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二話不說,上前一腳就把羅月瓊踹的跪到了地上,然後才抱臂道:“今兒要不是看在羅四姑娘的份上,隻怕你邊這個院子都出不去。”

    羅月瓊哪裏肯吃虧,尤其是在自己的娘家,剛要大叫,九宮就哼道:“我還是勸你老實點,我們世子的脾氣可不大好,你這會兒要是磕頭認錯了,我們世子沒準就不與你計較了,不然,我們世子一但發起夥了,別說是你,就是你那什麽老爺,都得過的提心吊膽的。”

    或許為了解開羅月瓊心理的疑惑,九宮之前與安墨染在院子外偷聽的時候,就轉身與村裏的段裏正去核實羅月瓊的身份了,隻不過進了院來也沒機會與安墨染說,再加上段裏正也說了,這羅月瓊嫁了人當妾,跟羅家的人幾乎不大來往了,九宮心下也就有了數,這下手就狠了一此。

    正好這會兒,段裏正也跑了過來,知道安墨染過來了,以前身份沒挑明,大家就隻當不知道,如今裏正也知道桅子的親事定的襄陽侯府,哪裏還能裝不知道,急三火四的進了院子,也沒看地上跪的是誰,一把老腿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道:“鳳凰村裏正,段某,不知道世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世子見諒。”

    段裏正還是頭一次鬧這般大的架勢,羅家人都看的愣了一下,安墨染這才輕輕巧巧的說道:“裏正年歲大了,起來說話吧。”

    羅月瓊看著段裏正起身的時候,才傻了眼,那段裏正一家在村裏可是橫著走的,啥時候見他給人磕過頭,下過跪的,這麽說,眼前這個少年,就真的是襄陽侯世子了。

    九宮適時的提醒羅月瓊道:“別怪我沒提醒你,要是再不磕,隻怕想磕也就晚了。”

    羅月瓊臉一下子就白了,別說是世子,就是當官的,她也沒見過,至於那個撥斬五品官,還是她聽她們老爺說的呢,長的是什麽模樣,她都不知道,這會兒眼前冒出個真世子來,當下的顧不得別的,隻連著磕頭認錯。

    隻是安墨染卻清冷道:“你該認錯的不是我。”

    這話一出,羅月瓊愣了,羅天翔和羅天全也愣了。

    卻見安墨染上前拉著桅子站到了羅月瓊的麵前,在羅月瓊詫異的目光,溫和的說道:“想來剛才我的話你沒聽清,現在我就再跟你說一遍,站在你麵前的,即將成為襄陽侯府的世子妃,未來的襄陽侯夫人,所以,剛才你說的那些話,得罪的不是我,而是未來的襄陽侯夫人,我現在給你一個認錯的機會,若是錯過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這還是安墨染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麵,把桅子攬在了身邊,而且這般鄭重的介紹桅子的身份,還讓桅子的親姑姑向她磕頭認錯。

    桅子有些迷茫,亦有些感慨,是不是從現在開始,她就要開始學會這種等級的差別,開始學著適應自己的身份?

    此刻,不隻桅子迷茫了,就是羅家眾人也跟著迷茫了,即便心理知道等級有別,見到君主或是當官的要下跪,可是那都是平民對當官的一種敬畏,那些人就像是天生的生在高位一般,而如今自家出現一個活生生的例子,羅天翔與吳氏,還有馬氏與羅天全都不禁在想,是不是她們以後見了桅子也要行這般大禮呢。

    安墨染就那般穩穩的扶住桅子,不讓她有半分的動搖,因為這一刻,是她走的第一步,隻有邁出這一步,以後才會一點點走的順暢,這是他能為她爭取最多的東西,即便是侯夫人再過寬厚,可是該習的禮儀還是要有的,侯夫人連婚前禮儀教導的嬤嬤都請好了,卻被安墨染打發了,為的就是不想讓他的小丫頭受到束縛。

    安墨染知道那些嬤嬤,頂著宮裏的光環,在各個大戶人家遊走,美其名曰教各位大家閨秀禮儀規矩,其實在安墨染看來,無非是把自己在宮裏曾受過的苦楚,拿到外麵對付那些所謂的名門閨秀,還一麵打著要學好就要吃苦的恍子,然後想著各種法子為難。

    在京城裏呆了三年多,安墨染可是沒少聽見自己那幾個好友跟自己抱怨,自家的姐妹是如何受這些變態的嬤嬤們欺負的。

    所以安墨染舍不得他的小東西受欺負,這樣的人推了,可是他也知道有些事逃避不了,規矩禮儀可是慢慢學,他相信以桅子的聰明,這些難不倒她,隻是這為人處事,身份的尊插有別,這些都要從現在學起,而今天這個女人,無疑就是最好的練習人選。

    當然,想用這樣的法子逃避之前的責任那是不可能的,安墨染的眼睛微眯起來,對於這個敢把主意打到自己喜歡的女子身上的人,非常沒好感,尤其是她提到的那個老爺,還有那個什麽五品官的,看來,他應該做些什麽了。

    九宮跟著安墨染的時間長,這會兒見安墨染的神色變幻就知道自家主子的主意,下麵就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羅月瓊離開羅天全家的時候,整個人還在渾渾噩噩中,因為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自家侄女真的許了襄陽侯府,這得是多大的富貴啊,關鍵是自己壓根不知道,還一下子撞到了口上,把人得罪到了明處,不隻是得罪了自家人,連襄陽侯世子都得罪了。

    這會兒羅月瓊連給桅子磕頭的恥辱感都沒了,隻想著怎麽補救呢,因為她心理清楚的明折,自家老爺是什麽人,這次的事,自己顯然沒辦好,可是有桅子嫁進襄陽侯府這個事,自己交差是不成問題的,關鍵是接下來,這麽大的好處,自家老爺不可能不利用起來,那麽老爺要是再讓自己來跟自家聯絡感情。

    羅月瓊禁不住又打了個寒顫,剛剛給桅子磕頭賠罪的情形又曆曆在目,要是讓她每一次見桅子都下跪的話,羅月瓊有些為自己的膝蓋叫屈了。好歹她也是襄陽侯世子妃的親姑姑,就是再講究尊卑,也得有個長幼吧。

    羅月瓊的無知想必就是從這來的,若是她真能多下兩次跪,就能換來襄陽侯府的提攜的話,可想而知,她在夫家的地位會有多高,這是在變向的與她夫家表達一種態度,隻是羅月瓊這樣的人,注定沒有資格擁有這樣的機會,同樣,桅子也不會把這樣的機會給羅月瓊這橛的人,因為在她心理,壓根就不齒於羅月瓊的行徑。

    “怎麽了,生氣了?”安墨染打發走了羅月瓊,終於逮著一個與桅子單獨相處的機會。

    當然,這也是羅天翔與吳氏刻意給兩人一個適應的機會。

    實在是剛才安墨染的態度有些讓羅家人驚愣了,即便是現在,羅家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或者說還沒有學會適應。

    桅子有些無力的搖了搖頭,她不是分不清好壞的人,安墨染那般維護她,她要是生氣,那不是不識好歹了嗎!

    “安哥哥,我有些不適應。”桅子的聲音有氣無力。

    安墨染安撫的揉了揉桅子的頭,感受到那一份溫度,笑道:“怎麽了,不會是覺得這種頤指氣使的日子不適合你吧。”

    安墨染太過了解桅子,這丫頭若是讓她自己去努力做些什麽,不怕苦,不怕累,身上有一種潛在的光芒吸引著身邊人的視線。

    桅子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不好意思的笑了,道:“安哥哥,我就是覺得吧,以前的生活跟以後的生活可能會有很大的反差,也不知道我自己能不能適應的了。”

    這才是心理最大的擔憂,桅子從來不相信愛情是維係兩個人關係永久存在的尺碼,就是在現代,愛情不也一樣有保鮮期嗎。

    而且愛情有可能是一時的衝動,亦或是在那個時候自己的感覺,彼此看到對方的,隻有好處,優點,沒有缺點。

    可是生活畢竟不是一幅瑰麗的圖畫,每個人也都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你思想裏標榜的那樣,一成不變,隻是在這變化當中,如何還能保持住今天的吸引,才是桅子要考慮的問題。

    也許有朝一日,即便愛情轉化為親情,可至少兩人的手還是緊牽著的。

    安墨染也明白桅子的心思,其實這門親事,要不是他一直強勢的堅持著,隻怕這丫頭早就逃走了。

    “桅子,你相信安哥哥嗎?”安墨染問的很輕,卻很堅定,眼裏的柔光撫慰著桅子有些彷徨的心。

    桅子就那般望進那一池碧波裏,除了自己的倒影,別無他物,頭不自覺的就點了下去。

    安墨染的眸中閃現著蠱惑人心的笑意,再接再厲道:“桅子,你相信你自己嗎?”

    桅子的目光一怔,相信自己嗎,微微凝眸,再次肯定的點了點頭,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她最先相信的就是自己,因為相信自己,所以才敢於去做,去嚐試,哪怕失敗,也可以重新再來,畢竟自己腦袋裏有先於這個時代的東西,自己沒有什麽改天換日的想法,可是至少能讓自家的日子過的豐盈一些。

    安墨染笑道:“桅子,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麵嗎?”

    桅子的目光一挑,第一次,應該是她初次去鎮裏,去齊家那次吧。

    一想到這,桅子也忍不住笑了,心情也放鬆下來。

    安墨染能很清晰的感到桅子的心理變化,慢慢笑道:“桅子,那個時候,也不過五、六歲吧,那麽小的一個丫頭,就有那樣多的鬼心思,而且口齒流利,罵人都不帶髒字的,那會兒我就奇怪,這是誰家的孩子,膽子這般大不說,而且還這般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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