那暴君之名是這樣來的。


    聽到這樣血腥的剖白,簡毓不自覺的躲了一下,想要從宓奚身邊掙脫。


    卻被宓奚認為她是在責怪自己。


    “就在這時,你來了。”


    宓奚將頭從簡毓身上移開,轉而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他的語氣落寞又驚喜,迴憶起那重逢的時刻。


    “你不知道,當你風塵仆仆出現在皇宮之外,被侍衛帶到我麵前時,我有多麽高興。”


    “我那時以為,你是原諒了我,所以才會選擇來找我。”


    簡毓頭皮發麻,被宓奚那雙湛藍眼瞳中殷切神色盯得十分不自在,一時陷入了沉默。


    “對不住,小湫兒,是我疏忽了。”


    宓奚想要再次將簡毓擁入懷中,卻被簡毓一個靈巧的閃身躲過了。


    她躲到角落,心中無限糾結。


    我不是湫啊!我沒有辦法代表它原諒你的!這些話,你應該對它說啊。


    雖然現在湫已經不在了。


    但是湫真的不在了嗎?


    簡毓莫名覺得,她會這樣斷斷續續地做這些夢,走馬觀花看到的那些過往,湫對從宓奚驚鴻一眼到暗生情愫,宓奚從一個低微的質子到一個嗜血的暴君,所有的所有,也許都是有人想讓她看見的。


    她開始思考一個問題,她為什麽會來到這個世界?


    定然不是上天為了實現她不用工作也能活得滋潤的願望。


    毫無疑問,湫是一隻靈狐,從簡毓的夢境中能夠感受到它其實已經有了人的靈智,還產生了類人的情感。


    它對宓奚,很明顯是不一樣的。


    難道是湫修行修岔了,所以自己才被不小心卷到這個世界來的?


    簡毓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因為種種跡象表明,她的到來並不像是一種偶然。


    自己穿越到這具身體以後,宓奚卻幾乎沒有發覺湫的不對勁,而是如往常一樣相處,那就說明自己和湫本來的性格不會相差太多。


    倒像是被湫精挑細選的一樣。


    而且自己甚至還有擁有一些零散的記憶,能夠憑此幫助到宓奚,這些記憶應該是屬於原本的湫的。


    至於為什麽會具有預見性,這也讓簡毓百思不得其解。


    還是說這是湫原本就有的特異功能?不,不應該,要是它有先知的能力,那麽它和宓奚就在代國的處境就不會如此艱難,若是提前得知,很多事情都能夠早做防範。


    至少在代國以前,湫沒有這樣的特異功能。


    她這邊思考著其他事情,宓奚見她神情凝重,心中越發沉了下去。


    他沉默著,眼中的光彩被燭火遮掩,看不出什麽情緒。


    隨即他將那猶帶著血痕的手腕送到簡毓的麵前。


    簡毓:?


    宓奚薄唇輕抿,望著她:“若是這樣能解氣的話。”


    他竟然是想讓自己繼續咬他。


    簡毓連連後退幾步,不敢造次。


    這場麵很難讓人不覺得他是有點什麽特殊癖好在身上的吧!


    他不僅不在意之前被咬的那一口,還想以此來哄小狐狸。


    簡毓心想:這都叫什麽事啊……


    宓奚固執地將手腕送到她麵前,仿佛不咬這一口便不罷休。


    百般糾結之下,簡毓終於放棄了僵持,輕輕地咬住宓奚的手腕,卻不敢用力。


    那尖牙抵在他手腕的血管上,甚至還能感受到一絲溫度,跳動的脈搏代表著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如此清晰。


    逐漸與簡毓的心跳變得同頻。


    宓奚的眉宇緩慢舒展開來,深深地望著簡毓


    簡毓很快便鬆開了,眼見自己之前在宓奚那玉石般的手腕上咬的那個傷口還在冒血。


    她心中愧疚,想到好像口水能止血殺菌,便伸出舌頭舔了一下,習慣性地咂摸了一下嘴。


    血腥氣淡淡的,不是很好聞,很容易讓人迴想起昨天那個夢。


    如果那些是她穿越之前發生的事,那她現在也算是補完湫與宓奚之間的過往了。


    應該不會再做夢了吧,不然這時不時的來一場實景體驗,覺睡不好不說,真的很折磨人的精神。


    宓奚收迴手腕,上麵的血被舔掉,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傷口。


    小湫兒這是原諒自己了嗎?


    他看向她:“折騰了這麽久,累了嗎?”


    簡毓確實感覺身心俱疲,剛做完噩夢,醒來又發生了這麽些事,現在又累又困。聽宓奚這樣問,便點點頭。


    “歇息吧?”


    簡毓又點點頭,卻見宓奚還坐在榻邊看著自己,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簡毓疑惑地看著他:你走啊?你不走我怎麽睡覺。


    誰料宓奚轉頭將燈吹滅,上了榻,還十分順手地將簡毓撈進自己懷中。


    【不是!是這麽個歇息嗎!難道不是你迴你的寢殿,我睡我的都梁殿?雖然時間上睡覺一致但是空間上就沒必要了吧?!】


    宓奚在黑暗中將她抱緊:“還有半個時辰便是早朝,迴寢殿來不及。”


    簡毓看到窗外透出一層霧藍的顏色,確實是天將亮的樣子。


    他的語氣帶著疲憊,簡毓隻能認命地將身體攤平,就當自己是做慈善了。


    閉上眼睛醞釀睡意,簡毓卻又突然睜開了眼睛。


    【不對勁,宓奚怎麽和我對話這麽順暢?我想什麽他迴什麽,這男人會讀心術?】


    眼看著遲鈍的家夥現在才發覺不對勁,宓奚將頭埋在她的毛發中,勾了勾嘴角。


    也許他真的有呢?


    早在簡毓咬傷皇上的時候,雲笠便十分知趣地退下,去側殿取藥箱。


    她捧著藥箱迴來,卻見殿中燭火已經熄滅了,一絲聲音也無。


    這個時候斷然不能進去,於是她隻好守在外麵,等待天亮。


    玉玨公公終於趕到了都梁殿,見到雲笠,剛要開口,卻見她以手指抵嘴,示意噤聲。


    玉玨壓低聲音:“皇上在此處?”


    雲笠點頭:“已經歇下了。”


    見她手上提著藥箱,玉玨疑惑道:“小狐狸受傷了?”


    “是……小湫兒咬傷了皇上。”雲笠麵露尷尬。


    玉玨大駭:“這是怎麽一迴事?!”


    “小湫兒夢魘,皇上去哄它時被咬傷了。不過公公放心,小湫兒咬得並不重,皇上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她擔心玉玨要治罪,連忙解釋道。


    玉玨愁雲慘淡地望著門扉,仰頭歎氣。


    一個沒看住,皇上就跑了,又一個沒看住,皇上就被咬了。


    他這貼身太監當得還挺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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