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 林雲生就帶著宮霖語和顧鳴書前往林家祖陵。顧鳴書在陵墓周圍做了一圈布防, 各個出口都留有人把手, 以防有人趁亂逃脫。

    衙役的人數有限,因而顧鳴書讓王柏仁組織一批可信之人,把手在山頭外圍, 許進不許出。並且注意隱蔽,不要讓人發現了去。王柏仁雖不知道具體何事, 但看顧鳴書臉上表情極為嚴肅, 也不敢掉以輕心。

    林雲生帶著二人向陵墓前走去,“什麽人?”守門的兩人大喝了一聲。

    “不長眼的東西, ”林雲生薄怒“連自己的主子都不認識了?”

    其中一人慌忙說道“是小的沒有眼力見, 隻是…隻是不知小公子怎麽來這個地方?”

    “自是母親叫我來的, 讓我看看這邊進度如何, 有沒有人偷奸耍滑,快開門。”林雲生應對自如。

    “這, ”兩人對視一眼, 有些猶豫。

    “有什麽話不能說, 在這裏吞吞吐吐的, 我倒是要知道你們這二人是誰帶出來的, 竟如此上不得台麵。”

    早知道林家小公子頗受寵愛, 性情驕縱, 兩人也不敢耽擱“是這樣的, 林家和趙家兩位大人有約定, 進這陵墓之人, 一定要是登記在冊的人,旁人必定是要有令牌才能進來的。不知道小公子……”話未說完,但意思已經相當清楚了。

    林雲生心裏咯噔一下,他自是沒有令牌的。他根本沒有想到進出要有令牌,即使知道,想必那令牌也是極為貴重之物,若是偷拿,必定會引人注意。是要無功而返了嗎,想到今日顧鳴書設下的天羅地網,若是不能將功補過,反而延誤了時機,打草驚蛇,會不會罪上加罪。

    這樣想著,林雲生臉上有些泛白。

    宮霖語眼看林雲生狀態不對,就上前一步,問道“不知道林大人進這陵墓可要令牌?”

    兩個守衛搖搖頭“林大人自是不要的。”畢竟是得了林大人的吩咐才如此做,問主子要令牌,豈不是畫蛇添足。

    宮霖語心裏有了數,故意露出一副趾高氣昂的表情“那為何我家小公子需要,我家公子進的是自己家的陵墓,這還需要報備,我倒是沒有聽過這個理,還是你們不把他當主子?”

    林雲生反應也極為快速,冷嗤道“娘親最是疼我,要是她知道,今日我竟受了此等屈辱,你們怕是吃不了兜著走。”

    宮霖語深諳給個大棒給顆棗的道理,緩了語氣補了一句“想必林大人自己從來不需要令牌,公子又是至親,她才忘了這個茬,難道公子還能騙你們不成?”

    兩人冷汗直冒,頓時不敢怠慢“屬下糊塗了,小主子當然能進去,當然能進去。隻是這身後之人怕是得留在外麵等候。”

    這個時候林雲生都不需要宮霖語的提醒,他瞧著這兩個人是綿軟性子,就更加強硬起來,“怎麽,想把我的人留在外麵?且不說裏麵盡是一些五大三粗的臭女人,若是我在裏麵因為沒人看護而磕著碰著,這個責任你們擔的起嗎?”

    兩人麵麵相覷,瞧著這林公子確實是知道事情的,想必也是受了囑托,終是咬咬牙,沉聲道“小公子請進。”顧鳴書和宮霖語緊跟著林雲生也進去了。

    膽小怕事之人總是害怕承擔風險,這兩人越想心裏越惴惴不安,“姐,要不你去問問林大人,我就在這守著。”另外一人想想覺得可行,“行,那我去問問,你在這守著,不要讓人再進來了。”“好。”那人匆匆離開,前去告知林大人。

    再說這邊,三人一進陵墓隻覺得熱浪襲來,全無半點陰寒之氣,心中就有了譜。林家的陵墓雖然不如皇陵那般氣勢浩大,但畢竟是紮根在江南的老牌官宦世家,三人走了好幾個彎彎繞繞的通道,才到達目的地。

    中途,宮霖語有些提心吊膽,時時害怕觸動機關,但事實上她還是想多了。一路暢通無阻,路上再無其他的關卡,甚至越往裏麵走越熱,向著熱源中心走,也不怕迷了路。

    一時從黑暗的地方步入光亮的地方,宮霖語隻覺得眼睛有些不適。待她睜大眼睛才發現,裏麵四處擺放著燃燒著熊熊火焰的鐵爐,風箱一拉,火苗直竄。不少女人穿著汗衫在打鐵,完工後將那鐵器投入冷水中,隻聽吱啦一聲,有白煙飄起。

    當宮霖語將目光投向那已經完工,且堆成山一般的兵器,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抑住內心的驚訝。不是什麽稀世寶劍,很普通,太普通了。可是就是這樣的兵器卻與那個霧天的夜裏,在船上被刺殺時,刺客手裏拿的武器一模一樣。

    那日,被刺殺後,宮霖語曾讓錦八通過佩劍的磨損程度,調查佩劍的來曆。錦八說佩劍都是最近三個月新造的,當時她一心隻覺得皇姐想要刺殺自己,那刺客必定是從京都派來的。就讓錦八重點盤查京都的鐵匠,可是事情一直毫無進展,說是最近沒有哪家鐵器店接過這樣的單子,以至於她覺得這不是個正確的路子,就沒有再跟進了。現下,她心上發寒,這鐵匠不是現成的嗎?

    她眼睛閉了閉,又睜開,眼中再不殘留一絲悲痛。皇家無情,皇權至高無上,她不僅學過聽過還親身經曆著,那些姐妹溫情在皇權底下終於被消磨幹淨。心痛嗎?不是能夠預料到嗎;不心痛嗎?那些一起讀書嬉鬧的時光,終是湮沒在時光裏。

    林雲生見到此情此景的驚訝不比宮霖語少,昨日顧鳴書隻是交待娘親犯了事,贓物可能在自家陵墓裏。他覺得不難猜,畢竟一直在追查官銀米糧。貪汙受賄不至於罪該萬死,曆朝曆代,多半是流放極南極北之地。可是,他看著這一堆兵器,手一直顫。

    這可是要殺頭的。

    從龍之功,好一個從龍之功,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可是多少個鋌而走險之人,才有一個冒出頭來。娘親,娘親怎如此糊塗。

    三人一進去,就引起了注意。一個看上去主事的走了過來,“公子怎的……”

    話未說完,戛然而止。“姚管事。”林雲生麵露痛苦,姚管家是家裏的老人了,平時對自己頗為疼愛,林雲生說不出口,也不用說了。上次顧鳴書和宮霖語登府,姚管家也是知道的。

    這好這個時候,陵墓口傳來了一個威嚴女聲“雲生,你在胡鬧什麽?”

    顧鳴書等這一刻等的頗久,待林澤海走進來,真真切切的看到三人後,顧鳴書微微一笑“林大人,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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