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還有些驚疑不定,但還是接過了弄玉遞過來的紙張,細細看起了上頭的內容。

    他雖非兵家之人,但作為秦王,自小的教育卻是極為全麵,加之他本身就是一位天才般的帝王,所以,寥寥數言,卻已經讓他歎為觀止了。

    有些戀戀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紙張,嬴政歎息道:“真乃世所難見之奇書也!”

    蘇牧卻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大名鼎鼎的《武經七書》之中的《尉繚子》如果還不能算是奇書的話,那麽還有什麽可以稱作奇書?

    將手中紙張遞與身旁的趙高,嬴政看著坐在棋盤兩側的蘇牧以及尉繚子,忽而做出了一個他們沒有料到的舉動。

    他躬身,竟是向著二人作了一揖,語氣恭謙的說道:“先前嬴政有所怠慢大賢,還望大賢勿怪!”

    如果說最初時他對此間有大賢隱沒之內的言語還半信半疑,畢竟哪有這樣的賢者說自己是大賢來著。可在看到這一卷兵書後,他卻是信的。

    同時,對這一幕也有了個自我安慰般的解釋,那就是大賢不能以常理觀之,他們的行為,定然是有其深意的。

    尉繚也不在與蘇牧博弈對局了,他見嬴政竟舍得下身段向自己二人道歉,連忙起身,將嬴政扶起,歎息道:“秦王陛下何必如此?此卷兵書,乃是某一生之心血,秦王陛下能夠慧眼識珠,我已經很是滿足了。”

    “不。”嬴政卻是執拗無比,搖了搖頭道:“不如此,不足以表達嬴政之歉意。”

    “這……”

    尉繚攙扶了幾下,始終沒有將嬴政扶起來,最後也隻能作罷了。

    最後,是蘇牧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陛下得遇大賢,激動的心情我是知道,但你這樣下去的話,會讓我們很尷尬啊。”

    “啊……”嬴政驚唿了一聲,看向蘇牧,有些不解。

    蘇牧笑意盈盈的看著他,道:“陛下和繚子先生已經聚首,我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話說陛下要不要坐下來和繚子先生聊聊……”

    嬴政頓時反應了過來,連連說道:“要,自然是要的。”

    蘇牧微微一笑,和弄玉一道將棋盤撤去,而後又拿來一張坐墊,於是乎,蘇牧和尉繚相對而坐,嬴政則是坐在二人中間之處,三人把持了這張案桌的三麵。

    坐定之後,嬴政又看向尉繚,有些不解的問道:“繚子先生有如此大才,為何不親自前往鹹陽宮遊說寡人,而偏偏要搞出如此大的動靜?”

    “還是說,繚子先生是希望寡人親自來求見先生?”

    尉繚歎息了一聲,搖了搖頭。

    嬴政疑惑更盛,“繚子先生這是何意?”

    蘇牧在一旁翻了個白眼說道:“進宮遊說陛下,說得倒是輕巧。不是我貶低陛下,就我說啊,而今朝野之上,兩大勢力互為政壇翹楚,常人隻知文信,長信二侯,就算真的有所謂的大賢前來遊說陛下,先不說見不見得到你不說,就算見到了,陛下你敢用嗎?”

    你敢用嗎?你敢用嗎?你敢用嗎?

    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

    就是這樣一句話,卻如同晨鍾暮鼓一般,狠狠的激蕩在嬴政的心頭。他捫心自問,即便真的有大賢來到自己麵前遊說,自己敢用嗎?

    最後,他無奈的發現,大概是不敢吧!

    因為他怕,他擔心,擔心這人可能是那二人刻意派出的。

    隨著年齡的漸長,如果說以往的嬴政對於呂不韋,對於母親是百依百順的話,那麽在逐漸擁有了主見後,他對這二人卻是越發的不信任。

    同樣是一聲歎息,響在心底,嬴政拱手,向著蘇牧端正的行了一禮道:“小先生一語驚醒夢中人,嬴政慚愧!”

    “慚愧不慚愧什麽的我也看不到,不過總算是把繚子先生這等大賢送到了你麵前,也不枉費我一番苦心了。”

    嬴政正眼看向蘇牧,“小先生先前就有此言論,此番仍是如此,難道,這紙張之物,卻是出自小先生之手不成?”

    由不得嬴政不驚奇,要知道這蘇牧才多大啊,外表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先前他一直以為這紙張之物乃是出自繚子先生之手,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但現在才愕然驚覺,原來不是這樣的,紙張的創造者另有他人。

    同樣的,也正是因為蘇牧以看似十六七歲的年齡創造出了紙張這等物事,他才感歎,他才驚駭。

    本以為此間隻有繚子先生一位大才,而今看來,卻不是這樣的。而且,從先前這位小先生的舉止言論來看,的確非尋常之人。

    尉繚解釋道:“原本我是準備直接入秦求見陛下的,不過,途中因為在華山遊玩耽擱了一下,不過倒也是緣分,我碰上了同樣攜侶暢遊華山的蘇牧先生。”

    “蘇先生與我相談甚歡,忽問起我的目的,我也沒有隱瞞,直言將入秦遊說秦王。然蘇先生卻道不可,而後又為我陳述了其中的百般利害,使我打消了遊說的念頭。”

    “那繚子先生而今?”嬴政問道。

    尉繚笑了笑道:“還是因為蘇牧先生,他對我講了百裏奚因為急著出仕而懷才不遇的故事,以及奇貨可居,待價而沽的好處……”

    “然後,就有了而今陛下看到了這一幕發生。”

    “然後,這位蘇先生就一言不合製造出了紙張嗎?”嬴政也笑了,既為蘇牧的機智而笑,也為蘇牧這待價而沽的言論而笑。

    “喂喂,什麽叫做一言不合,我這是在為文化傳播做貢獻好嗎?”蘇牧有些不樂意了,“雖然這件事所造成的後果令我很不滿意。”

    “嗯?”嬴政不解。

    蘇牧有些鬱悶的說道:“那些不要命的家夥實在太多了,先不說白日裏來此拜訪的人,就連晚上,都有那麽一大票子梁上君子接踵而來,還要不要人睡覺了?”

    “……”嬴政啞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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