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紫蘭軒離開,和衛莊的偶遇蘇牧寥寥的和韓非說上了一句,見他渾然不在意,遂也未曾多提,一夜就此而過,至於在雅間之內,那個少年和那位老者和韓非說了些什麽,他們中又做了怎樣的交易,蘇牧並不知曉,他也不想知曉。

    次日,可能是因為昨日之事,韓非竟是變得異常忙碌了起來,既沒有出去飲酒,也沒有肆意浪蕩,而是大老早就在昨日那位少年的帶領下,離開府邸,不知去往何方了。

    蘇牧的生活迴歸常態,接著開始了自己的遊曆新鄭之旅。

    其實,從某種程度而言,他豈非另一個韓非?一樣的不羈,一樣的放蕩於形骸之外?隻是較諸於韓非,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他不好酒水之物吧。

    行走在清晨的新鄭大街之上,此時尚是一日之始,城市內生機盎然,叫賣之聲不絕於耳,甚是繁華,蘇牧漫步走著,還未走上那麽三兩步,忽有一道清脆的聲音在自己的身後響起,“喂,蘇牧,給我站住。”

    蘇牧愣了愣,左顧右盼了一下,沒有看到什麽,以為自己聽錯了,又接著邁動腳步,沒予理會。

    不曾想,自己沒有理會,這聲音又接著響起,“蘇牧,你眼瞎嗎?還是說,你是故意的?”

    好吧,這一次蘇牧終於把握到了聲音的來源。

    迴眸看去,人群之間,一名身著粉紅色宮裝的俏麗少女正雙手別在腰間,一臉氣鼓鼓的看著自己。

    不是紅蓮公主,還有何人?

    見到這位印象裏有些刁蠻任性的han國公主,蘇牧也不敢怠慢,安安靜靜的拱手作了一揖,勉強算是行了個禮,“見過紅蓮殿下!”

    “得了,你也不用惺惺作態了。”紅蓮公主快人快語,三兩步走到蘇牧身前,徑直道出了他的刻意。

    蘇牧揉了揉鼻子,將自己的尷尬掩去。

    他又向著紅蓮的身後望去,有些詫異的問道:“公主孤身一人?”

    “怎麽,我就不能孤身一人嗎?”紅蓮反問。

    事實上,在蘇牧問她是孤身一人時,她的心底閃過了一絲慌亂,之所以會孤身一人,其實也很好解釋,原因隻在於她是偷偷跑出來的,宮裏雖有韶華美景,但也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太悶了,著實有些寂寞無聊。想到此處,她又不禁有些羨慕自己那位兄長,早早的出來開府,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也沒有什麽人管他,當真不要太舒服。

    從宮中偷偷跑出來,來到這新鄭大街,還未走上幾步,突然就看到自家兄長那位好友,見他也是獨自一人,本著拉個人陪同的念頭,這才是紅蓮公主打招唿的原因所在。

    蘇牧愣了一下,搖了搖頭,笑道:“公主當然可以孤身一人,畢竟公主前番可是直言自己身手不凡呢。”

    “那不是。”紅蓮聽聞此人如此恭維自己,心頭也是高興,晃了晃拳頭,有些刁蠻可愛的說道。

    “嗬嗬……”蘇牧淡淡一笑,若春風拂麵,給人一種極為舒服的感覺。

    蘇牧注意到了紅蓮的身後沒有侍衛跟隨,紅蓮同樣也注意到了蘇牧是孤身一人,她開口奇道:“對了,我哥哥呢?”

    蘇牧道:“韓兄近日又要事處理,所以一大早就出去了。”

    “他,有要事處理?”對韓非性情有所了解的紅蓮頓時一臉的不信,“該不會又是躲到哪去喝酒去了吧。”

    “公主殿下就這麽信不過韓兄?”

    “並非是信不過他,而是他根本就不值得信。”紅蓮故作出一副鄙夷的樣子。

    蘇牧無奈,隻能啞然一笑。

    在得知韓非一大早就消失不見了,紅蓮很快也對其失去了興致,她看著蘇牧說道:“既然碰到了,那就是緣分,今日就由你陪我好好的玩上一天吧。”

    “這……”蘇牧有些詫異的看著紅蓮,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怎麽,叫你陪我玩,你不樂意嗎?”見蘇牧猶猶豫豫,少女插著腰,眉頭微微挑起。

    蘇牧並未有絲毫之驚慌失措,他淡淡然的說道:“並非如此,而是公主千乘之尊,竟樂意讓我這等山野小民陪著?”

    “少廢話,讓你陪著,你就安靜的陪著我便是。”紅蓮卻是不拘小格,渾然不在意。

    蘇牧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麽。既然這位刁蠻的公主主動提出這等要求,他就安安靜靜的陪著便是,反正一時也是無事。而且,他倒想看看,陪著這位公主,究竟是刀山還是火海,她又會搞出怎樣的名堂。

    一行二人,男子俊逸清秀,女子皓齒明眸,容顏精致,行走在新鄭的大街之上,惹得無數人紛紛側目注視,其中又有認出了紅蓮公主身份之流,連忙拉著同伴的衣袖,示意同伴不可流連,小心招惹來無妄之災。

    蘇牧也察覺到了這樣的一個小細節,心底更是無奈,看來,這位公主的刁蠻任性,在這座城裏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與此同時,蘇牧沒有注意到的人流中,一道銳利的眼眸也是注視著李牧漫步的背影,殺機一閃而逝。

    “咦?”蘇牧心頭忽生異感,腳步微微一頓。

    “你怎麽了?”少女見蘇牧怪異動作,遂出聲發問。

    “沒什麽,可能是錯覺吧。”蘇牧搖頭,沒有多言。

    頃刻間,一行二人就走過了長長的街道,來到了一條河流之旁,河水潺潺,陽光灑下,落在水中,宛若片片金鱗,向日而開。

    “喂,蘇牧,我們去坐船吧。我很久沒有坐過船了。”看到河水,少女心性迸發,突然拉著蘇牧的衣袖,開口說道。

    蘇牧愣了一下,不知是想起了當日在大梁城,同樣是河上泛舟飲酒認識了韓非之事還是什麽。連帶著一時間少女的話也沒有聽清,直到紅蓮那清脆的聲音在他的耳旁又想起了數次,他方才迴過神來。

    結果當然是沒有拒絕。

    租了一艘烏篷船,和少女上得小船,又對船夫說了一聲,小舟劃開水麵,便是穩穩的行駛在小河之上。

    兩岸風景,粼粼波光,一時悠悠而去,成為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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